總裁大人別來無恙 337 扯不斷的紅線,是因爲太結實
孟婆一身黑衣,無聲的站在奈何橋邊,看着南宮彥被自己的意志逐漸拉回到他的世界裡去,眼眶發熱,卻是早已忘記了怎樣流淚。
千年萬年,她就守在這裡,早就忘了怎樣流眼淚了,連心都逐漸變得麻木冰冷,可看到艾姬和君上的前世今生,她那顆麻木的心,卻第一次感到了心酸。
“孟婆何時變得那麼多愁善感了?”
背後突然傳來一道揶揄的男音,孟婆轉過身,看到來人時,不禁淡淡一笑:“偶爾多愁善感一次,養養那顆冰冷的心,也尚未不可啊!倒是月老,汝來到這裡,不怕冷嗎?”
月老至半空輕落孟婆身旁,他甩了下紅衣長袍,目光盯那往生河看,說:“吾來,是送他們!”
“這是何意?”
“艾姬前生爲成全大義,而舍小情,在往生河受盡煎熬了千年,今生爲君上之命又舍了私情,小情早已化爲大情,足以動天地!雖說,爲現實考慮,這種感情的結局註定是錯過,但他們的情線卻是糾糾纏纏,理不清也剪不斷啊,吾在天上一看,便知道他們都死不了,正好天宮無聊,不如來送送他們,誰想,吾終究來晚了……”
月老摸着他下巴上的白鬍子,看似一本正經的說道,惹來孟婆一陣無語的笑,只因月老眼中全是調皮,他啊,說了那麼多,其實啊,本意壓根就是來看熱鬧的!
“月老,賣我個薄面可好?”沉吟了下,孟婆直直看向月老。
“……”月老把自己的長鬍子系成了一個蝴蝶結,聞言,立即讓鬍子恢復原樣,退後兩步:“孟婆莫太客氣,有事就說,吾若能辦自當盡力!”
孟婆搖頭:“月老,吾只是要你一句話,非事也!”
“何話?”
“君上和艾姬,這世能在一起嗎?”
月老:“……”他看着孟婆,眸裡的調皮斂去,長袍一揮,食指指向那靜固在往生河上的三生石:“孟婆你看。”
孟婆扭頭順着月老指向看去,蹙眉:“看什麼?”
“凡是屬於三生石的情緣,都會經歷三生三世,情線糾纏,沒有那麼容易了斷的!”月老放下手,眸光清冷:“君上和艾姬現纔是第二世。”
聞言,孟婆一驚:“汝的意思是君上和艾姬屬這三生石……”
“是!”
“可是既然屬這三生石,那麼爲什麼他們前世沒有在一起?”凡是男女的情緣將會刻在這三生石上的,那應該都會在一起的啊,從第一世到第三世,都應該是夫妻白頭到老的啊!
可這艾姬和君上,前一生哪裡在一起了?
這邊孟婆在沉思,那邊月老一聽,不由得暗暗跺腳,看向孟婆,有點委屈的道:“老婆子,你這問的都是些什麼問題,我哪裡知道那麼多?!再說了,三生石上的情緣也未曾說必須全要圓滿的呀!那他們第一世沒修圓滿,能怪誰?只能說是天意!”
“好了好了,不和你說了,我飛……”
“等等!”
孟婆一看月老要走,立即伸手抓住了他的後袖子,眼裡不悅:“汝先不忙走,汝還沒告訴我那他們這一世會如何呢!”
“如何?”月老哼哼唧唧的轉過身,看着孟婆道:“他們兩人各自都死過一次了,還能如何?!”
“別給我打迷糊眼,趕快說!”孟婆眸子一瞪:“信不信吾把孟婆湯給爾灌下去,讓你失憶?”
月老:“……”
怒火吹起了嘴邊的長鬍子,但看那孟婆湯又實在害怕,嘆了一口氣,這纔不急不慢的說道:“某日吾坐在瑤池邊心感無聊,就拿出了懷裡的一堆紅線,東扯扯西扯扯,嘿,扯到君上和艾姬的紅線時,發覺他們的紅線,嗯,還挺結實,怎麼都扯不斷!所以……”
孟婆期待的看着他:“所以什麼?”
“所以你明白了吧,他們啊,紅線沒那麼脆弱,紅線是什麼,就是那顆愛彼此的心唄……那至於到底能不能在一起那就要看天爺爺的心情了!好了好了不和你說了,我回去了!”
聞言,孟婆放下了心,但願吧,但願這一世能別再錯過了,旋即再次伸手拉住要走的月老……
月老氣鼓了臉,一次不讓他走,兩次居然還不讓他走,他猛地轉頭:“還有什麼事,快說!”
不得不說,他有點後悔下來了!
“你說你無聊就扯紅線玩,我問你,你扯斷了多少根紅線,拆散了多少有情之人?!”
孟婆問,月老心裡一囧,他卻是一臉的“那又怎樣”的神情,“這能怪我?誰讓他們的感情那麼脆弱?!如果愛彼此的心真那麼至死不渝,那能是我手指一動說扯斷就扯斷的嗎?!再說了,我如果不扯斷,那世間上還有“分手”兩個字嗎?!那世間上還有“真愛”兩個字嗎?錯過了錯的,纔會遇到對的,我這是在幫他們,你懂不懂!!!!”
看到孟婆還是一臉迷糊的樣子,月老鬚眉一挑,立即揮開袖子上的手,轉身就飛走了。
好久孟婆被身邊的小鬼喊醒,沉思着月老扔下的那幾句話——
◆ ттkan◆ ¢O
這能怪我?誰讓他們的感情那麼脆弱?!
如果愛彼此的心真那麼至死不渝,那能是我手指一動說扯斷就扯斷的嗎?!
錯過了錯的,才能遇到對的……
這時想想還挺有道理的,於是月老怎麼也沒想到他這段話讓孟婆崇拜了他好幾百年,直到三百年以後……
孟婆反應過來這些不過是月老爲自己的玩忽職守的狡辯,正好又想起了祝英臺和梁山伯那兩個人可憐的人,別的人沒有愛到至死不渝說紅線一扯就斷她信!
可誰敢說山伯和英臺沒有?愛到了至死不渝,他們最後也沒在一起啊!
這個月老根本就是玩忽職守!
想到了這兒,孟婆簡直渾身都冒着熊熊怒火,端着盛湯的碗,她站在奈何橋邊驚天動地的怒吼了一句:“月老,你再敢扯斷別人的紅線,吾就去玉帝那裡告、汝!讓他卸了汝的職——!”
【世人皆道孟婆與月老是仇人,一個斷情,一個系情,哪知這背後,卻是這樣的呢?】
從回憶裡清醒過來之後,手裡的煙,也燃盡了。
看着天際處透出了一絲朝陽的光亮,南宮彥面無表情,脣角一彎。
“五年那麼長,時間過的那麼慢,卻又那麼快,而今夜,卻只回憶了一個回憶,就天亮了。”
手指一動,把菸頭扔進了垃圾桶裡,南宮彥轉身離開,未作停留。
逛了一趟地府,至今南宮彥都以爲那只是一場夢,即使夢裡的情節,那麼真實。
就像是他和艾婼的感情,當初也以爲藏在感情裡的都是真心真意,可被人叫醒過來以後,才知道那是夢,就算覺得很真實,但也不可信……
“南宮憶深,起牀啦,今天是星期一,立即給我上幼兒園去!”
弄好早飯後,艾婼急急忙忙的撂下一句話,自己也立即拿着包去上班了,彼時,南宮憶深打着哈欠也出來了。
環視了空空的一個家,南宮憶深蹙眉,正要去吃早飯的時候,客廳裡的電話,響了。
小小的臉蛋,看起來就特別的英俊,長大還不是怎樣的禍國殃民,面無表情的走到客廳,小手一伸,接起電話,“哪位?”
“你的薛叔叔呀,快開門,我在你家門口!”
薛叔叔薛衛是吧?南宮憶深脣角一勾,怎麼看怎麼有種如芒在刺的感覺……
“歡迎!”他重重的說道。
放下電話,轉身打開門。
薛衛西裝筆挺的走了進來,像是在自己家一樣的順理成章,坐在餐桌上,他說:“怕你一個人吃不完早餐,所以我陪你來了,放心,吃完以後我還會把你送到幼兒園的。”
說起那幼兒園,嗯,他真心不知道艾婼是怎麼想的,明明自己就不富裕,居然還是堅持的把南宮憶深送到貴族幼兒園!
是貴族幼兒園啊,先別說一年的學費,就先來說說一個月的,哪裡是她靠在飯店後面刷碗和那幾份兼職負擔得起的?
可是,那女人說:她要給他最好的,他本來就應該享受最好的……
誰讓,他是南宮彥的兒子。
“哦,原來是噌早飯來了。”南宮憶深嘴角的那道弧線,現在竟有點殘酷,“薛叔叔,我媽咪昨晚流血了……”
“什麼?!”薛衛身體被這句話真真一震,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着南宮憶深,食指都在顫抖:“你媽咪她怎麼了?!快告訴我!”
他真的,很在乎艾婼。
那一邊,艾婼早就安然無恙的到了A市酒店,毫不知道南宮憶深和薛衛在家裡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景,剛剛走進刷碗區,主管喊住了她。
“艾婼,從今天起你不用再後面幹那些粗活了,跟着我幹吧!”
短短的一句話,卻像是命運的轉折點似得,艾婼微微一怔,絕對的點頭啊!
這就像是被升職了,哪個員工會不開心?!
她簡直……開心死了!!!!
帶着升職的活力,槓槓的工作了一天,連午飯都忘記了吃,直接跟在主管後面,學着做着。
當然只是……服務員啦……
晚上四點,艾婼站在幼兒園門口,臉上洋溢着格外燦爛的微笑,以至於當南宮憶深走出門口看到他媽咪那副樣子的時候,小心肝都顫了,在他印象裡,媽咪,是鬱鬱不樂的代表。
這五年裡,哪怕有時候看到自家媽咪稍稍扯動了嘴角,那笑,也見不得有多開心。
南宮憶深想着走進艾婼,而艾婼半蹲着,正大展手臂,等着她的帥兒子投進他懷抱呢。
下一秒,背後那道低沉的聲音讓她渾身一震,眼眸呆滯,險些跌倒,還好被眼疾手快的南宮憶深扶住了。
“今天在幼兒園的表現怎麼樣?”
“爹地,我的表現可好了,連老師都誇我呢!”
“呵。”
背後的男人聲線醇厚,富饒磁性,聽起來特別性感,喉嚨裡彷彿溢出了一絲輕笑,似乎心情不錯。
艾婼臉色發白,眼裡溢霧,似乎下一秒就會哭出來,她緊緊握着憶深的手,轉過身體,擡頭,正好撞進男人望不到底的黑眸!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