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 如果你真的累了,愛不下去了,那就離開我吧
那一槍打破了艾婼的心臟,也打碎了另一個人眼裡的無情。
艾婼胸口血跡斑斕,在倒在地上之前被南宮彥抱在了懷裡,她摟住他,看着他俊美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他望着她的眸,裡面卻滿布不可置信和傷痛。
有些愛,真的需要用死來證明,比如她。
“南宮彥……中槍真的很疼。”但心裡舒服了。
艾婼笑着,閉上了眼睛,還好,能躺在他的懷裡結束這疲憊的一生,似乎沒白來這個世上。
南宮彥抱着懷裡的女人,面無表情,喉嚨卻艱澀的滑動了一下,突然,他大吼一聲:“去醫院——!”
那一刻,他竟能清楚的感受到懷裡女人對他的感情,和漸漸慢下來的心跳。
艾婼,你,這個可惡的女人!
千言萬語,他只想到了這句話,因爲她真的……很可惡,爲什麼要讓他愛上她,到底是爲什麼?!
青莞嚇的滿臉慘白,親眼看着南宮彥把那女人抱在後車廂裡,然後如死神般渾身的殺氣,接下來,她看不清了……
好像有一個男人突然衝了出來把南宮彥狠狠的拉下了車!
“薛衛,你給我滾,如果來不及送醫院的話,這女人就沒命了!”
南宮彥黑眸猩紅,萬千憤怒的朝面前該死的男人咆哮道。
薛衛眼裡死死的盯着南宮彥,咬牙怒道:“如果不是你的話,她現在會變成這樣嗎?南宮彥,你就是個混蛋!”
現在是責怪誰錯誰對的時候麼?
聞言,南宮彥薄脣緊抿,神色陰鶩,餘光不動聲色的朝青莞瞟了一眼,青莞眨了下眼睛,從後面迅速的抱緊了薛衛,“哥,你快走,我攔住這個廢話的男人!”
“放開……”薛衛臉色醬紫色,卻沒想到會有一個女人突然插一腳,力氣還他媽的讓她掙不開,眼睜睜看着南宮彥坐上車離開。
青莞放開了薛衛,薛衛看了她一眼。殊不想,那一眼讓她銘記了一生。
兩個從未相識的人,她卻真的知道,這個男人,恨死了她!
然後,薛衛跟着轎車追了過去,他不過兩條腿,卻一直追着車跑,跌倒在地無數次,卻從未放棄,這天雨後的空氣,愈發冷了。
他是在追着那車裡的人,是那個女人。
青莞餘悸洶涌,她閉了閉眼,打了電話給萬宇曜……
一到醫院,艾婼就被推進了手術室,南宮彥雙手插着褲帶,倚靠在冰冷的白牆上,幽深的黑眸,緊緊的盯着手術室那道緊閉的大門,薄脣早就毫無顏色。
薛衛追過來的時候,渾身狼狽不堪,他卻兀自走向了南宮彥,雙臂一擡,捏着拳頭狠狠搗向了南宮彥的俊臉。
南宮彥,沒有躲。
薛衛砸了一拳,又是一拳,猙獰憤怒的臉孔,不斷開啓的嘴角,在醫院的燈光下讓人看的清楚,也讓清楚看到的人打從心底生了寒意。
“南宮彥,我不知道你有多苦,但是艾婼的苦我卻看了五年,你以爲最受傷的是你,你以爲被欺騙最難受的人,只有你一個嗎?”薛衛指着南宮彥,又砸了他一拳:“我告訴你,不是的!”
一字一句,字字沉重。南宮彥踉蹌的倒退了兩步,鼻青臉腫的看着他,兩個人站在手術室門口,奇怪的是被打的卻見不到一點被打的狼狽,筆挺的站在那,攝人的氣場讓人退避三舍。
而打人的那個,卻瘋狂的像只絕望的獅子。
“當年她在和我結婚之前不止止是因爲你身體裡的毒,你不能愛人的事實,還是因爲我逼了她,我拿你的命逼她和我結婚,逼她和我在一起,她是一邊受你的兄弟逼迫一邊又要承受着我的威脅,到沒有任何辦法才和我結婚的!!!!”
薛衛砸向南宮彥的拳頭突然被南宮彥一手包進,他牙關緊咬,字字如泵齒而出:“薛衛,你居然逼她?!”
話畢,從一開始就不反擊的南宮彥,突然暴戾了起來,一腳踢開了眼前的男人,沒給薛衛任何反應過來的機會,攥着拳頭,狠厲的就朝薛衛那張臉砸了下去!
“噗……”
薛衛吐了口血,瘋子一樣的回手反擊,看着南宮彥不屑的嗤笑:“對,我是逼她了,可那還不是因爲你沒保護好她,纔給了我這個機會的!”
說完,他揮手再次發了狠的砸向南宮彥,南宮彥站着,沒躲,硬生生受了這兩拳,“你說的對,是我沒有保護好她。”
如果他保護好了她,她就不會一個人要承受那麼多痛苦。
可是,她爲什麼不告訴他?
南宮彥幽深的黑眸分外毒辣的剜着滿臉蒼白的薛衛,低沉的聲音中帶着憤怒的絕望之氣:“你們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不告訴我!”
薛衛低下了頭,雙拳指關節破了皮肉,滋生出刺眼鮮紅,他苦笑的說:“南宮彥,你要她怎麼把這一切告訴你?難道要她對你說當初她是被你兄弟聯合逼走的?難道要她說知道你會死的那一刻死也不要離開你她自私的想要陪你一起死麼?你知道她離開之前有多掙扎和無助嗎?你不知道,你只知道她“變心”時候對你說的那些話……”
薛衛笑的大聲,卻抵不住心裡的揪痛,他看着站在眼前的俊美男人,搖了搖頭:“南宮彥,人孰能無過,就算是她當初離開你做錯了,是她的一廂情願,是她的自作主張,可是,你就真的不能原諒她這一次嗎?難道人只要犯錯了就要永遠應該被揣進地獄嗎?!”
他陡然上前兩部,伸手拽緊南宮彥的西裝領,看着聽完他的話突然痛苦不已的南宮彥,冷冷一笑:“南宮彥,你要她說是麼?可你要她怎麼說她有多麼的傻啊?!知道你會死,她何嘗沒有想過陪你一起死,都不要離開你!可她最後到底無法自私下去,揪着自己的心帶着千瘡百孔對你說……她愛我、艾婼愛薛衛,離開了你!!!”
“別說了。”南宮彥寒意十足的剜着薛衛,一字一頓的咬牙:“我警告你,給、我、閉、嘴——!”
話畢,南宮彥目光崩寒,狠厲的推開揪着他衣領的男人,得來的卻是一道更冷的笑聲,含着一絲悲哀的哽咽:“南宮彥,你用不着這麼看着我,你嚇不到我!”
南宮彥銳利的黑眸唰的刺向薛衛,薛衛聳了聳肩,挑釁的看着他,似乎纔想起來什麼,他繼續說道:“哦,對了,南宮彥,你和艾婼不止南宮憶深一個,還有一個孩子呢,因爲年份小,當時醫生還沒有判斷出他是男是女……”
他故意只說半截話,成功看到眼前的男人臉上的冷漠,一點一點的被擊潰。
沒錯,他薛衛,就是看不得南宮彥到現在還能淡定下去,他就是要看他南宮彥比誰都崩潰,比誰都難受,比誰都歇斯底里!!!!
薛衛笑的更歡樂,說出的話卻猶如拿着一把鋒利猝毒的大刀,毫不留情的將南宮彥那顆冷硬的心臟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那個不知是男是女的嬰兒,在艾婼的肚子裡,被一輛車……活活給撞死了,真是可惜啊,在那場車禍裡,艾婼也死了……”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南宮彥,一字一頓:“最後,是我說:南宮彥馬上就要來看她了,因爲要等你,所以她才活下來了,否則南宮彥——你現在根本就看不到她,更別談有她這個存在讓你厭惡了。”
“薛衛……”
南宮彥俊臉鐵青,一股震驚和心痛讓他毫無招架之力,狠狠的闖進他心室,凌遲着他最後一分理智和冷靜!
薛衛挑眉看着南宮彥,狀似苦口婆心的對他提醒:“人啊,別老盯着自己的傷口不放,有本事多去看看別人的,你會發現你的傷口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不值一提!”
話畢,薛衛嗓音一哽,彷彿有沙子在舌頭上,在喉嚨裡上下滾動,突然背過身,雙手掩臉的哭了起來。
手術室,該死的手術室,他恨透了這個地方,五年前的那一次,已經讓他懼怕了醫院,懼怕!
南宮彥雙手握成拳狀,黑眸猩紅的看着薛衛不斷聳動的肩膀,有男人的哭聲傳進了耳裡,他轉頭死死盯着手術室的大門,俊臉慘白,貝齒緊咬,在別人看不到的角落裡,他全身血液冰凍成僵,心臟裡不見痛,卻一眼看去,全是肆意涌出的血!
萬宇曜接到青莞的電話,聽了青莞那一番話他就知道發生了什麼,快速的通知了蘇軼楓和蘇軼野,還有顧生,感到了醫院。
他們站在手術室不遠處,親眼目睹南宮彥和薛衛的互相毆打,和責罵,同時感到心裡涌起一股特別難受的愧疚。
尤其是當年第一個叫艾婼離開南宮彥的蘇軼楓!
“誰讓她愛你!”不知何時,薛衛癱坐在地上,眼眶腫疼的厲害,他卻渾然不知,彷彿失去了全身的力氣,連聲音都變得那麼低,近乎自言自語的呢喃:“她是個殘忍的女人,她什麼都不告訴你,卻讓我知道,讓我親眼看着,她爲了你是如何的苟延殘喘的活下來,讓我,痛!你離開了,她車禍進手術室之前哭喊着要找你,要見你,這還不算,醫生說她快要死掉的時候,是因爲我說了那句話,才硬撐過來的。呵呵,你知道那句話是什麼嗎?我說:南宮彥他馬上就要來了!她就真的等了,就爲了能見到你。那天我知道原來你南宮彥真的是她艾婼的命!”
說着說着,薛衛看着那道緊閉的手術們,又哭又笑起來:“你走了,她活過來了,又好像早就死了,她罵我,罵我爲什麼要騙她你要來了,她說我是個騙子,她醒來之後根本沒有看到南宮彥!我無言以對,她就整天抱着你在婚禮上落下的那把手槍,她說那上面有你握過的溫度,她愛你愛到了……連你的一點點溫度對她都是,彌足珍貴。”
“你離開的那五年,她就兩年不曾笑過,到現在我還知道,那把手槍她每天晚上都會拿出來看一遍,然後再細心的放在枕頭下面。她個笨蛋還以爲我們都不知道,其實日日相處,誰不知道啊?憶深那小兔崽子知道的比我還要清楚!”
“她哭,她笑,都是在等你。”
薛衛擡頭仰望着面前一動不動的男人,嗤笑:“你南宮彥多高高在上啊,瞧瞧,即使她進了手術室要死了都還這樣,所以啊,你回來了以後其實我就預料到不好。你不可能再和艾婼在一起,這我真心知道的!!!可是在艾婼那笨蛋面前,我也真心,不敢告訴她,不敢觸破她五年的幻想!!!!!”
“可萬萬沒有想到你不要她,卻要她爲你生的兒子,呵。”薛衛冷笑,笑出了更多的淚花:“南宮彥,孩子對於母親來說有多重要,你真夠狠啊……”
“如果你們在之前就能把什麼都告訴我,她不會受那麼多的苦。”
聽完薛衛的這一番話,南宮彥依然,在滔天的震驚和撕心裂肺的痛感中,垂死掙扎。
他從愛她的第一天就發誓要好好的愛她,好好的寵她,要讓她成爲全世界最幸福、最高貴的女人,可他從來沒有想到過,到最後傷害她最深的,居然是他!
怎麼可以,怎麼能是他南宮彥,傷她最重?
五年前,他明明那麼愛她,那麼的!
他不敢承認,他始終不敢承認從來傷艾婼最深的是自己,所以這一刻竟情願艾婼是真的變了心,是真的不愛他了……
南宮彥眸底全是別人看不到的痛苦,全都是!
如果你們在之前就能把什麼都告訴我,她不會受那麼多的苦……
聞言,薛衛從地上爬了起來,他一步一步走到南宮彥面前,看着他,掀了掀涼脣,句句嘲諷又苦笑的說:“你當年知道自己中毒沒解藥快死的時候,你不是也選擇了什麼都不告訴艾婼,然後裝作無情變心把艾婼託付給我嗎?你自己都這樣做過,你憑什麼怪艾婼什麼都不告訴你?!那種心情,最受折磨的應該是當事人吧!”
他說,字字生硬:“南宮彥,你可以怪罪任何人,卻獨獨沒資格責怪艾婼,因爲你也和她做過的同樣的事!!!”
南宮彥高大的身軀愈發僵硬,俊美如神邸的臉孔青青腫腫,沒有一絲看得見的血色,像是突然間老了十歲。
這一次說完,薛衛真的是再也不開口了,他倒退兩步,轉頭看着手術室的門,有什麼光華在眼裡破碎了下去,灰白頹廢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艾婼,你都已經撐了這麼久,真的要走了嗎,爲什麼呢,你不是最愛南宮彥的嗎,你捨得離開他嗎,你捨得嗎……
南宮彥轉過身,沒有看手術室一眼,竟一步一步朝外面走去!
薛衛一怔,面對着手術室沒有轉過身,卻忍不住大聲質問起背後的男人:“這個時候,你要去哪兒?!”
萬宇曜他們也是一怔。
南宮彥彷彿沒聽到薛衛的話,麻木般的朝前走着,繞過萬宇曜他們,走的越來越遠……
誰也沒有想到他去了艾家別墅!
當車子停在艾家門口,司機看向背後戴着墨鏡,看不出情緒的男人,兢兢戰戰的說道:“大少,到了。”
“嗯。”
南宮彥走進艾家別墅,忽然有一種時光錯亂的感覺。
不管他走向這個別墅的哪裡,彷彿都能看到當年一家人熱鬧的場景。
多少年了?
自從艾鳴一死後,這個別墅空寂了多少年?冰冷了多少年?
“艾鳴一,我沒保護好你的女兒。”
南宮彥摘下墨鏡,站在二樓的長廊裡,居高臨下俯瞰着下面整個大廳,他苦笑:“艾鳴一,其實當知道我誤會你的時候,沒了仇恨的時候,我忽然發現被你領養回來的,那個時候的我,被你照顧的挺好的。”
“到了今天,我突然就懷念起了那一段在你家的日子,那時候,多好啊……”
太陽高照,那麼晴朗,彷彿什麼都是那麼的美好,青春,真好,只是他從來沒有好好的珍惜過,呼進肺部的空氣中,彷彿都沁着淡淡的苦澀和遺憾。
南宮彥轉身,走進了艾婼的房間,意料之中,房間里豪華如舊,就是沒有主人。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風景,房間裡的過往和深藏在腦中一切的記憶,在這一刻,通通在腦海裡如電影般的重複播放。
每一個畫面,都那麼清楚,讓他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發自內心的微笑!
“彥哥哥,花園裡的百合開了,我們去賞花吧?”
“彥哥哥,你爲什麼總是那麼冷啊,來,給爺笑一個……”
“彥哥哥,不如我把數學考一百分,你就和我出去玩吧?”艾婼和數學是生生死死的仇人,數學瞧不上她,她也蔑視着數學,這樣的結果就是每一次考完試的時候,她都要瞪着數學捲上的那個……一字或兩字分數。
可爲了他,她卻要把那一個字、兩個字,變成三個字,變成完美!
“彥哥哥,這是她們讓我給你的情書……”
“彥哥哥,你別對誰都那麼愛搭不理的好不好……其實婼兒知道,你不快樂。”
“彥哥哥,我給你起個外號,就叫仙人掌怎麼樣?仙人掌,防備了別人,卻孤單了自己,你可不可以不要做仙人掌啊?!”
很可笑不是嗎,她把他叫做仙人掌,卻求他不要做仙人掌。
“喂喂彥哥哥,我決定了,我……追你好不好?”
他冷漠驅趕拒絕,看着她如看一隻卑賤的蒼蠅,她知道他不喜歡她,臉上的笑容卻更加純粹。
她說:“彥哥哥,你不喜歡我,這是病,得治!我喜歡你,這是晚期癌症,除非死才能痊癒!!”
當時,她用那麼清澈的眸子,執着又深情的凝望着他,眉眼漸漸彎成了美麗的月牙狀,像是從那一刻起,她生命的中心註定只圍繞他這一個人,無論是旋轉還是停止,只要爲了他,什麼都可以。
可那一刻,他卻只覺的可笑,一個十八歲才成年的少女懂得什麼是喜歡?
之後,她卻更讓他哭笑不得,她繼續說:“彥哥哥,我想我不止止是喜歡你,我、愛、你!”
我、愛、你……
她一個字一個字,剖解自己的心意給他看。
一樣的,縱使這字字有多認真,仍然沒有觸動到他心絃分毫,誰能想到,她說到最後的自嘲卻陡然擾亂了他的心!
“但是我知道,你不愛我,我愛上了一個不愛我的男人,彥,請你快點治好你的病,快點愛上我好不好?”
天真的微笑,有點明知結果的飛蛾撲火、不顧一切,他眯了黑眸,那次也是他第一次把站在面前的這個女孩——艾鳴一的女兒真正看進了瞳孔裡!
很奇怪,當初,明明,他纔是那個寄生的養子,她這個本來應該被討好的大小姐,卻反過來,討好他……
而笑容,居然那麼幹淨。
艾鳴一的女兒,怎麼能笑的這麼幹淨,他不許!
直到今天的他,依舊很確定自己當時的心情:真心很有一種,把艾婼身上的乾淨,毀滅掉的衝動!
而她的字字句句,彷彿在對他說:喂喂喂,你別裝了,我把你看透了,我知道,你每天都不開心……
硬生生讓他冰冷的心亂成一團!
……
思緒到此爲止,雜亂的心緒就此安靜。
南宮彥幽深的黑眸環視着這個房間,勾了勾脣,艾婼,如果你這次撐過來了,我就和你結婚,我們就一起住在這裡,住在這裡一輩子。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在這個時候來這裡,似乎只爲想想過去,現在,他是時候去守護那個女人了。
其實沒關係,艾婼,如果你真的累了,愛不下去了,那就離開我吧,這一次,換我來追你!
不過,我們的愛由痛苦開始,不應該再由痛苦結束,那對我們不公平……
南宮彥笑着,臉上卻有什麼溼潤開來,這是他第二次落淚,都是爲了同一個人,抹去那鹹鹹的東西,戴上墨鏡,走出了房間。
冷硬的輪廓,抿緊的薄脣,誰能想到這樣一個看似那麼無情的男人,剛纔居然笑着落了淚?
男人高大冷漠的背影,寂寥中,彷彿沒了希望,無人的別墅,怎麼讓人覺得連心裡也空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