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家大宅的客廳中。
付院士拿起桌子上盛滿了極品碧螺春的青花瓷杯就往付璟瑤的身上砸了過去,厲聲喝道:“跪下!”
付璟瑤如受到了雷霆棒喝一般,嚇得膝蓋都軟了,連忙跪倒,低頭。
付先生和付夫人在一旁看着只有唉聲嘆氣的份。
“小小年紀,就學會了背後捅刀,耍心眼,我付家的一世英名全被你給糟蹋光了!”付院士聲色俱厲,見付璟瑤只是低着頭卻不肯說話,更加生氣,“上家法!”
付璟瑤猛然擡頭,眼睛裡全是不可置信。
付先生和付夫人更是大驚失色,“爸……”
付璟瑤冷冷地問道:“是言小諾對不起我在先!憑什麼今天要捱打的人是我!”
付院士氣得滿臉通紅,喝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經過?啊?那個叫言婉蕖的,經常出入葉城那種地方,能是什麼好人?你自己被人家當成棋子耍得團團轉你都不知道!”
付璟瑤驚呆了,腦子裡面團團亂。
付院士站起身來,對付先生說道:“從今天開始,付璟瑤不許踏出房門一步!s大那邊我親自去說,一天不給我想明白了,一天就不許出去!”又看着付璟瑤一字一句地說道,“再敢玩心計耍手段陷害好人,我把你逐出付家!”
這種懲罰就十分嚴重了,可是看到老爺子這樣嚴厲的表情還是第一次見,付先生和付夫人也不敢開口爲自己的女兒求情,只好低聲應是。
付院士對自己的兒媳說道:“你看着她,不許那個言婉蕖跟她再見面,把她的手機、電腦都給我丟出去,要我發現她跟那個言婉蕖有來往,你們就一起去美國不要回來!”
付夫人低聲應“是”,扶起了還在地上跪着,呆若木雞的付璟瑤就回了房間。
付先生見她們都出去了,重新又倒了茶放在了付院士的手邊,低聲安慰着:“爸,您消消氣。”
“你叫我怎麼消消氣。”付院士橫眉冷道,“丫頭是我最喜歡的孩子,比對阿琛還要上心幾分,可是你看看,她乾的都是些什麼事?讓我怎麼面對阿玦,怎麼面對墨凌天?”
“爸,璟瑤也是頭一回遇到這種複雜的情況,也怪我和素素,平時對她的關注太少了。”付先生心裡又羞又愧,連忙認着錯。
付院士看着兒子真誠的道歉,心頭的氣憤緩和了一些,他端起青花瓷茶盅,喝了一口,就把茶盅擱置在了一旁。
“你們夫妻倆念着她在美國那幾年不容易,心裡愧疚覺得虧欠了孩子,這些我都理解,可是在做事情之前,總要考慮一下這事到底可不可行。”付院士說着,就嘆了一口氣,“璟瑤和墨西玦沒有那個緣分,以後都不要再存這個心思了,墨家,我們雖然是有些交情,可是墨家的情況實在太複雜,還是不要有過多牽扯的比較好!”
付先生深深地低頭,說道:“爸,您說的話,我都明白了,我會跟素素說的。”
付院士想到付璟瑤剛纔那驚嚇過度的樣子,搖了搖頭,“這幾天都好好地看着璟瑤,等過幾天緩了緩,我再親自去跟她解釋。”
“爸,您……”付先生欲言又止。
付院士擺擺手,“不用多說,我知道分寸,你去忙吧,帝國集團那邊,你多照應一下,畢竟是我們對不起他們。”
付先生鄭重地點點頭,神色凝重地出了門,去了帝國集團。
s市的媒體們這幾天比往常的時候都要忙的多,沒辦法,誰讓s市第一男神總是有話題爆出來呢?
比如今天的新聞發佈會,墨西玦就跟吃了槍藥的一樣把他們一個個的八卦之心給擊了個粉碎,更揚言說以後再拿他的隱私尋開心,他就把s市的媒體一鍋端!
“簡直太可怕了。”
“以後我可不敢再來採訪墨西玦了。”
“這到底是咋回事啊?這工作真是越來越難做了。”
“人家都說新年新氣象,我看還不如以前呢,這可真不是個好兆頭。”
付先生剛剛進了帝國集團的大門,就看到了媒體們那垂頭喪氣的樣子,皺了皺眉,怎麼變成了這樣?
媒體們見到市長來了,立刻眼睛亮了,紛紛圍了上去。
“市長,請問您來帝國集團有什麼公幹啊?”
“這次帝國集團被流言中傷,請問您是因爲這件事來的嗎?”
“聽說您想要把千金許配給墨西玦,這是真的事情嗎?”
付先生終於知道墨西玦的心情了,淡淡一笑:“各位朋友真是想象力太豐富了,我來這裡的目的也沒有必要告訴各位,如果需要,我會讓我的秘書去給你們的臺長下文件的。”
媒體們立刻消聲,陪着笑容地走了,心想墨西玦如果是那雷霆風暴,那這位市長顯然就是綿裡藏針,哪一個都惹不起,他們這些小角色還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比較好。
付先生見那些如同水蛭一樣的媒體們終於離開了,暗暗地鬆了一口氣,上了電梯。
下電梯之後,他遇到了滿臉愁容的璇璣夫人,親切地打了個招呼:“小璇。”
璇璣夫人一見是付先生,就換上了甜美的笑容,語氣自然又熱絡了好幾分:“付叔叔。”
付先生點點頭,輕聲問道:“阿玦在麼?我剛剛從樓下上來,那些媒體們灰頭土臉地走了,好像阿玦的心情特別差。”
被自己心愛的女人那樣打擊,他心情能好就怪事了。
想到剛纔差點場面失控的新聞發佈會,璇璣夫人只覺得一個頭五個大,她嘆了一口氣說道:“剛纔差點拿麥克風砸記者,要不是我在一邊打岔,今天指不定要出什麼大亂子。”
付先生目瞪口呆,墨西玦雖然是脾氣不好,但是在大的場合面前一向都是沉穩持重,怎麼會情緒失控到這種地步。
璇璣夫人輕聲地問付先生:“付叔叔,您過來有事麼?”
付先生嘆了一口氣,說道:“都是我教女無方,這給你們捅了這麼大的簍子,我父親已經禁足了她,她媽媽在一旁守着她,我來這裡,跟阿玦道個歉。”
璇璣夫人聽付先生解釋得這麼仔細,再大的抱怨也已經氣消了,她輕聲細語地勸着付先生:“付叔叔,現在這個情況,還是別去了,我怕他沒個好臉色,連累您也受委屈。”頓了頓,說道,“您的來意我已經清楚了,我會等他氣消了,跟他說的。”
付先生想了想,知道璇璣夫人做事一向都是個靠譜的,心裡也放下了心,但是還是說道:“小璇,真是謝謝你,阿玦那邊,還請你多多地勸和,希望他不要惱了我們纔好。”
璇璣夫人點點頭,說道:“您放心,我知道輕重。”
付先生這才放下了心,跟璇璣夫人又說了幾句家常的問候的話,就回去了。
璇璣夫人擔心地看了一眼那緊閉的總裁辦大門,絕美的臉上閃過一絲又疲憊又無奈的表情。
恆安別墅。
言小諾燒得昏昏沉沉,自然還不知道外面天翻地覆的情況,這幾天下來的奔波勞碌,已經徹底地耗幹了她的體力和精神,如果不是因爲她的堅強心態,只怕早就已經倒下了。
陸霆一直寸步不離地在她身邊照顧她,此刻在廚房裡給她熬薑湯,等她醒來的時候讓她喝。
可是言小諾除了睡覺就是夢囈,眼睛都不曾睜開過,身上的高燒雖然退了,但是那張小臉依舊蒼白虛弱。
陸霆擔心得不行,醫生都請了好幾個,都說讓靜養休息。
言小諾正做着夢,夢見自己一個人站在高高的懸崖上,四周除了風聲什麼都沒有,她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外婆和墨西玦,然而除了風之外,沒有任何的迴應。
突然背後一陣大力推了過來,她不知道被誰就推下了懸崖。
一個激靈,言小諾突然被嚇醒。
她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雙溫和的眸子,只聽見陸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謝天謝地,你可終於醒了。”
言小諾這才坐了起來,問道:“我睡着了?”
“你發了燒,都燒了一天了。”陸霆的眼睛裡有着難以掩飾的疲憊,說道,“我給你熬了薑湯,我過去看看。”
言小諾見他離開了房間,自己去了衛生間解決了個人問題,順便又把髒衣服換了下來,洗了個澡。
自己居然撐不住發了燒,言小諾拍了拍額頭,這次發燒她只是睡了一天就好了?
看來心裡積壓的難過和傷心全都通過身體反應了出來,言小諾覺得清爽了許多,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原來指甲掐出來的傷痕也被清理過了。
自己跟墨西玦,應該是已經徹底地了斷了。
她不能在這樣了,她要努力地調整好心態,她還要想辦法把外婆救出來。
言小諾拿過洗髮水,擠了一大把放在手心裡,迅速地洗着頭髮。
沐浴結束之後,她拿吹風機把頭髮給吹乾,然後換上了一套新的衣服,正對着鏡子梳理自己的頭髮。
門外傳來了陸霆的聲音:“小諾,你平時的感冒藥都放在哪裡的?”
言小諾隨口回答道:“牀頭櫃的抽屜裡。”
陸霆去拉開了抽屜,一看到裡面的東西,頓時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