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師被她的怒火鎮住了,不禁後退兩步,還算鎮定的說:“這也不能怪我們,主要是因爲對方的家長得理不饒人,一定要學校給個說法,教務處的各個主任也都沒有辦法,而且,對方剛纔來過電話,說法院已經立案,我估摸着,傳票應該明天就到了。”
傳票?法院?
餘淺怔住,席木這一次,惹得事情還真不小,難怪張嫂急着出門……
李老師望見她出神的樣子,生怕她將錯誤怪到她的頭上,畢竟,給席木母親打電話的人,是她。
所以,席木母親出了車禍,她的心裡,多多少少有點壓力兒。
“那麼,我就先走了,我下面還有一節課。”林老師這麼說着,拎着包包,迅速離開。
轉過身的時候,她看見了窗口旁的男人,他真的好帥,但是氣場也強大的不行,只是單單看了一眼,就讓她覺得寒氣叢生,整個人從頭冷到了腳趾頭。
真的太可怕了!
林老師趕緊低下腦袋,單手打開房門,逃也似的出去了。
病房再次安靜下來,只剩下他們三個人。
聖司冥挑眉望向餘淺,看見她失魂落魄的,他走過去,想拉起她的手,回帝堡。
但是,他還沒來得及握,病房門又一次被人推開了。
男人這一次怒了,擡起頭正要發作,卻看見走進來的人,是身穿白大褂的男醫生。
他把怒火憋了憋,看着醫生動作熟練的幫席木檢查身體,之後在文件上寫寫畫畫,然後搖頭道:“極度營養不良,貧血,病人身體狀況很差,應該是長期熬夜,外加不準時吃三餐導致的,建議接回家好好調養身體,再這樣下去,會有大麻煩的。”
餘淺回過神,凝視着牀上安靜的席木,心尖發疼,他和她的命運,重蹈覆轍般的相似。
“我知道了。”她輕輕地應,目送醫生離開。
門關上的一瞬,聖司冥靠了過來,口吻強硬的道:“該回家了。”
說着,他伸手,想去抓她小小的掌,可惜被餘淺巧妙的躲開了,她淡淡地坐着,身子側傾:“聖先生,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聞言,男人昂起眉頭,拉高了語調,直接了當的說:“不可以!”
餘淺的神情,瞬間暗淡。
她沒有吃驚,早就料到了這樣的結果,只是,當她親耳聽到了他的拒絕,還是,止不住的爲自己感到悲哀。
她活在聖司冥的掌控下,沒有半點自主權,也沒有任何的話語權。
她想做的事情,她想要的東西,只要聖司冥不準,她就永遠,得不到!
這樣的人生,該是多麼的可悲啊。
嘲諷般的笑了笑,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誰,總之,就是很想笑,笑着笑着,眼淚也掉了。
淚水滑進咧開的嘴裡,可她還是笑,笑容沒停,眼淚一直掉。
她這般又哭又笑的樣子,像極了精神病院裡的瘋子。
聖司冥不禁擔憂的挑起眉頭:“給我閉嘴,咱們現在就回家!”
餘淺毫無反應,倒是動也不動。
男人便怒了,大掌一擡,企圖扛起她,把她強行帶回去。
餘淺也沒有躲,只是,在他伸手過來的時候,忽然黯然神傷的說:
“聖司冥,張嫂她救過我的命,我有義務讓她走的安心,請你理解……”
男人怔了怔,裹着厚繭的手指扼上餘淺小巧的下巴,只用了三分之一的力,已經令她,痛的流淚。
“張嫂救過你,難道我沒有救過你?嗯?”他冷冷地問,巨大的醋意在心頭盪漾。tqR1
爲什麼,她可以在乎全世界的人,可以記得全世界的人。
卻唯獨,忽略了他!
他在她眼裡,到底算什麼,到底算什麼!
是不是,就連空氣都不如?
那些時光,是不是一個轉身的功夫,她便能忘……
聖司冥紅了眼,嫉妒的紅了眼,氣得紅了眼,難過的紅了眼!
他扯着她,像從前的無數次那樣,緊緊地鉗制,恨不得殺了她,
卻又,捨不得。
你有沒有遇到這樣一個人?
在你爲她傾盡所有的時候,她只是一笑置之,轉身便走……
你想殺了她泄憤,
卻又,捨不得。
因爲那些愛,是真的,真的,深入了骨髓……
所以,即使痛的死去活來,也從來,捨不得放手。
餘淺端看聖司冥的眼,瞧見了一抹溼潤,她的心,陡然沉了下去。
“你救過我的。”她說。
他救過她的事,她從沒有忘記。
可是,他之所以救她,全是因爲,另一個女人啊……
那些感動,不屬於她餘淺,她有自知之明的。
聖司冥黑眸閃了閃,既然記得,“那你怎麼從來不覺得虧欠我?”
“聖司冥,我現在不想跟你說這個,我們討論的是張嫂!”
“呵。”男人嗤笑起來,指尖滑了滑:“沒什麼好討論的,我不準。”
“你總是這樣,強勢又霸道,根本不把我當人看,也不管我是怎麼想的,你只是一味用你的方式捆綁着我,折斷我所有的自由和人權!”餘淺感到偌大的挫敗,大腦也昏昏沉沉的,沒個理智,只知道自己委屈,很委屈!她需要發泄,怨氣憋得太久,人會瘋的!
她說他,不把她當人看?
聖司冥一下子怒了。
他不把她當人看,怎麼會允許她上班,怎麼會竭盡全力地不去幹涉她的生活,爲的,不就是想給她,她要的自由嗎?
現在,就因爲他不同意席木入住帝堡,她就這麼指控他?
終於把心裡話說出來了吧!
他所作所爲的一切,在她眼裡,形同虛設!
男人一氣之下,扯住餘淺的長髮,將她的腦袋向後拉:“對,我就是這樣,有本事,你別賣給我啊!”
餘淺疼哭了,疼的尖聲嘶吼:“聖司冥!”
男人冷冷地笑,俯低了身子,對視她哭得通紅的雙眼,邪惡襲來,多日的柔情不復存在:
“既然賣給了我,就要乖乖聽我的話,我說不準,就不準。”
微涼的指尖撫上餘淺的臉頰,繼而遊走到了她的脣上,餘淺憤怒的張口就咬,血味瀰漫,他的食指被她咬破了。
男人眉頭皺起,另一隻大掌扯住餘淺的臉頰,逼她張口。
餘淺就是不張,她憤恨的咬着,恨不得將這玷污她無數次的手指咬下來!
賣賣賣。
一個又一個的賣字,深深灼痛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