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大叔惹不起
顧逸林生氣的一腳踢飛了冷易岑,一隻手仍舊扯着飛兒的頭髮,另一隻手,卻舉着槍對着冷易岑。
“你還真是命大,傷成這樣,還能站起來吼,好啊,你不想讓警察們開槍,那就由我來好了。”他嘴角噙着笑意,雖然不爽冷易岑的做法,讓他的計劃流產,但,能親手解決掉他,這同樣能讓他覺得興奮。
眼看着顧逸林要出手了,飛兒艱難的轉過身子,裸手抓住了一塊窗戶上碎掉的玻璃,用力的插入了顧逸林的身體。顧逸林做夢也沒有想到飛兒會出手,而且是用那麼絕決的方式,他終於倒在地上,手裡的槍也,被摔出去很遠。
他的手還緊緊的抓着飛兒頭了,好在飛兒被他帶着倒下去的時候,是摔在了他的身上,他的手勁兒那麼大,死命的抓緊了飛兒的頭髮,不肯鬆開,飛兒把心一橫,一腳踢上了他的傷處,他痛到臉色發青,面容扭曲之時,終於鬆開了飛兒的頭髮。
飛兒跌跌撞撞的爬回冷易岑身邊,扛起他就朝窗戶那邊挪去。屋子被封死了,只有那裡是唯一的出路。艱難的扛着冷易岑到了窗戶邊上,飛兒要冷易岑先爬出去,但冷易岑卻慘白着臉搖頭。堅持要讓飛兒先出去,眼看着,顧逸林又掙扎着起來,冷易岑捂着胸口用力的架起飛兒,將她首先頂了出去。然後才掙扎着試圖爬出窗外,飛兒一邊哭一邊急得不行,玻璃的碎片,割在冷易岑身上,一如紮在飛兒心裡。
小林他們看到情況,也跑了過來,就在冷易岑終於爬出窗戶時,還來不及跑近的小林,驚恐的發現屋內的顧逸林居然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手裡還舉着那把老式的手槍。
小林離他們還有一段的距離,只得大聲衝他們喊:“冷總先生,快閃開,顧逸林站起來了。”
聽到這一聲,飛兒嚇壞了,架起冷易岑就向前跑。爲了活下去,冷易岑也發揮盡了他的潛能,竟然能堅持和飛兒保持同樣的步調,向前一步一步。
顧逸林的手顫抖着,一直瞄不準,爲了一擊中的,他蹣跚向前,終於趴在了沾滿冷易岑血的窗臺之上。閉上了一隻眼,他集中精力想要對準冷易岑的頭。小林緊張起來了,手裡緊握着槍卻不能射擊。因爲離屋子太近,如果槍擊顧逸林後,發生爆炸,冷易岑也一樣活不了。
迅速的收起槍,他大步上前,接過飛兒肩上的冷易岑,背在了背上,另一隻手,拉着飛兒,死命的向前跑動着,邊跑邊喊:“趙姐,看你的了,看你的了。”
傷了手的趙雪鷗,左手的傷處還是流着血,但右手已掏出手鬆對準了顧逸林的,雙眼精準的鎖定了他的身子,但她的嘴裡仍舊在喃喃自語:“小林,再快點,跑快點,離屋子再遠一點,再遠一點,一,二,三。”
三聲過後,趙雪鷗迅速扣動板機,大聲的喊道:“臥倒。”
揹着冷易岑的小林二話不說,一把攬過飛兒的肩真挺挺就朝地上撲。
“呯!”的一聲之後,又是一聲巨響:“嘭!”
帶着最後的微笑,趙雪鷗射中了顧逸林的心臟,而屋子也終於爆炸了,沖天的火焰,夾雜着熱浪,撲面而來。當一切歸於平靜,衆人擡頭,只餘肆虐的火光,映照得人的臉和身子都是紅色的一片。
所有的人都怔愣的看着那火焰中,直直倒下的顧逸林。
唯有飛兒一聲淒厲,抱着已渾身是血的冷易岑大哭:“叫救護車,救他,救他……”
最先反應過來的趙雪鷗衝向了飛兒和冷易岑,冷峻的臉上,也寫盡了擔憂:“來不及了,快,坐警車,去離這兒最近的醫院,快。”
跟來的那些警員也七手八腳的幫着將冷易岑擡進了警車,趙雪鷗將飛兒扶起來的時候,擔心問她:“怎麼樣?還好嗎?”
飛兒虛弱的看了她一眼,有些顫抖的問:“我沒事,我媽和我女兒呢?”
趙雪鷗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正爲難間,一個警員興奮在不遠處的一輛廢舊的倉庫處,衝她們揮手:“在這裡,冷總老夫人和孩子在這裡。”
飛兒心中一喜,拼盡了最後的力氣,朝那邊跑去,只是,她終究太累了,在看到了微微健康的身影時,終於,她還是兩眼一黑,昏死了過去。
醫院裡,醫院很嚴肅的看着郭晶瑩說:“您是駱飛兒的家屬嗎?”
郭晶瑩緊張的開口:“是啊,我是,她怎麼樣了?”
“很抱歉,我要告訴您一件遺憾的事,她吸入了過量的有毒氣體,再加上因爲摔倒,她肚子裡的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一聽這話,郭晶瑩的身體搖晃了一下,但僅僅只是一下,她便抱緊了懷裡微微,語氣堅定的說:“醫生,麻煩您,孩子是小,保住大人要緊。”
醫生認真的點了點頭:“有您這話句就行了,麻煩你在手術單上籤個字,我們馬上爲病人做手術。”
郭晶瑩雖然很想要個孫子,但在經歷了這些以後,她想到的又何止一點點,只在人在,就有希望在,這個孩子沒有了,不要緊,他們還會有下一個,甚至下下個孩子,就算不可能再有孩子了,至少還有微微。
深呼吸一口,她終於慎重的在手術單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三個小時後,當飛兒終於從昏睡中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微微可愛的小臉:“媽媽,媽媽。”
飛兒牽起嘴角,虛弱的笑了:“寶貝兒,你沒事就好。”微微很聽話的把頭靠在了飛兒懷裡:“媽媽,媽媽。”
飛兒眼淚掉了下來,卻是因爲開心的,只要微微沒事,她就放心了。郭晶瑩這時候把臉也湊了過來:“飛兒,你醒了就好,擔心死我了。”
“媽,我沒事,他呢?”
郭晶瑩一怔,知道飛兒問的是冷易岑,她眼一紅:“飛兒,我不瞞你,易岑傷太重,還在加護病房裡,醫生說,觀察48小時,如果他能熬過去,纔會有痊癒的希望。”
飛兒的心猛地一痛,掙扎着要下牀,但她實在太虛弱,根本沒有辦法做到。
郭晶瑩按下了飛兒:“別讓媽再多擔心一個人,你好不容易脫離了危險,好好睡着,易岑那兒,有媽呢,媽相信,他一定會挺過去的。”
聞言,飛兒的淚,終還是落了下來:“媽,我不是任性,但是,這樣的時候,我知道,他需要我,媽,帶我去見他,我要給他力量,我要讓他知道,我一直在等他。媽,求你了。”
郭晶瑩含着淚,點頭:“好,媽陪着你一起去,還有咱微微,有我們在給他鼓勁,他一定能醒過來。”
在醫生的幫助下,飛兒穿着無塵服,戴着口罩,坐着輪椅,在郭晶瑩的陪同下,走進了重症加護病房,看着渾身被綁得像個棕子的冷易岑,飛兒的心,狠狠的疼着。
她伸出受傷的右手,輕輕的放在了冷易岑的手心:“老公,我來了,我會陪着你,直到你肯醒過來,你真的好懶呢,現在還在睡覺。快起來,快起來喔,因爲,只有你起來了,我們的家纔算是完整,這個家纔可能幸福。”
她不停的在他耳邊說着話,從很小很小的事,一條一條的說着,似乎只是在跟他聊天。郭晶瑩聽着她說的點點滴滴,整顆心都要碎了一般的疼。終於,飛兒似乎說累了,她輕輕裝頭靠在了冷易岑的腰上,閉了眼,但仍舊在繼續說着:
“你知道嗎?孩子沒有了,我們的孩子沒有了,我好差勁,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孩子,所以,你不生氣嗎?你不起來罵我嗎?快起來啊,起來罵我。”孩子的事,沒有人跟她說,可是她下腹的疼痛,已告訴了她一切,面對着冷易岑的昏迷不醒,她能做的,唯有堅強,再堅強。
郭晶瑩,再聽不下去,捂着嘴,嗚嗚的哭,這是第一次,她感動于飛兒和冷易岑的深情,從來沒有這麼的心疼,這麼的希望冷易岑馬上能坐起來緊緊抱着飛兒。飛兒仍舊閉着眼,只是,眼角終有淚滴而下,一滴滴,滑入冷易岑的手心。
突然,飛兒睜大了眼,看着冷易岑輕輕顫動的手指,她猛地擡眸,卻撞入一雙半眯着的晶亮黑瞳。
他不能說話,但他卻在不停的動着脣,那麼緩慢的,想讓飛兒讀懂他的心聲,飛兒的淚再度噴涌直下,但她卻看懂了他的脣型。她懂,她一直懂,他們之間,早已不用千言萬語,就能心意相通。
郭晶瑩,也發現冷易岑睜開了眼,她興奮的指着他說:“易岑醒了,他醒了,他想說話,他在說什麼?”
飛兒含淚而笑,幸福的翻譯着:“他說,我愛你。”有些話,有些人,只要他一個眼神,她想,她懂的。
聞言,郭晶瑩再忍不住,扭過頭去,狠狠的擦試着眼角的餘淚,心裡想的卻是:老天爺,謝謝你!
半年後
冷易岑出院了,在飛兒的呼喚之下,創造了屬於他的奇蹟,雖然渾身多處割傷,且吸入了大量毒氣,肋骨折斷甚至扎傷了內臟。都沒能影響他求生的**,爲了飛兒,爲了他自己,他終於戰勝了自己,重新的睜開了雙眼。
然而,他的傷終究還是太重,醫生說最少會在醫院呆上半年以上,爲了方便照顧他們,十天後,郭晶瑩爲他們辦了轉院手續,轉到了×市最好的醫院。郭晶瑩請了許多的專家爲冷易岑會診,但終究還是讓他在病牀上躺了足足五個多月。
出院後,他突然間提出了一個讓飛兒意外的要求,他說:“飛兒,我想去山上看看Lily。”
飛兒一愣,但馬上還是理解了他的行爲,她溫順的點頭:“好,你想什麼時候去。”
“明天吧!明天,是Lily的生日。”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圈,冷易岑和飛兒早看淡了生死,仇恨這種東西,從來不適合永埋心底,既然她已選擇了最極端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他們又還去恨她什麼呢?
是的,Lily死了,在得知顧逸林被炸身亡的當天,在看守所的廁所裡割了脈,如果說,她的一生都是一個悲劇的話,那麼有一點,至少她還算幸福,那就是,她找到了愛自己和自己也愛的男人。
雖然顧逸林做了很多的錯事,可沒有一件不是爲了Lily,所以,他也是幸福的,至少他爲了自己所愛的人而死。雖然她的一生都不知道在追求什麼,可是,至少在她隨他而去的那一刻,她應該是在微笑的,至少,至少她的未來,不用再受苦。
他們的死,也將他們的過錯都歸結於零,所有的案子都能結了,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可查可審。只是,她們的死,或多或少,讓飛兒有所感悟,珍惜身邊人啊,要不然,等到失去了,才後悔就來不及了。
看着眼前似乎越發的沉穩的冷易岑,飛兒默默點頭:“好,明天就去。”
冷易岑微微一笑,輕撫着飛兒的長髮:“飛兒,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我冷易岑這輩做得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娶了你。”
飛兒也笑了:“是啊,現在才知道嗎?你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
冷易岑也笑:“記得,永遠記得。只對你一個人好;我寵你,不能騙你;答應你的每一件事情,我都會做到;對你講的每一句話我都會真心。不騙你、不罵你,要關心你;別人欺負你的時候,我會在第一時間出來幫你;你開心時,我會陪我開心;你不開心時,我會哄我開心;永遠都覺得你是最漂亮的;夢裡我也要見到你;在我心裡永遠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