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緣堅信,他永遠不會原諒顧曼晴,離開他幾乎四年,一個消息都不給。等他結婚了,又帶着謎團,再次出現在他的世界。
他不排斥她的迴歸,選擇把她留在身邊,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爲了刺激自己。讓自己的心變得比石頭還僵硬、比冰塊還冷厲,直至最後,如一個活死人,無情無yu。
聽見段清緣所言,顧曼晴的腳步又慢慢停了下來。她的右手攥捏,想握成拳。可是,握出來的拳頭像棉花,那麼的鬆軟、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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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未奢求你的原諒。至始至終,我也沒有怨過任何人,包括當初間接拆散我們的馮馭良。你結婚了,現在我仍是爲你祝福的。”顧曼晴說,聲音壓得很低、很輕、很溫柔。然而,她所吐出的每一個字眼,都是那麼清晰。
段清緣的右手也停止移動鼠標,僵在那裡。
“真心祝福,還是虛假祝福?”他問,脣角神經不自覺的抽搐着,想冷笑卻笑不出。
現今的他,只對一件事情心存畏悸。之前發生在馮蓁蓁身上的事情,他曾經懷疑,與顧曼晴有關。可是每一回,他又很快壓下了自己的懷疑。因爲他不敢把顧曼晴想得那麼壞,在他的印象中,顧曼晴是善良的、單純的、天真的。
此時,顧曼晴一向凌厲而堅韌的眼神,被一層渾濁的液體籠罩。
段清緣在懷疑她,呵呵。
她一直以爲,段清緣不會懷疑她……
“真心祝福。雖然,她配不上你……”顧曼晴堅忍的說。強行嚥下眼淚,阻止它們流淌下來。
段清緣漠然,又沒了一句話說。對於顧曼晴的話,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相信還是不相信。
顧曼晴繼續往門外走,不再停步……
再回辦公室的路上,顧曼晴整個人又是很不舒服的,有一種天即將塌下,世界末日即將來臨的感覺。
“馮蓁蓁,你算什麼?什麼都不算……”走在走廊上時,她又在心裡,自問自答。
待情緒極力調整一點後,她的粉拳終於攥緊,咬牙勵志,“我不會輸給你,絕對不會。馮蓁蓁,我一定會讓清緣休了你。最後,你一敗塗地,一無所有……”
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人可以搶走她的東西。她想要一樣東西,最終都能爭取得到。除非是她主動放棄,那樣纔會輪到別人。
在顧曼晴走後不久,剛剛過來上班的詹逸又來到段清緣辦公室。
此時,段清緣兩指間夾着一根正燃的煙,站在寬敞的落地窗前,眺望着樓下繁華的城市景觀。
詹逸進屋後,把資料放在他的辦公桌上,然後才跨到他的身後,恭敬而形式性的喊他一聲,“段總。”
段清緣頭也不回,一直面向窗外。吸一口煙後,兩行薄霧自鼻孔噴出,緩緩飄至天空,他問詹逸,“逸清水世界的老闆是誰?”
詹逸淺淺一想,而後立馬回答,“鄭遠東。”
“鄭遠東?呵……”段清緣嘴邊極輕的重複一遍這個名字。
細心的詹逸仍舊聽見了,而且他還感覺到了,此時的段清緣,胸口壓藏着一抹殺意。
於是,他又斗膽主動詢問,“段總,你是不是,想找他?”
段清緣又輕蔑抹脣,發出一句嗤笑,直接告訴詹逸說:“這個人有問題。查一下他的具體經歷和背景。”
詹逸隨即點頭,“行,我很快交代我的人去查。”
段清緣又吸一口煙,眺望外頭的世界,深邃的戾眸顯得那麼空洞、寂寥。
“今天一整天,我都不會待在公司,有事情你做主。還有,以後顧曼晴,你盯着她一點。”段清緣突然又說。
今天他不打算上班了。他給自己安排了其他的事情,上午帶馮蓁蓁去警察局,下午帶馮蓁蓁去買房。
詹逸聽完首先愣了片刻,之後才緩過神來,慰藉他說:“行,我知道了。”
詹逸心中挺意外的,因爲今天,段清緣居然捨得一整天不待在公司。要知道,自思遠集團創立起,每個工作日,他都不曾缺席,許多時候還加班加點,很晚才離開。就算偶爾出去商談,談完了也總是要再回來一趟。
段清緣正好剛剛抽完那一根菸,轉身走回辦公桌旁,把它掐滅在菸灰缸內。看見詹逸放置的資料,又隨手拿起它瞄着。
“我沒其他事情了,你出去吧。”他對詹逸說。那張完美絕倫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令人不得不敬、不得不畏。
特別是現在他心情不好,旁人看他臉龐,看着看着,都會不由自主一陣發悚。只想避而遠之,不敢靠近。
“嗯。”詹逸又不說二話了,行色匆匆走了。
段清緣心情煩悶,主要還是由於馮蓁蓁的事情以及顧曼晴。所以今天,他什麼都不想做,就想跟馮蓁蓁一起。去完警察局,再買好房子,然後隨便到哪裡,隨便幹什麼,只要不是待在公司。突然之間,他也有點厭惡拼命工作。
在詹逸走後,他直接給馮蓁蓁打了個電話。
一刻鐘後,雲鶴商貿大廈,負一層地下車庫。
段清緣和馮蓁蓁已經坐在了車裡。
“你叫我出來做什麼?接下來我們去哪兒?”馮蓁蓁也很詫異,今天段清緣居然有閒工夫,便望着他側臉,輕聲詢問着他。
之前他們一起下樓,段清緣的臉色很陰鬱,並且一聲不吭,所以她什麼都沒問。
這會兒,段清緣又是目視前方,不偏不倚的。
“去了你就知道。”他有點冷漠加不太耐煩的回答,然後,發動了汽車,沒有再理人。
馮蓁蓁見此,也跟往常一樣,保持着無盡的沉默。
若是段清緣不主動說話,她便也懶得開口說話了……
段清緣開車偏快,不到十分鐘,便離開了市中心,飆上了大馬路。
a市警察局總局,位置臨近郊區。開着開着,沿途路面越來越寬,車流越來越稀,通行毫無阻礙、毫無壓力。
趁着風和日麗,馮蓁蓁無聲一嘆,搖下半邊窗戶,讓溫暖的陽光和明亮的光線照耀進來。而後,她一直張望着窗外的景色,看着那些建築和樹木,一個一個在後退。
最終,仍是她執拗不過段清緣,忘記原則,目光從窗外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