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之際,段清緣又來到了Holy紅十字醫院。
喝完那盒玉米粥後,顧曼晴輕而易舉便睡着了。並且此時,她睡得很香很沉。
跟顧曼晴小吵後,馮蓁蓁便一直待在陽臺上。現在發現段清緣進來了,她又立馬邁步,匆匆走進病房裡。
“怎麼樣?清緣,陪護人找好了嗎?”她性急詢問段清緣。迫不及待想要解脫,帶着段清緣一起解脫。
段清緣點了下頭,輕聲告訴她,“請好了。但是,她得大後天纔開始上班。蓁蓁,我們先去吃晚餐,吃完後你回酒店。這裡還是由我來守。”
“啊,大後天這麼久……”馮蓁蓁不太滿意,嘴邊重複一句。又偏頭望了望躺在病牀上的顧曼晴,確認這一次她不是在裝睡。
段清緣看出來了,馮蓁蓁早就厭倦了,不想再面對這些事情了。所以,他輕輕扶住她的雙肩,好聲好氣說:“蓁蓁,再給我三天時間。三天之後,我保證不會再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會全心全意陪伴你,帶你玩轉整個南半球,嗯?”
他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哄女人。如果算的話,那他也替自己感到震驚。不僅因爲他學會了哄女人,而且因爲他願意哄的這個女人乃馮蓁蓁。
聽見段清緣一番暖暖的話語,馮蓁蓁又覺好受了許多。她再次點頭,強作笑顏對段清緣說:“那好吧。明天后天,我繼續照顧她。你繼續去忙。”
她寧願自己辛苦點、委屈點,也要替段清緣解圍,也不給顧曼晴時機。
段清緣也輕輕點頭。在他眼裡,馮蓁蓁的容貌越來越好看了,所以,他不顧周圍的環境,湊上去親她一口,之後再補充,“白天你來,晚上我來。”
當段清緣的吻落在臉頰時,馮蓁蓁只覺臉頰就要燃燒起來了。
因爲天生的羞澀,她下意識的擡手,輕輕擦拭一下那吻痕,跟而又催促段清緣說:“就這麼定了。現在我們快去吃晚餐吧。吃完又得分道揚鑣了。”
段清緣點了下頭,讓馮蓁蓁先行提步,然後跟在她後面走。
當兩人吃完晚餐時,已經到了七點多鐘。自餐館出來的路上,他們肩並肩親密的走。
新西蘭的秋夜美得嫵媚多情、無可挑剔。今天這一夜,也算段清緣和馮蓁蓁第一次在新西蘭的秋夜裡走。
夜空的月亮皎潔明亮,照耀着這片安寧的土地。他們經過的地方,樹影婆娑、樹聲沙沙、清風颯爽。
可能是應了那一句古詩“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吧,走着走着,馮蓁蓁忽然有點想家了。
不過,想到明天馮海燾會來,她的心靈又在無形中得到了很大的慰藉。
現在段清緣都沒有再說話,就挨着她,很慢很慢的走。她便主動開口,告訴他說:“清緣,那會兒我哥哥給我打電話了。”
原本段清緣面無表情,現在馮蓁蓁這麼說,他微微皺了下眉,順着她問,“他說什麼?”
馮蓁蓁停頓片刻,說:“他沒說什麼。就說這兩天,他也會過來新西蘭。然後明天會來找我們。”
倏然,段清緣停住了腳步,眉頭皺得更緊。
“他也過來?出差?”他盯着馮蓁蓁,目露惑色再問她,心中暗覺不妙。
馮蓁蓁搖了搖頭,對於段清緣流露出來的緊張非常不解,也停下腳步,愣愣的仰視他,說:“我也不知道啊,應該是吧。反正那會兒,我也覺得他不太對勁。”
“看來馮海燾察覺到了……”段清緣又在心頭猜測,臉色不是很好看。
他藏着心事,有事情瞞着她,馮蓁蓁又看出來了。
“怎麼啦清緣?你在想什麼?我哥過來,難道你覺得不好嗎?”她小心翼翼問。
段清緣稍稍低頭,目光緊緊盯着她的臉龐,說:“不是,我只是覺得挺突然、挺意外的。”
現在他正在考慮,要不要告訴馮蓁蓁,馮海燾跟顧曼晴交往的事情。
馮蓁蓁又直接詢問他,“清緣,你是不是知道有關於我哥哥的什麼事情?沒有告訴我……”
此時凝視她,段清緣眸子裡又全是溫柔的情愫。他衝馮蓁蓁清淡的笑,同時颳了刮她的鼻子,取笑她說:“怎麼可能?你哥哥能有什麼事情令我瞞着你?傻瓜!”
馮蓁蓁腦袋歪了歪,又是一副半信半疑的神色。但是最終,她依然決定相信段清緣的話,又比較無力說:“好吧,是我多想了……”
段清緣再朝她邁近半步,忽而張開雙臂,輕輕環住她的身子,把她困在自己懷抱,無比輕聲說:“老婆,是你真好。”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之間,心頭有萬千感慨。而那萬千感慨,總結就是一句話:他一點都不後悔娶了馮蓁蓁。相反,他還覺得好幸運,他自己好有眼光。
突如其來的寵溺和幸福,又令馮蓁蓁有點吃驚,腦袋裡像有水在流動,思維一片空白。
“啊,清緣,你在說什麼?”她也不懂段清緣爲什麼突然冒出這樣一句,星星一般明亮的大眼睛連續眨了好幾下,迷糊的問他。
段清緣也不回答她,反正就是環抱着她,很是珍惜和眷戀。
因爲現在時間還早,所以馬路周邊行人較多。偶爾有人偏頭望向他們,馮蓁蓁撞見了,圓圓的臉蛋上便立馬綻出一圈羞澀的紅暈。
她伸出手,推了推段清緣的胸膛,顯得有一點點難爲情。不料,段清緣更加用力的抱她,不讓她掙開。
“我愛你。”不經意間,段清緣又在她耳邊輕聲說。
頓時,馮蓁蓁的耳朵一陣燥熱,同時感覺全身血液流淌都變得緩慢了。她整個人愣住、木訥住,遠山含黛之眉似蹙非蹙,雙瞳剪水凝視段清緣。
“你說什麼?清緣……你……”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段清緣突然主動對她表白?對她說“我愛你”三個字?
他是發自肺腑的嗎、真心的嗎?還是……她聽錯了?或者……他認錯人了?
見她一副驚異且懷疑的表情,段清緣又淺淺一笑,雙手撫上她的頭,捧着她的腦袋,重複一遍說:“蓁蓁,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