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墨閱辰被段清緣現在的行爲嚇到了。那對漆黑的瞳仁瞠得前所未有的大,彷彿見到了外星人。
段清緣是暴力狂!暴力狂!啊啊啊啊啊啊,他居然今天才發現!
如此情況下,段清緣的面色絲毫未變,只是面上戾氣很重。當然了,那些浮現的戾氣,始終遮不住他風華絕代的氣質。
他張開右手,輕輕扔掉手中的那幾塊玻璃碎片,聲音仍舊平靜,對墨閱辰說:“你有種。墨閱辰,記住我的話。總有一天,那些人會找上你,而不是我。”
墨閱辰回過神來,銳利的眼眸仍舊驚愕的瞠大,怔怔瞪着段清緣,表示不信服他的話。
段清緣一直都知道,墨閱辰只想打敗他,只想弄得他一無所有、一敗塗地。
所以,墨閱辰不應聲,段清緣又刻意補充,教誡着他,“做人要知足。知足才能常樂。貪得無厭,等於自取滅亡。”
由於他突然說出了這樣一番大道理,霎時,墨閱辰溫潤的面容上殺氣騰騰。總是這樣道理連篇,也是他最討厭段清緣的地方之一。
“哼,我要的東西,從來不多。你放心,等我得到了它,我自會收手。”他又懶聲對墨閱辰說,很是不屑段清緣所說的那些大道理。
如此,段清緣也不多勸。他一面精神頹然起身、一面又對墨閱辰說:“那走着瞧了。”
墨閱辰不僅殺氣騰騰,而且氣喘吁吁。因爲今天段清緣的行爲着實令他感到意外,段清緣居然關心他,勸他回頭,哈哈哈。
段清緣已經離開了座位,即將走到包廂門口。瞪着他的背影,墨閱辰又語氣極冷說:“走着瞧。段清緣,我會得到我想要的,而且是很快得到……”
段清緣不再應他,假裝沒有聽見,直直離開包廂,離開這家會所。
段清緣也再清楚不過,墨閱辰想要的東西,莫過於兩樣,一是成爲東南亞虛桴集團的真正主人,二是搶走他的妻子馮蓁蓁……
因爲段清緣大白天都不在家,所以下午馮蓁蓁又睡了幾個小時。傍晚五點多鐘,她下樓準備做晚飯吃,結果,家裡的座機電話忽然響起。
於是她迅速走到電話機旁邊,瞄了一眼來電顯示,認出了那是段清緣的號碼。
“爲什麼不打我手機?打座機電話……該不會是爲了查我崗吧?”這是她的第一意識。
想完之後,她還不服氣的咬了咬脣,而後終於將電話接起。
“喂!”她儘量把聲音放大,豪氣的應着。只爲告訴他,她在家、她在家、她在家!
電話那頭,段清緣的聲音卻很虛弱、很無力,直接對她說:“過來找我。”
“啊?”馮蓁蓁又立馬木訥了一下,還以爲自己聽錯了。畢竟此時段清緣的聲音,是那麼輕、那麼低。
“過來找我。”段清緣耐心重複一遍。只爲讓馮蓁蓁確定,她沒有聽錯。
很快,馮蓁蓁回過神來,又細聲詢問他,“那我去哪兒找你?你現在在哪兒?”
這一回,段清緣想了片刻,然後語氣變冷了,說:“我在西郊。你來西三環,森林海大酒店,十七樓,二十號房。”
馮蓁蓁又連忙點頭,答應他說,“哦,好的!我先收拾一下,待會兒便過去!”
她不知道段清緣中午喝醉了,此時正在森林海大酒店休息。但是她也不敢詢問太多,因爲她又感受到了段清緣對她的冷漠。
段清緣不再應她,也不再說話,掛了電話。
如此,馮蓁蓁又歪了歪腦袋,心中涌上一陣怪異的感覺。很是複雜,很不好的感覺,但是又與恐慌和害怕無關。
掛了電話後馮蓁蓁匆匆上樓,簡單的梳洗打扮了一下,換上一條純白色長裙,最後急急忙忙出門。
飄逸的純白色長裙,愈發襯托着她清新如雪的氣質,妝點着她的美麗。
現在的她也很無力,不太想出門去,正值排luan期,身子好多地方都有點不舒服。而且天氣炎熱無比,今天外面的氣溫,最高達到了三十八度,整個世界宛如就要燃燒起來。
傍晚城市的交通比較擁堵,所以她坐出租車,花了一個多小時纔到達目的地。而這個時候,天色都有些黑了,烏灰濛濛的。
森林海是五星級酒店,建築很大氣很恢弘很寬敞,所以她找了好久,終於纔來到客房部的第十七層。
馮蓁蓁按照段清緣所說,來到二十號房間。只見門是虛掩的,離着一條不過五公分的縫隙。
馮蓁蓁停在門口,一邊通過那條縫隙悄悄的瞅着屋裡,一邊還忍不住在嘴邊嘀咕,“他又沒有關門,真是的,也不怕遭賊……”她可一直記憶猶新,忘不了在新西蘭時他們在酒店浴室洗鴛鴦浴,結果被突然進來的周衛紅撞見。
她瞅了屋裡好一會,並沒有看見段清緣的身影,於是又輕輕敲了敲門。
“有人在嗎?請問有人在嗎?清緣……清緣……”她問着喊着。然而,良久都沒有人迴應,沒有人理她。
無奈,她又長嘆一聲,將門完全推開,腳步輕盈往裡面走。現在她比之前更爲無力,因爲剛從外面進來,渾身燥熱,好像要中暑了。總之她很不舒服,在短短的幾分鐘內,脫離外面的大火爐,進到酒店裡這涼颼颼的空氣中。
不知不覺間,天色變得就像跟人在捉迷藏。房間裡也沒有開燈,好在總體上馮蓁蓁還是看得清事物。
走到客廳裡時,她看見段清緣正坐在沙發上抽菸。段清緣的臉色和表情都看不太清,但是,他指間的那點點星火,宣告着他此時的消沉和寂寥。
她不知道段清緣這是怎麼了。今天一大早他便離開了家,說出去談生意。那麼,他真是談生意嗎?
“清緣,你怎麼在這兒?”因爲段清緣遲遲不做聲,彷彿不知道馮蓁蓁過來了,馮蓁蓁便望着他、問着他。
原本段清緣一動不動,現在馮蓁蓁主動開口說話,他便放下二郎腿,稍稍伸長身子,將那根正燃的香菸熄滅在菸灰缸內。
“過來。”他又極其輕聲對馮蓁蓁說,說完還對她勾了勾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