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個月馮媽媽也發現了,自從跟段清緣結婚後,馮蓁蓁的性格發生了一些變化。她變得更加內向了,更加乖巧了,更加謹慎了。
馮蓁蓁又擡眸、偏頭,目光很複雜看向馮媽媽。
“不是。媽媽,我沒有跟他吵架……”她一面搖頭、一面回答馮媽媽。
如此,馮媽媽又莞爾一笑。馮蓁蓁不願意承認她跟段清緣吵架了,那麼,她暫且相信她。
她擡起右手,溫柔撫摸着馮蓁蓁的黑色長髮,又說:“想回家了,就一定要回家。而且記住媽媽的一句話,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家裡的大門始終都爲你敞開。我跟你爸爸和你哥哥,是你永遠的避風港。”
有時候,馮蓁蓁是一個非常軟弱、非常脆弱的人,淚點極低。尤其是在她傷感的時候,遇到別人對她呵護有加,她都會稀里嘩啦的哭出來。
這會兒也是。聽着馮媽媽的絮叨,感受着馮媽媽的關懷,她的淚水按捺不住,奪眶而出,一瞬間便籠罩住眼球,模糊了視線。
“嗯,嗯。媽媽,我知道,我知道……”說着說着,馮蓁蓁還泣不成聲。
直至最後,她彎腰俯身,趴在馮媽媽的雙腿上放聲嗚咽……
這一回,馮蓁蓁打算在孃家多住幾天,一來她不想回去面對段清緣,現在她有點反感他。二來在家的感覺着實不錯,心靜如水,輕鬆悠閒,很有安全感。
跟周衛紅分別後,段清緣又坐車回到公司。然後他再開他自己的車,回到花語馨願小區。
結果,進到自家別墅裡時,又沒有看見馮蓁蓁的身影。
然而這一回,他並沒有像往常那樣生氣,相反他的心情很是平靜。他悠悠掏出手機,不緊不慢給馮蓁蓁打電話。
“喂,你在哪兒?”電話接通後,他直接詢問那頭的人。
不料電話那頭,不是馮蓁蓁的聲音,而是馮媽媽的聲音。
馮蓁蓁不想接他電話,所以讓馮媽媽幫忙接。
“喂……你好……你是清緣吧?”馮媽媽應着他、問着他。
一時間,段清緣冷酷的面容上又滑過一絲尷尬之色,愣了一愣,說:“嗨,岳母,是我……”
他輕易辨識出了馮媽媽的聲音,自然也就猜到了馮蓁蓁目前之所在。
因爲段清緣後面沒有再說話,那頭的馮媽媽又主動告訴他,有些吞吞吐吐說:“清緣,蓁蓁現在在我們這裡。而且她說,她想跟我們住幾天。你的話……沒有意見嗎?”
忽然間,段清緣又苦笑出聲,脣角輕蔑一撇,回答周衛紅,“我當然沒有意見。只要你們方便。”
他的內心又開始彌生不爽。他不解馮蓁蓁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想見到他對嗎?
馮媽媽又呵呵的笑。她也猜得出來,段清緣一定會不高興,所以又刻意安撫他,話裡有話說:“反正她就住幾天,住長了,我們確實會嫌棄不方便……”
段清緣什麼都不想再聽,又直接對馮媽媽說:“我先掛了岳母。”
然後,不等馮媽媽再次應聲,他真的果決而迅速的掛了。
馮媽媽又是一怔,還要開口跟他說點什麼。結果電話裡頭,已經只剩“哆哆哆”的聲響。
在馮媽媽接電話的時候,馮蓁蓁一直在旁邊看着。
因爲段清緣這麼快便掛了電話,所以馮媽媽一副驚奇無措的表情。因此她也看出了不妙,小心翼翼詢問馮媽媽,“怎麼啦?媽媽,他說什麼了?問什麼了?”
馮媽媽又搖了下頭,不願意告訴她,卻還是告訴她,目光憐憫望着她說:“他沒說什麼,也沒問什麼,就急着掛電話……”
“哦。”馮蓁蓁又有點失落的漠然的應了一聲。接過馮媽媽手中的手機,轉身往自己房間去。
段清緣來電的那一刻,她並沒有奢望他催促她回去。可是原本她以爲,他至少會詢問馮媽媽,她在馮傢俱體打算住幾天。結果,他偏偏什麼都沒有問,什麼都不關心。
呵呵,這是不是意味着他隨便她在孃家住多久?有她沒她,他都無所謂?
段清緣急着掛電話,是因爲他真心非常不爽!他爲了馮蓁蓁跟周衛紅撕破臉皮,可是馮蓁蓁了?馮蓁蓁居然躲着他!
來到一樓衛生間洗了把臉後,他握起碗大的拳頭,對着洗漱臺的鏡子猛烈砸去。
同時他的嘴邊忍不住咒罵,痛恨的咒罵着馮蓁蓁,“在孃家住幾天?f、uck,你這算什麼玩意兒!”
只聽得“嘭”的一聲響。
因爲他的暴力和用力,牆上的那一面鏡子頓時支離破碎,裂開無數無數條縫隙。
並且段清緣他的手,手上的鮮血,順着裂開的紋路蜿蜒而下。那麼猙獰,那麼刺眼,那麼可憐。
不用去感受,光看那些血,便會想到“疼”字。
然而,段清緣本人絲毫不覺得疼。因爲這點微不足道的東西,抵不過他心中的忿怒和怨恨。
他在一樓衛生間也待足了半個小時,出來的時候,外頭天色變黑。
而這時候,他的心情也已經恢復平靜,變得就像一潭死水。他上到二樓,由於飢腸轆轆,沖涼梳洗後便打電話叫了外賣。
他想通了,爲了馮蓁蓁不吃飯,一點也不值得。馮蓁蓁回孃家住,不理他、躲着他,他愈是要活得瀟灑滋潤。他要讓馮蓁蓁看到,他壓根就不在乎,沒有她他還更自在。
今天晚上,外頭的夜色非常不錯,天氣也比較涼爽,月光朗朗、晚風徐徐、清香陣陣。
吃完晚餐後,段清緣一個人坐到陽臺上,一邊專注的“欣賞”夜景,一邊獨自飲着紅酒……
馮家,今天馮馭良和馮海燾下班稍稍晚點。回到家裡,看見馮蓁蓁在,父子兩人都有些吃驚。
馮蓁蓁正在盛飯,他們家準備開飯了。見馮馭良和馮海燾回來了,她又微笑一下,禮貌跟他們打招呼,“hi……爸,哥,你們終於回來了……”
放下包包後,馮馭良便皺起眉頭,走到馮蓁蓁身邊,疑惑詢問她,“蓁蓁,你怎麼來了?清緣沒來嗎?”
其實現在馮馭良的心裡有一種不妙的預感。因爲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他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