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旖旎,月光皎潔,晚風陣陣,夏花飄香。
進到臥室裡後,段清緣將那袋球杆隨意放在一個角落,而後再將那個小蛋糕拿到陽臺。
陽臺上有一張固定的小小的圓形玻璃桌,桌子旁擺放着兩張凳子。段清緣將小蛋糕放在桌子上後,自己在一張凳子上坐下。
當馮蓁蓁也過來,坐在他的對面了,他再小心翼翼將蛋糕打開。
一見蛋糕上面還寫着一個“緣”字,他那偏薄的嘴脣又淺淺一勾,勾起一抹邪魅且性感的微笑。
他擡眸詢問馮蓁蓁,“這是你寫的字?”
在他看來,那個字寫得醜死了,同時,也美死了。
馮蓁蓁又抿了抿脣,始終一臉笑容跟他對視,還用力點頭說:“當然啊,當然是我寫的啊!”
段清緣再傲嬌的輕瞪她一眼,而後目光從她臉上移開。他的心中都捨不得吃掉那個蛋糕,然而嘴上卻又故意鄙夷馮蓁蓁說:“難看死了!以後你在家,閒得沒事做,那就多多練習寫字、多多練習書法!”
馮蓁蓁不信服段清緣的這番話,又衝他吐了吐舌頭,說:“額,沒必要啦。我還會寫字,這已經很不錯了。現代社會,都不用動筆寫字了,都是用電腦用鍵盤打字。說不定再過幾十年,市場上都不會賣紙和筆了,它們被完全淘汰了。”
一聽她這麼說,段清緣又立馬駁斥她的謬論,說:“切!電腦和鍵盤永遠都不可能完全代替紙和筆!你就放心好了,以後在家好好練字。”
因爲馮蓁蓁有意轉移話題,段清緣自然也不執拗了。不過,他依然忍不住輕輕瞪眼馮蓁蓁,而後目光纔再次落到蛋糕上。
見此,馮蓁蓁又連忙從一旁的塑料袋裡拿出兩根小蠟燭,一邊往上面插、一邊唸叨說:“你二十八歲生日,一個2,一個8……”
段清緣也就看着她插,聽着她念,不再吭一聲。但是,他心底的心情越來越愉悅,這是毋庸置疑的。
待插好小蠟燭後,馮蓁蓁又擡眸看眼段清緣,然後望了望桌面,問他,“你的打火機了?要點火了。”
她記得桌子上一直放着一個打火機和一包煙的,段清緣固定了放在這兒的。
見她那副愚笨而焦慮尋找的模樣,段清緣又不緊不慢將打火機拿出來,將小蛋糕上的那兩根蠟燭數字點燃。
蠟燭點燃了,馮蓁蓁又忍不住笑了,停下來再對段清緣說:“閉上眼睛許願,然後吹滅蠟燭吧。”
段清緣這時候卻不動了,仍舊輕輕的看着她,彷彿剛剛認識她,對她充滿好奇,說:“我生日從來都不許願的。”
馮蓁蓁一怔,神色又有些木訥和愕然,再問段清緣,“啊?你不許願,那你過什麼生日啊!”
段清緣立馬又瞪她一眼,冷聲反問她說:“我有說過我今天要過生日嗎?是你自作多情要給我過生日好嗎?”
一時間,馮蓁蓁的喉嚨裡又好像卡着刺,想說什麼可是說不出口。最終,她只得用力吞了吞口水,瞠大眼睛,怔怔瞪着段清緣。
如此,段清緣又懶得再看她了,看着那個小蛋糕,目光清淡而透明,說:“你許吧。有什麼願望,就許。”
馮蓁蓁又以爲自己聽錯了,發出驚訝的聲音,似笑非笑問:“什麼?我許?你沒有搞錯吧,又不是我生日,我許的話會靈驗嗎?”
段清緣面不改色,越來越平靜、冷靜,說:“當然靈驗,你是我老婆。但是也需要你說出來,讓我聽到。”
馮蓁蓁還是揪擰着眉,怔怔盯着段清緣,一副半信半疑的神色,“有這種事情,老婆還可以代替老公許生日願望……”
段清緣又不禁催促她,“少廢話,許吧。最近一段時間,你有什麼心願,你想要什麼。”
眼看着那兩根小蠟燭被燃得越來越短,馮蓁蓁也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如段清緣所願,在腦子裡想着。
最近她有什麼心願啊?最近她缺什麼想要什麼啊?
終於,她也很快想到了。她一直都想去考駕照,想擁有一輛屬於自己的車。
所以,她又悄悄望了段清緣一眼,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而後,她的雙手輕輕握在一起,閉上眼睛,對着那個小蛋糕虔誠的許願,說:“我希望我能擁有一輛小轎車,普普通通的那種。不需要太豪華,也不需要太昂貴。”
聽着她的心願,段清緣的眉心又稍稍壓擰一下。
“小轎車……”他念着這三個字,並將它記在心上。
馮蓁蓁許願完畢後,又睜開眼睛看着段清緣。當她的眸子與段清緣的眸子再次相撞時,她彷彿明白了,他這是在騙她逗她。
在世如蓮,淨心素雅,不污不垢,淡看浮華。
週六上午,段清緣和馮蓁蓁都起得很早,沒有睡懶覺。因爲家裡請了保姆,每天早上七點半鐘,準時開早餐。
吃早餐的時候,段清緣便對馮蓁蓁說了一句,“今天我們去我爸媽那邊。”
馮蓁蓁聽見時愣了一愣,原本臉上的燦爛表情稍稍凝斂,心情也變得不太輕鬆。
不過,她什麼都沒有問,也自然沒有說不好,就衝段清緣輕輕點頭,說了一個“哦”字。因爲週末了,他們過去段家看看,這是應該的。回憶一下,他們上週沒有回去,那麼這周就一定得去了。
段家,今天周衛紅差不多忘記了段清緣和馮蓁蓁會回來這件事情。因爲一大早她便接到了林無邪打過來的電話,被林無邪約出去了。
林無邪的人辦事效率神速,僅用了短短兩天時間,便已經替她調查清楚了那疊照片的來歷。
在段家所屬小區附近的一家咖啡館,周衛紅一臉吃驚,質疑着對面林無邪所調查到了結果。
“你確定照片是從市中心的華音公寓寄出來的?”她問着林無邪。
林無邪穿着一件白色襯衣,樣子看上去是那麼精神、又那麼溫和。他語氣很肯定的回答周衛紅,“當然了。衛紅,凡是你所交代的事情,都是我親自去查的。這不會有錯。”
周衛紅聽着,脣角又是一陣抽搐,臉上也瀰漫着無盡的苦笑。
“那是那個女人,就是那個女人……”她的嘴邊又自言自語唸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