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羣人一散,也就意味着他們可以回家了。
因爲時間很晚了,加之馮蓁蓁還沒有甦醒、還睡得很沉,所以馮馭良和馮海燾,首先陪同樊冬一起,將馮蓁蓁送回了市中醫院……
樓下那一羣人,自然是詹逸想辦法召喚走了。
當外面走廊上變得安靜時,周衛紅大鬆一口氣。那一顆懸吊的膽兒,也暫且踏踏實實的落了地。
詹逸也在幾分鐘後趕來這裡,出現在這間客房。
他一出現,周衛紅便詢問他那羣人爲何突然撤離。詹逸沒有明確回答她,直接走到段清緣面前,告訴他事情已經辦完。
哪怕詹逸來了,段清緣仍舊漠然無比。當詹逸說完後,他只是輕輕點頭,跟而終於起身,率先提步,離開這裡。
此時此刻,他依然沒有心情做任何解釋。而且他知道,相信他的人用不着他的解釋,不相信他的人若他解釋了還是不會相信他。
望着段清緣離去的背影,段延正和周衛紅又不約而同瞪大了眼睛。
他們感到詫異和驚異,因爲段清緣不解釋也就算了,居然還完完全全無視他們……
見段清緣走了,詹逸自然又連忙跟上去,緊緊尾隨着他……
雖然詹逸不知道現在段清緣要去哪裡,但是他也沒有詢問,反正一味跟着他、保護他。
也沒有人知道,現在段清緣渾身燥熱,甚是難受。而他現在的鎮定和無謂,乃極力僞裝出來的。
至於現在他的打算,那就是找一處黑暗僻靜且無人認識他的角落,默默的躲在那裡。
結果,他發現詹逸一直跟着他,所以大爲不悅。走着走着停下腳步,回頭凝視詹逸,目光厲如鍼芒。
“滾。”他依然不多說話,就惡煞的衝詹逸吐出這一個字。
因爲段清緣的忿怒,詹逸自然而然也跟着停下了腳步。
他的濃眉還深深蹙起,擡頭仰視段清緣,一臉冤枉加無辜、不解加可憐。
“段總,你……你……”他想詢問段清緣,然而仍舊問不出口,說話那麼吞吞吐吐、戰戰兢兢。因爲此時段清緣漆黑的眸子裡,佈滿猙獰的殺意。
他還想說,他是擔心段清緣想不開,所以才決定寸步不移的跟着。
段清緣瞳孔也越瞠越圓,真心一副恨不得活剝詹逸人皮的神情。
“滾。你tm別叫我說第三遍!”段清緣又強壓着那滿腔的怒火說,說完後又直接轉身,繼續往前方走。
詹逸被他喝斥得身軀輕顫,最終再次鎮定下來,可是也確實變得不敢再追上去了。
他就站在那裡,木訥看着段清緣的背影,看着它很快消失在旖旎的夜色中……
當段延正和周衛紅追過來時,詹逸也還是沒有離開。
“清緣了?詹逸,清緣了?”因爲只見他,不見段清緣,所以周衛紅又驚慌的問。
周衛紅想:如果這件事情段清緣是清白的,那麼現在他的心裡肯定非常不好受。如果不是清白的,他們也必須找到他,並帶他回家讓他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詹逸又衝周衛紅搖了下頭,聲音顯得比較虛怯,說:“不知道,他不讓我跟着……”
段延正和周衛紅又互視一眼,臉上神色均更加不好。
“清緣今晚爲什麼會在這裡?詹逸,你一定知道對不對?”周衛紅又急着逼問詹逸。一邊問,一邊還緊緊盯着他,不讓他撒謊。
這時候,段延正的態度跟周衛紅一致,也目不轉睛看着詹逸,等待他的答案。
詹逸的臉上又不禁呈現一副爲難的表情,說話的時候還脣角微微抽搐,結結巴巴,“這……我……我也不清楚……”
不是他不肯告訴段延正夫婦,而是因爲目前他確實不清楚。今天一下班,他便不再追隨段清緣。三個小時前段清緣給他打電話,當時段清緣也只告訴了他,說他們都被困在此處rose大酒店,然後讓他想辦法儘快將那羣記者轟走。
“你也不清楚?這怎麼會……怎麼會……”因爲一整夜沒睡,加之心力交瘁,所以此時周衛紅也產生了想要暈厥的感覺。而且她不僅說話說不完全了,連身子也輕輕搖晃了一下,好像就要倒下去。
幸好她身旁的段延正及時扶住了她,令她暫時站穩、沒有倒下。
“不過紅姨你放心,我很快便會查得一清二楚,然後彙報給您。”爲了安撫她,詹逸又非常自信的向她保證。
周衛紅的眼睛又不知道在望着何處,空洞無光、暗淡無神。反正她覺得好累好累,不僅人累,心更加累。
“算了。隨他吧,都隨他吧。我管不了他了。”隔了好久後她又無力說。真的累了。
段延正見此也安撫她說:“衛紅,時間晚了,我們先回家吧。好好睡上一覺後,清緣肯定也就出現了,然後他會給我們一個解釋的。”
“好,我們先回家,我不想再待在這裡、不想再待在外面……”周衛紅輕輕點頭說。
其實她知道,這只是段延正安撫她的,段清緣不會再輕易出現。因爲她瞭解段清緣的性格,發生了這種事情,段清緣一定會找個地方躲起來,然後在那裡安靜好久。
不知不覺間,天色漸漸破曉。黎明的曙光揭去了夜幕的輕紗,吐出了燦爛的朝霞。
市中醫院,樊冬還守在馮蓁蓁的牀邊,坐在凳子上,打着瞌睡。
馮蓁蓁剛一睜開眼睛,腦子裡立馬不由自主浮現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而後,她那顆本就存在裂痕的心,更加清晰而深刻的疼着,如同在滴血一般的疼着。
於是她還暫且沒動,就那樣漠然張望着上方雪白的天花板,不吱一聲。
察覺馮蓁蓁醒過來了,樊冬也跟着醒過來,睜開眼睛。
看見樊冬時,馮蓁蓁又淺淺吃了一驚。
“樊冬……你怎麼……怎麼還在這裡?你都沒有回去對嗎?”她揪擰着眉,聲音極輕極急詢問。儘管她已經猜到了,樊冬守了她一夜。
樊冬又淡然一笑,跟馮蓁蓁說話,語氣始終很溫和,告訴着她,“我不放心你一個人睡在醫院。正好今天也不用上班,所以決定多陪你幾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