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些後,周衛紅也覺得詭譎了,詫異的揪緊眉,滿腹的狐疑。她在腦子裡猜想:馮蓁蓁這麼做,難道是爲了向他們炫耀?爲了刺激段清緣?爲了告訴他們現在她過得很幸福,她能夠生育?
想完之後,周衛紅又連連搖頭,將這些猜疑通通否定。她又告訴自己,這不可能,馮蓁蓁不是這樣的人。
只是,既然不是,那馮蓁蓁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她的兒子,跟段清緣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周衛紅再次望向段清緣,只見段清緣無比冷沉,心思飄飛的很遠,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兒子長得更像誰?是像她?還是那個外國人?”她又疑惑詢問他,打擾他的思緒。
段清緣又想也不想說:“她兒子,完完全全,就是一箇中國人。”
如此,周衛紅又虛聲驚呼一句,“啊……”
段清緣又不想再跟周衛紅多說。今天這一天,他也不想再陪周衛紅了。
再跟周衛紅溝通了幾句,而後他匆匆離開了段家,來到自己公司上班。
見段清緣忽然過來上班了,詹逸吃了一驚。
而段清緣剛過來上班,也在第一時間,把他叫到了總經理辦公室。
“段總,你今天怎麼還是過來了?”一進來後,詹逸便詢問他。
段清緣坐在辦公桌旁,擡起眸子凝視詹逸,心情顯得急切說:“詹逸,這兩天你把其他事情都放一邊,只做一件事情。”
倏然,詹逸挑眉,也急切詢問,“哦?什麼事情?”
段清緣說:“去查。五年前,離開瑞士後的馮蓁蓁去了哪兒。她跟格羅夫又是怎麼認識的,何時何地結的婚。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們的兒子,具體是哪天出生的。”
待段清緣講完了,詹逸又不禁皺眉。不過他不用多問,也能夠了解透徹段清緣這麼問的目的。
片刻之後,他還輕輕點頭,迴應着段清緣,“好的。”
待詹逸走了,段清緣又將自己的另一個助理胡逸雲叫進自己的辦公室。
胡逸雲也很快過來,恭敬而禮貌詢問他,“段總,您有什麼吩咐?”
段清緣對她說:“打電話給blue-sky集團那邊。說我後天有時間,想單獨跟他們史密斯先生見面。”
胡逸雲聽了也立馬點頭,迴應着段清緣,“好的段總,我這就去。”
段清緣不再說話,揮了揮手,示意她出去,而後自己坐在那裡發呆。
他的腦子裡,回憶着那會兒馮懷東的樣子。他也清楚的記得,那會兒馮懷東帶給他的感覺,是那麼的親切。
回憶着回憶着,他的眼眸也漸漸眯起,眸中釋放着一絲凜冽且危險的光芒。
“他就是我的兒子,馮蓁蓁,你這個大騙子……”他的嘴邊還唸叨說,越來越堅信這一點。
成熟不是麻木,是少了幻想,卻留着希望,既善待當下,亦憧憬未來。成熟不是冷漠,是淡了激情,還濃着熱忱,既體恤理解,更寬厚包容。
馮蓁蓁帶着馮懷東,回到海濤閣大酒店後便不再出去。因爲馮蓁蓁內心的慌亂和緊張沒法抑制,所以她不想再去任何地方。
馮懷東又將她的一切看在眼底。中午的時候,馮懷東假裝睡着了。然後,馮蓁蓁見他睡着了,也瞌困的在他身旁躺下。
等到馮蓁蓁完全睡着之後,馮懷東便不再裝睡,悄悄的爬起牀。他來到客廳,找到馮蓁蓁的手機,打開從中翻到段清緣的電話號碼,記在腦子裡。
而後,他小心翼翼邁到陽臺上,拿出自己的手機,給段清緣打電話。
中午,段清緣依然待在思遠集團、待在自己的總經理辦公室。吃完午餐後,他本打算去裡間小睡一會。結果,忽然又聽得手機響起。
而這個時候的電話,原本段清緣非常不想接聽。
可是,鈴聲一直響一直響,所以在過了好久後,他終於還是動身,伸手拿起自己的手機。
在看到來電顯示是一串美國洛杉磯的號碼時,他又怔了一怔。然後,他漆黑的眼瞳放大,之前的瞌睡也跑了若干分。
他的腦子裡在思忖,這是誰打過來的。他知道不是馮蓁蓁,昨天馮蓁蓁用的不是這個號碼。
因爲短時間內猜不到,於是他又幹脆不猜了,滑開屏幕,直接接聽。
“喂……”待電話接通後,他冷聲應着那頭。
結果,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小男孩天真而乖巧的聲音。
小男孩輕聲告訴他,“爸爸是我……我是Elroy懷東……”
倏然,段清緣再次怔住,心中甚是詫異、甚是驚喜。
“懷東……”他的嘴邊還念着這個名字,連思維和意識也變凌亂了。
因爲他真的沒有料到,馮懷東會自己給他打電話。馮懷東依然稱呼他爲爸爸,他也不去糾正了。因爲他知道,馮懷東這是正確的叫法。
馮懷東以爲段清緣是在喊他,所以小臉上又綻開開心的笑顏。然後,他還用一隻手,稍稍捂着電話筒,更加小聲告訴段清緣,說:“爸爸,我等媽媽睡着了才偷偷給你打電話。以後你可不要告訴她,說我給你打電話了,不然她會怪我的。而且今天上午,媽媽還哭了,哭得好厲害……”
聽到馮懷東說馮蓁蓁哭了,段清緣的心中又不禁升起一絲憐憫之情。跟而,他的眼神不再那麼冷冽,身上的戾氣也消散了一大部分。
他還努力輕笑一聲,再心平氣和對馮懷東說:“要爸爸不告訴你媽媽,行。只是你也得好好回答爸爸,你媽媽爲什麼哭?上午也是她刻意帶你見爸爸的,對嗎?”
馮懷東也是打從心眼裡喜歡段清緣。所以段清緣這麼問他,他又不假思索,很快便全部承認了,說:“我也不知道媽媽爲什麼哭。反正見過爸爸你之後,媽媽便哭了好久。上午也確實是媽媽刻意帶我去找你的,在美國時,媽媽便總是對我說,說你也是我的爸爸。”
乍時,段清緣的臉色又變得煞白。思緒也更爲凌亂,連苦笑都笑不出來。
因爲他太過受寵若驚,所以還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見的、不敢相信馮蓁蓁竟會那麼做。
原來,從前的馮蓁蓁便總是對馮懷東說,說他也是他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