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爲了報復馮馭良弄丟了他的女人,最近兩年,他一直都在背後搞小動作。終於,在半年前,他那一系列的小動作,致使原本比較強大的馮氏集團完全淪陷,陷入了他所設下的一個又一個陷阱裡。
最後,等到馮氏集團被宣告破產了、馮馭良父子在牢獄裡也吃過苦了,他再假扮好心,將他們救出……
段清緣這麼問起,顧曼晴的表情更爲悽楚,但說話語氣很誠懇、很感恩,回答段清緣說:“清緣,謝謝你請我吃飯喝咖啡,謝謝你依然把我當朋友。過去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我確實應該一五一十告訴你,雖然現在你已經結婚了……”
顧曼晴說着說着哽咽,一副羞於開口、難以啓脣的模樣。
段清緣又停下手中的刀叉,冷然瞟她一眼,點頭催促說:“對。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不管顧曼晴有多艱難,段清緣仍想弄清楚過去的事情。一是爲了將一些人認得更淸,比如馮馭良、顧曼晴、墨閱辰。二是爲了打破這些年的疑惑,讓自己的心靈變得好受點,把自己的心口填滿一點。
說實在的,此時此刻,他開始憎恨顧曼晴,憎恨她失蹤這麼久,杳無音訊。本來,他相信她已經死了。但是今天,她又活生生出現在他眼前。
他也開始懷疑,曾經顧曼晴對他的海誓山盟都是假的,都是無比滑稽的謊言。顧曼晴不愛他,否則怎麼會忍心離開他這麼久?一個消息都不給、一個電話都不打,似從人間蒸發了一番……
顧曼晴又感受到了段清緣對她的責怪。然而,段清緣愈是如此,她的內心愈發滿意。
她陰沉着臉,又用力咬了咬牙,緩慢的說:“四年前,我隨馮馭良到東南亞出差,洽談一筆大生意。不料,我們約見的那個老闆,他的真實身份其實是黑幫的人。那個老闆,反正他剛見我便對我起了xie瀆之慾。所以後來,他處處爲難馮馭良,只爲逼得馮馭良把我送給他。”
顧曼晴說完這段,停頓了一會,極力壓抑着內心的痛苦,調整着自己的心情和狀態。
而後,她接着說:“清緣,最開始時我並沒有看穿,要是看穿了,我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向你求助。可是,我沒有看穿。就在他們兩方約定談判的那個晚上,在雅加達的一個酒店,我正要出門跟馮馭良會合,結果,一拉開門,無數保鏢出現將我攔住。最後他們把我帶到了那個堂主的……的家裡……”
顧曼晴越說,聲音越虛,呼吸越急。無論是誰聽,均能夠聽的出來,這對於她是一段屈辱而不堪的往事,曾經給她帶來了巨大的傷害。
而她講述的這些內容,與段清緣三年前打探到的完全一致。所以,段清緣更加堅信一點。
是馮馭良害了顧曼晴,馮馭良是一個虛有其表、人面獸心的僞君子。
從前馮家家大業大,馮馭良本人在a市zheng商兩界也極有威望和震撼力,以致段清緣沒法跟他匹敵,沒法將他扳倒。並且從前,段清緣沒有十足的證據……
如今,形勢不同於以往,不僅馮家變得沒落,他段清緣還掌握了證據。
“然後了?”段清緣聲音更冷、更冰,追問顧曼晴。如果接下來顧曼晴所言,又與他曾經打探到的相吻合,那麼,他一定把這件事情徹查到底。
不知道什麼時候,顧曼晴的臉色由黑轉白。她搖着頭,眼睛不知道在望着何處,說:“然後,他逼我……想……強bao我,我寧死不成,一頭撞上牆,進入昏迷的狀態。等我終於醒過來時,我也不清楚自己具體身在哪裡。反正周圍的一切,整個世界,都是陌生的。”
段清緣的臉部神經輕輕抽搐,心口冷疼冷疼,宛如一把尖刀突然戳入。最後事情是怎麼發展的,他猜得到,不用顧曼晴說。
無疑就是顧曼晴忍辱負重,留在了那人的身邊,衝當他的禁臠。直到上個月,那人把她玩膩了,放她回了中國。
“我懂了。”段清緣漠然說。放下手中的刀叉,胃口全無。
此時,顧曼晴的眼中清水潺潺,緩慢流動。她又凝視段清緣,目光顯得那麼含情脈脈。
她知道,此時段清緣心情複雜,心底滋味很不好受,所以刻意問他,“清緣,我們錯過了,對嗎?你結婚了,你娶的是馮馭良的女兒,對嗎?”
這也是她怎麼都想不通的問題。從前段清緣那麼愛她,爲什麼又要娶她老闆的女兒?而且她的老闆與她的失蹤有很大關聯。
段清緣隨口回答,“是,我結婚了。我妻子是叫馮蓁蓁,是馮馭良的女兒。”
其實段清緣也說不清楚,爲什麼他偏偏娶了馮蓁蓁……畢竟曾經,有那麼多優秀的女人追求他……
他對馮氏集團對馮馭良的報復,也並未想過要附加在馮蓁蓁身上……
呵呵,或許是由於年幼時的馮蓁蓁特別善良,在他身無分文且飢寒交迫時給過他錢。
“妻子?”一時間,顧曼晴的柳葉眉又彎如漣漪。
“妻子”這兩個字就像兩根尖針,扎得她的心口一陣刺痛。她萬萬沒有想到,段清緣是把馮蓁蓁當妻子看待的。
段清緣又微微點頭,但沒說話。
顧曼晴美豔面龐上又滑過一絲苦笑,壓着心酸,說:“我懂了。”
往往,時間會慢慢改變一個人的心理。哪怕段清緣不愛馮蓁蓁,隨着日子的推移,他的靈魂深處也會牢刻一個概念。那就是,馮蓁蓁是他的妻子,公正合法的妻子。
所以,顧曼晴暫且無話可說。只能把所有的委屈和懊悔,藏匿在心中。
顧曼晴臉色不好,段清緣又寬慰她,說:“晴晴,你放心,你的工作,我會給你安排好。”目前他尚未考慮好,到底要不要錄用顧曼晴。但是不管怎樣,他不會眼睜睜看着顧曼晴失業。
顧曼晴一直都沒有胃口,這會兒也直接放下刀叉,無聲一嘆,看着段清緣道:“謝謝你,段總,真的謝謝你。”
她特意不喊“清緣”了,說話也用着比較生疏和見外的語氣。
豁然,段清緣的眉頭鬆開一點,整個人也顯得放鬆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