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做後愛,總裁的緋聞妻 243 海城,那一場屬於我的雪
儘管雪球懨懨的匍在盆裡,裴錦程依舊仔細的給雪球搓着泡泡,聲音悠悠放緩,“想她了,是吧?等你媽咪生活條件好了,你就過去跟她,這樣你跟着她就不用受苦,她也會有更多的時間照顧你,現在她的日子不好過,你過去可能連餅乾都沒得吃,我也不想你受苦。”
“等你媽咪開心了,有錢了,她就會給你買好吃的餅乾和狗糧,還會給你做個像這邊一樣的浴室,她還會有很多時間帶你出去玩。等到了那個時候,我再把你送過去,這樣你就不用受苦了……我也不想你受苦,好不好?”
我也不想你受苦,不知道說給誰聽。
雪球嗚嗚的哼嘰,哀哀的樣子,聽不出來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裴錦程心裡一陣澀,一陣酸。
“篤篤”的敲門聲,裴錦程以爲是鍾媽給雪球拿了浴巾和吹風機過來,“進來。”
門鎖被推開,“錦程。”
聽到白珊的聲音,裴錦程沒有起身,只是回頭仰面望了一眼,又轉身給雪球搓澡,“小珊,你過來做什麼?”
雖然只是雪球的浴室,但也算得上是大浴室了,以前裴錦程和申璇沒吵架的時候,兩個人在浴室裡給雪球洗澡,都很寬敞,訂做的白瓷浴盆只是比人用的浴缸矮,寬長都是一般大,頭頂的浴霸開得暖烘烘的,甚至有點熱。
白珊在裴錦程身邊蹲下來,柔聲說,“我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幫你。”
“哦,我這邊沒事,忙得過來。”
“錦程,以後雪球洗澡的事,我來吧。”白珊說着就要去伸手去給雪球洗澡,接替裴錦程的工作。現在申璇走了,離婚了,她只要多跟他在一起,他還是會慢慢重新接受她的。
裴錦程“不用”還未說出口,雪球“汪”的一聲站起來,“哄哄”幾聲,兇暴的朝着白珊直叫,浴盆是瓷的,又打了泡泡,很滑,雪球勢要衝過去咬人一般,卻又滑倒,裴錦程忙忙扶摁住雪球,明明想要發火,卻又捨不得罵它,最後只能低低的寵着聲斥了一句,“別鬧。”
白珊被剛剛雪球一叫,嚇得站了起來,退了兩步,這狗平時都不亂叫的,很溫順,經常看着裴錦程抱在外面曬太陽,哪有兇過誰,看到老爺子的時候,還會去拱腳,最會賣萌撒嬌的一隻狗,居然這麼兇!
狗仗人勢嗎?!
賤東西!
白珊忍不住心裡痛罵想要咬她的狗!
裴錦程穩住雪球,慢慢安排着,頭也沒擡的對白珊道,“雪球大概沒什麼吃的了,你去幫我買點吧,這裡沒什麼事。”
雪球叫得更兇了!“汪!汪!汪!”的一下都不停,那脾氣別提多暴躁。
暴躁得裴錦程都有點皺眉,因爲雪球滿身的泡泡,它撐起來一叫,毛就會一抖,泡沫亂飛,飛了屋裡人一身一臉。
雪球是隻極溫順,愛撒嬌的美鬆獅,今天這麼兇,着實把白珊嚇了一跳,心裡是又怒又怨,聽到裴錦程讓她去買東西,就去拉門,“好好好,我去買。”
等白珊走後,裴錦程“噗哧”一聲,便去撓雪球的脖子,“壞死了,跟你媽咪一個脾氣,怎麼會這麼兇?我的優點,你一樣沒學到!盡跟你媽咪學些壞的。”
說着說着,他邊給雪球洗着,邊笑了。
給雪球洗好澡,吹乾毛後,裴錦程去了“墨香苑”。
“墨香苑”是三房的弟弟裴錦宣的住所,裴錦程過去的時候,裴錦宣正在書房一個人下圍棋,見裴錦程到來,錦宣並沒有多熱情,也不冷漠,他性子很淡,只是坐在原處,禮貌的喚了一聲,“大哥,來坐。”
裴錦程坐到裴錦宣的對面,“又在下棋?”
“嗯,正下着。”裴錦宣笑了笑,落下一粒白子後,馬上又伸手到對面去夾起一粒黑子,小心落下。
裴家的孩子生得漂亮,因爲長年不愛外面玩鬧,喜靜的原故,他就成了幾個孩子中膚色最白淨的,坐在那裡,斯文得像個女孩子。
“錦宣,大哥有件事,想跟同你說說。”
裴錦宣毫無防備之心,低頭看他的棋,“大哥,你說。”
裴錦程已經習慣了裴錦宣的性子,“你和秦家非語的婚事,你是知道的。”
“嗯,我同非語見過。”裴錦宣說起非語,不禁嘴角微微一翹,連眼裡的光都絢爛了一些,見過,只是見過兩次,眼裡的光芒有些期待的愉悅,“爺爺說等今年她所有的學業都結束了,就辦婚禮。”
裴錦程溫和的噙着笑,點了點頭,“大哥明天要去一趟海城,正好要到秦家,你們這婚禮也近了,有沒有想要讓大哥帶點東西過去?”說到這裡,他嘆了一聲,有點嗔怪似的,以長者的口吻,溫和教誘一般,“你們兩個都太靦腆,換了其他家的孩子,這都要大婚了,哪還像你們這樣不碰面的?人家早就寒暑假飛到一起玩去了,是不是大人不問一下,你們互相都不通個電話?”
裴錦宣笑了笑,似乎並不介意,“電話是通過的,非語學業很忙,選修得太多,她想在結婚前把課業全部結束,所以希望把假期的時間都用在學業上,我覺得她應該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所以,也沒有想過要去打擾她。”
裴錦程拿着面前的黑子,落在裴錦宣那方的白子裡,一直不相上下的棋局,突然被黑子佔了上風,他擡眸睨着對面的弟弟,“不如我幫你帶個禮物過去給非語,你看行麼?”
裴錦宣聞言,面頰微微一紅,微微撇開臉,有些難爲情的站起來,“大哥等我一下。”說着走向書架,拉開櫃匣子。
裴錦程從“墨香苑”離開後,打電話給Sunny,讓她申請明日的航線。
翌日清晨,裴錦程趕到秦家,秦榮方正在在園子裡打着太極,他身形雖瘦,卻分外康健,精神奕奕。
裴錦程拎着大個小個的盒子,朝着秦榮方打招呼,“秦爺爺,早上好啊。”
“哎呀!”秦榮方晨練不喜人打擾,所以裴錦程一來,倒沒人過來通報,好在和裴家是姻親,管家又認識裴錦程,便給領了進來。
“錦程,你居然來了,怎麼不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好派車過去接你啊。”
裴錦程大方笑着,已經走了過去,“挺方便,海城的出租車也有奔馳,比我那輛奧迪高檔多了,哈哈。”
“瞧你說話,跟我們家釗釗似的,就是惹人喜歡。”秦榮方停了練習,運了口氣,便領着裴錦程往大屋走,看了裴錦程拎着的東西,有了些嗔意,“怎麼還帶這麼多東西,也沒人幫着拿一下。”
裴錦程伸手親熱的攬了一下秦榮方的肩,神秘兮兮的說,“可稀罕的物件兒,不敢假手於人,萬一掉地上了,怕那些個送禮的人,心疼。”
秦榮方往後一仰脖子,大笑,“錦程啊,你現在這海城話都會說了。”
裴錦程道,“覺得海城話聽着好聽,幽默,所以忍不住心癢,想學。”
兩人一路說話,秦榮方領着裴錦程往餐苑走,裴錦程指了指手上拎的東西,“這些物件兒都是錦宣讓帶給非語的,他靦腆,正好我最近有事來海城,順道幫他帶過來,裡面還有錦宣給您的一方墨,當時一看這些東西,都不是我能研究的,所以根本不知道給您帶什麼,乾脆就當個差人,秦爺爺可別怨我。”
秦榮方一看,那些盒子不用看,都是些古東西,他似乎聞到了極品寶硯的墨香味。
這些東西,倒怕真是會合非語的味口,心裡一陣寬慰,“怎麼會怨你,你來看我這老頭子,就好得很了。好好好,錦宣那孩子以前我就覺得他害羞,這樣也好,現在的男孩都太要玩,反而錦宣那樣的,我放心。”說着讓一直跟着的吳伯把東西收好,“我們去吃點早飯。”
裴錦程把東西交了出去,調侃道,“想到要吃海城的早點兒,在飛機上,我愣是一點東西也沒吃兒,可勁的忍住了。”
“哈哈!”秦榮方突然大笑,拉着裴錦程的手,拍着他的手背,“錦程啊,我們海城人說話是喜歡帶個“兒”字,但是不一定每個詞後面都帶,早點就早點,不說早點兒,沒吃就沒吃,不說沒吃兒。”
裴錦程亦是爽聲一笑,“哈哈,鬧這樣的笑話,秦爺爺可得多教教錦程。”
“那是那是,你有興趣,我當然願意教,現在非言他們都半句中文半句英文,聽得我彆扭死了,以前他媳婦兒還管管,現在他媳婦兒說話也這個腔調,哎。我一聽你喜歡海城話,高興得很,跟我們家那些傢伙,可一點也不一樣!”
裴錦程同秦榮方一路笑談,似乎有說不完的話題,走進餐苑後,吳伯和下人開始備餐。
申璇起了個早,她算了一下時間,這個點是早飯,昨天因爲提前打電話給秦家,居然被回絕了,今天她不想打電話,乾脆直接過去,就不信碰不到秦家的人。
若是碰不到,她就去秦王宮去找秦非言。
從樓上下來,換了身隨和點的衣服,看起來也溫順些,去見老人,不能打扮得太乾練強勢。
匆匆吃了些早點,便去車庫取車,路線定在秦家老宅。
裴錦程陪着秦榮方吃完飯,又陪着秦榮方園子裡散步。
他今天穿着厚呢的大領大衣,帥得有些硬朗,再有半個月就農曆新年了,這時候的海城,還很冷,這麼早的天,說話的時候嘴裡吐出來的都是一團團的霧氣。
天氣預報上說明天海城有雪,所以這個天烏壓壓的,一點也不透光,有點灰灰的。
園子裡很多梅花,是臘梅,紅紅的那種臘梅,G城像這樣的梅花,似乎沒有。
也不知道明天大雪一下,被雪壓滿的枝頭,露出那些豔豔的紅,會是什麼樣子?
像極了申璇,白白的雪海里,突然就鑽出一簇臘梅,一想到那種樣子,就覺得很美。
如果明天真能下雪,他就在海城,再呆一天吧。
以前說過,想等一場雪。
這次也不知道能不能見着海城的雪。
秦榮方穿得薄,但看着並不覺得冷,“錦程,雖然以前我們兩家訂下婚事的時候就說過,非語嫁進裴家,錦宣不能娶妾,但是我現在有點不放心。”
裴錦程知道是他娶妾的事,秦家知道了,但那件事,確實逼不得已,“秦爺爺,這次我帶了錦宣的私鑑承諾書,他不會娶妾,裡面有些事項,請秦爺爺過目。”他從大衣裡拿出一封信,打開,遞給秦榮方。
秦榮方抖開信箋,過目,一一看在眼裡,看完後,已經知道了裴錦程此來的目的,“錦程,你和申家小五已經離婚,秦家……”
裴錦程沒等秦榮方先拒絕,便接口出聲,“錦程並不想秦爺爺幫申傢什麼,更不想把秦家拖進來,但是秦家是海城大戶,威望甚高,錦程只是希望秦家能在言辭上微微靠向申家,哪怕是閃爍其詞也可以,秦家一旦轉向,其他家族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對申家落井下石,只要現在下崩的速度能控制,其他的事,我來想辦法。”
“你有什麼辦法?”秦榮方微一皺眉,他一直都知道裴家的事,這幾年他也很糾結,當年覺得自己孫子是個同性戀,找哪家聯姻都不可能,哪個豪門千金願意把女兒嫁給一個同性戀?所以只能想幫非語尋個好人家,南方裴家真是一等一的沒得挑,不管是財力還是軍政力量。
哪知三年前裴家三爺一倒,真是讓人措手不及,正巧過後孫子又正常娶了妻,弄得他有些後悔聯姻,現在搞得是騎虎難下,申家這事情,裴家能有什麼辦?家裡一個軍政界的人都沒有。
裴錦程緩緩出聲,不急不徐,“南方軍區莫錫山,莫司令,想必秦爺爺是知道的。”
“哦!”秦榮方不可置信的驚呼了一聲,隨之把腳步也停了下來,裴錦程亦停下來,對上秦榮方的眼睛,他身材雖是高頎,但並不盛氣凌人,言談之間皆是敬畏和謙虛,“過兩日莫爺爺會陪我上一趟北京,我同他兒子云燁的關係也很不錯,還有他的門生,G城市委書記也同我相交甚好,不瞞秦爺爺,上次申家礦難,多虧了他們相助。不然憑錦程一人之力,怕是沒辦法解決。”
裴錦程故意把莫司令換成了“莫爺爺”。
秦榮方又豈會聽不出來?他是萬萬沒有想到裴家這麼短的時間已經搭了這麼多線,畢竟G城有些遠,有些事情,人家不透出來,光打聽也是莫須有,他很不喜歡道聽途說,如今聽着裴錦程這樣的口氣,連莫錫山都要陪他一道上北京了,還真倒是讓人不敢小瞧了。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裴錦程,突然伸手將他肩膀一拍,示意着又往前走,說起話來的態度,便是一個180度大轉彎,“說來秦家和申家也是世交,申家遇上這樣的事,秦家不該袖手旁觀,但申家和韓家關係在幾年前就鬧得很僵了,秦家和韓家關係也不錯,你說說,秦爺爺也是難做,只能把門關起來,哪方都不好得罪。”
裴錦程連連點頭,“秦爺爺說得是,家族之間的關係,誰都不敢行差踏錯,您的難處,錦程明白的,裴家也是深有體會。”
秦榮方又道,“但這件事,我一直都在考慮,能不能幫申家一點什麼,哪能說不幫就不幫?感情上也不能這麼做,對不對?我看今天夜裡,我做東,請老申吃個飯,到時候我把女婿來慶也叫上,這消息一出去,就是我不說什麼,外面也會說秦家和申家是一條線上,其他家族也會忌諱一些,晚上你也一起。”
裴錦程搖頭,“這件事真的謝謝秦爺爺肯站在申家這邊,晚上我就不去了,我來海城的事,還是別讓他們知道的好,等大哥出來,讓他記您一個恩情好了。”
秦榮方看了一眼裴錦程,“這樣說來,你是不打算和申家小五和好啦?”
“嗯,這個事,跟那件事,無關的。”
秦榮方心裡一嘆,“若是錦宣有你這樣的胸襟,我把非語嫁過去,倒是放心。”
裴錦程莞爾,“錦宣性子很好,非語嫁給他,會過得好。”
申璇的車子開進深巷,看到秦家老宅的燈籠,心裡一陣緊張,說不出來的緊張,她穩了穩氣,才把車子停穩,熄了火,推開車門,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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