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外面大廳裡,是顧寧謙開門的聲音。傭人們知道這個時間不方便,也就沒再出來服侍。
樓上臥室裡,許淑儀和顧玉仁還沒睡着,要知道,公公婆婆們現在擔心的就是自家好兒媳白若羽的身體狀況。
顧玉仁不動聲色,許淑儀輕聲道:“老公,我去看看寧謙,順便讓他照顧照顧若羽。”
顧玉仁點頭,拍拍妻子的手。
這邊,一直清醒着的白若羽無奈地閉上雙眼,顧寧謙,這個魔一般的男人。她只求在剩下的時間裡,這個男人不要再傷害自己分毫……
“寧謙,你回來啦?”
許淑儀下了樓,盛夏的季節,分明應該是炎熱的,今天的氣溫卻沒有那麼高。顧寧謙穿着西裝外套,手裡的公文包好像千斤重,在男人寬大的手裡晃動着。
“媽,這麼晚了還不睡?”
顧寧謙點頭,疑惑地問着許淑儀。
像今天這麼晚回家的情況,在顧父顧母來之前是經常的事,顧寧謙幾乎是不回家的,不過今天,他卻破例這麼晚。
“你今天怎麼這麼晚?公司有麻煩事麼?”
許淑儀接過他手裡的公文包,好奇地問道。
“沒有,就是開會的事情,有些項目急需處理,我連夜趕了一下。”
顧寧謙有些疲憊,聲音沙啞着。公司裡,有些長輩們憑藉着自己在顧氏的地位,做事情一拖再拖,明明很簡單的項目,到他們手上也變得複雜化。這讓一向殺伐決斷的顧寧謙十分不滿,看來,什麼時候應該去除一些無關緊要的職務了……把機會留給年輕人,他們倒是會緊緊抓住,這些前輩,就讓他們回家休息吧……
“寧謙啊,若羽生病了。可能是吃壞了,她說不要緊,可是看起來並不是很好。你晚上一定要好好照顧她,我和你爸不放心呢!”
許淑儀一向待人和藹,更別說是自己家溫順的好兒媳了,她這樣叮嚀着兒子,也希望他們藉此機會不要再鬧彆扭。
“嗯,我知道了。”
顧寧謙冷聲,白若羽這個該死的女人,莫不是又在演戲?
長腿邁上樓,顧寧謙看着臥室裡,燈光暗暗的,只開着一站昏暗的牀頭燈。
白若羽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身體直直躺在牀上一動不動。
“怎麼?不舒服?”
顧寧謙放下手裡剛脫下來的西裝,把開着的冷氣調低一點,瞬間整個房間裡溫度直接降下來。
牀上的白若羽打了一個冷顫,顧寧謙看在眼裡,皺眉,重新將溫度調到更高一點。
“感冒了?”
顧寧謙不再看白若羽慘白的臉色,趁着找衣服洗澡的空檔,問道。
“不用你管。”
終於,牀上的白若羽淡淡開口,語氣竟是這樣強硬。
“白若羽,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顧寧謙丟下這麼一句話之後,直接進了浴室。蓮蓬頭髮出“嘩嘩”的水聲,男人就連門都懶得關,直接這麼洗着。
“若羽,你醒啦!”
隔壁,聽到白若羽說話的許淑儀有點擔心,一向溫順的好兒媳今天怎麼態度這麼強硬,是不是自家兒子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
“嗯,媽,進來吧!”
牀上的白若羽皺眉,瞬間轉換了臉色,微笑着,雖然蒼白的臉上還帶着疲憊和難受。
“若羽啊,你這樣我真的很擔心呢!要不要立刻請家庭醫生過來看看?”
許淑儀摸了摸白若羽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就是看着虛弱點。
“媽,我沒事,就是腸胃不舒服,應該是吃得不消化,估計明天就好了!”
白若羽解釋着,儘量不引起大家的懷疑。
牀邊坐着的許淑儀這才點頭,聽起來也有點道理,白若羽本來就是身體瘦弱,估計是腸胃炎引起的不適。
“那好吧!你一定要記得好好休息,有任何不舒服都要和寧謙說哦!不要撐着,我們寧謙不像話你就告訴我……對了!明天我和你爸就要回美國了。”
許淑儀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剛剛出來的時候和顧玉仁商量了一下,這麼一直待着確實不大好。兒子兒媳婦的生活會因爲他們老兩口在場而被影響,現在看着白若羽這麼不舒服,許淑儀開始自責起來。
“本來還想着多待一段時間,沒想到影響了你們的生活起居。你爸也想念美國的朋友了,機票什麼我們都定好了,明天一早的飛機。”
許淑儀眨巴着眼睛,不捨的感覺和古靈精怪的表情顯得合適可愛。白若羽拉着她的手,顧家許淑儀是最平易近人的了,不像這個顧寧謙,只會一天到晚拉長個臉,沒什麼好脾氣……
“媽,你們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還有好多地方沒帶着你們一起去玩呢!都怪我,偏偏這個時候生病了!”
白若羽很自責,其實她是希望顧父顧母能再多留一段時間的,只要她和顧寧謙合約到期前離開就行了,不用這麼着急。可是,現在老兩口要走了,總不能拉着不放人家。一想起過幾天就不用看見顧寧謙這個噁心的禽獸了,白若羽也樂得輕鬆。
“嗨!到時候你想我們了,我們很快就飛過來啊!怕什麼!”
許淑儀拍拍白若羽的雙手,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安慰的話。或許,如果沒有她一定要自己做飯吃,她兒媳婦就不會生病了……
這邊洗好澡的顧寧謙也從浴室出來了,他看着許淑儀不捨的眼神,知道這時候也只能安慰她幾句。
“媽,你們要回去了?”
顧寧謙擦着頭髮,一時間心情有點複雜。他們一回去,那他就不用天天回家,又可以每天和張悅柔住在一起了……可是,白若羽這個該死的女人在生病,難道他還得遵照許淑儀的旨意照顧她……一時間好多問題盤旋在顧寧謙腦子裡,不知道怎麼着手解決。
“是啊!我們一回去,你就得好好照顧若羽哦,不要再惹你媳婦兒生氣,將來,我們顧家還指着這個好兒媳生寶寶呢!”
許淑儀笑說着,囑咐着顧寧謙。
“嗯,我知道了。明天早上我和若羽去機場送你們。”
男人自顧自說着,全然不在乎現在的白若羽正在生病,怎麼可能有力氣再去機場。
不過,既然顧寧謙這麼說,她也不能反對,只得點點頭:“媽,明天我們一起送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