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尋找的腳步

早已千瘡百孔的心,早已經不起任何的刺激。而這一次的離開,換來的,會是怎樣的情況呢?她的尋找,會是新生的開始嗎?

看着他從自己眼前消失,沐冰雪渾身的力氣彷彿被人一下子抽乾了。她說‘離婚吧’,其實並不是真的希望和他離婚。之所以會這麼說,沐冰雪只是希望他能夠留下來。對沐冰雪而言,吳浩天的話早已失去了信任的資本。曾經她的相信換來的是欺騙,如今,她已經不會再去相信了。看到他那樣決絕,沐冰雪只得苦澀一笑。在吳浩天的心裡,她到底算什麼?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嗎?

強裝着笑意結束了今天的聚會,直到將衆人全都送走,沐冰雪這才露出一絲的疲憊。今天,她真的好累了。坐在沙發上,耳邊迴響着剛剛與吳浩天的交談。自嘲一笑,沐冰雪這才站起身,往樓上走去。看來,她真的應該去散散心了。有的時候離開,便是最好的放鬆方式吧。

望着沐冰雪的背影,張嫂的眼裡閃爍着擔憂。這兩個人,八成又在鬧矛盾了。可能是看得多了,張嫂的心裡便更加不安。她總覺得,最近可能會有事情發生?而她的預感,還算是比較強烈的。

下午大約三點鐘時,沐冰雪拿着包包,走出了吳家的大門。坐在前往機場的途中,沐冰雪始終保持着淡然的表情。現在,她必須去做一些重要的事情。低下頭,緊緊地握着手中的藥丸盒子,沐冰雪的眉頭深深地鎖着。剛剛,她的毒忽然發作,爲了不傷及孩子,她只得吃下亦顆。如今,只有這剩下的兩顆了。如果毒提早發作卻沒有及時服用解藥,那個結果不是她所能承受的。所以,她必須親自去找宋媽媽,儘量爭取活下來的機會。但她卻沒有想到,會在機場遇到……

走下飛機,沐冰雪攏了攏身上的外套,緩緩地朝着出口走去。雲南的天氣與a市相比,要冷上許多。沐冰雪不禁後悔,剛纔應該多帶一件衣服來。但爲了不讓張嫂起疑,便直接如往常那樣出門了。剛走到出口處,卻聽到趙健凌那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冰雪!”

疑惑地轉身,只見趙健凌與嚴爵一同出現在她的身後。在彼此的瞳孔裡,皆找到一抹熟悉的驚愕:“你(你們)怎麼在這?”

上下地打量着她,趙健凌滿是震驚地說道:“冰雪,該不會你是想要自己來找宋媽媽吧?”而沐冰雪的沉默,代替了她的回答。

沐冰雪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他們倆人。難道說剛纔聚會結束,他們就準備着來雲南了?她中毒這件事情,只有趙健凌與嚴爵知道。望着他們的面容,沐冰雪緩緩地說道:“你們也是來找宋媽媽的吧,不過這是我的事情,我不想牽連到你們。我記得一會還有一班飛機回a市,你們倆回去吧。這件事情,我自己會處理的。”說完,沐冰雪擡起腳步,徑直往前走去。可若能輕易被人說服,那便不是趙健凌與嚴爵了,果不其然。

走在她的身邊,趙健凌笑盈盈地說道:“那怎麼可以,你是我最重要的親人耶,我怎麼能明知道你有危險卻袖手旁觀。冰雪,這次那個宋媽媽什麼的我是見定了,不要阻止我哦。”

剛準備繼續勸說,嚴爵淡淡地說道:“不用勸了。”他的決定,向來不會改變。

瞧了眼時間,沐冰雪的眼裡寫着一抹着急。都已經六點了,不知道能不能見到宋媽媽。對於趙健凌的固執,沐冰雪算是有些瞭解。而嚴爵更不是一般的固執,就從他對她的情,便可以看出。可是他們越是這樣,沐冰雪便覺得,越是虧欠他們。輕嘆一聲,沐冰雪默默地在下心中感嘆。

可能是來過兩次的原因,沐冰雪很容易便找到了宋媽媽的家。只是不知爲何,她家的大門緊緊地鎖着,屋裡頭一片漆黑。難道,他們已經搬家了?想到這,沐冰雪的臉上不禁寫着慌亂。

見此,趙健凌連忙走入宋媽媽的隔壁一家,面帶笑容地問道:“大姐,請問住在這裡的宋媽媽去哪裡啦?”

一名正忙着收拾碗筷的婦女擡起手,微笑地說道:“阿英去她小南花家住幾天,大概後天纔會回來。怎麼,你們找她有事嗎?”

小南花?趙健凌撓着頭,一臉好奇地問道:“大姐,那你能告訴我小南花的家怎麼走嗎?我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她,麻煩你了。”

瞧着他確實有些着急的表情,婦女好心地說道:“嗯,行。從這裡一直往前走,然後遇到第四個轉角那往右拐,然後……”婦女熱情地介紹着,趙健凌一邊低聲重複,一邊仔細地記着。

站在宋媽媽的大門前,沐冰雪的眼裡閃爍着一抹難受。如果宋媽媽是故意躲着她,那她豈不是要等死?想起那日臨走之時宋媽媽所說的話,沐冰雪的眉頭鎖得更緊了。按着她當時的意思,恐怕並不是希望沐冰雪死。既然如此,她會去哪裡了?正當她不知所措的時候,嚴爵那令人安心的聲音,慢慢地在她的耳邊響起:“會找到的。”

側過頭,迎視着那雙漆黑的眼眸,沐冰雪的心裡莫名地安心。就算知道他只是安慰她,心裡卻還是暖暖的。或許正如他所說,一定會找到的。趙健凌開心地從屋子裡跑了出來,興奮地說道:“我知道宋媽媽去哪裡了,住在這裡的大姐說,宋媽媽去了她朋友家裡,叫什麼小南花的~~走吧,我們去找小南花去。”

小南花?記憶迴轉,沐冰雪忽然想起那次在山谷裡遇到的小女孩。是那個淳樸的小女孩,帶給她希望。眉眼彎起,沐冰雪笑着說道:“如果是小南花那,我知道該怎麼走。”說完,沐冰雪開心地轉身,朝着前面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趙健凌一臉疑惑地說道:“咦,難道冰雪認識那個小南花?這裡的人名字可真奇怪,一個大人卻叫小南花,聽着怪彆扭的。”

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嚴爵不客氣地說道:“小南花是個小女孩。”說完,不等趙健凌想明白,便徑直追了上去。在這樣陌生的地方,嚴爵不想讓沐冰雪一個人行走。萬一出了什麼事情,那可就不妙了。

望着倆人的背影,趙健凌的腦子裡滿是霧水。難道,他倆都認識那個小南花?

可是幾人才走出不遠,天空卻忽然下起傾盆大雨,前行的腳步,不得不暫作停歇。猶豫再三,三人不得不在附近的一家旅館內住下。站在房間裡,看着外頭噼裡啪啦的雨不停地下着,沐冰雪的眼裡滿是無奈。看來,她只能明天再去找宋媽媽了。都已經來到雲南,不差這幾個小時。

走入房間,來到她的身邊,趙健凌關心地詢問:“你怎麼突然跑出來了,他知道嗎?看你們倆今天不是挺和睦的嘛,他應該不會同意你夜不歸宿吧。”仔細地回想着,趙健凌忽然發現,吳浩天離開之後,沐冰雪的笑容,有些怪異。

視線並未移動,沐冰雪輕笑地說道:“他不會在意的,我想,或許他現在自己也都沒有回去吧。和睦,不過是假象而已。我和他的婚姻,早就結束了。”本以爲,他們還有最後的關聯。可現在,真的沒有了。想起自己離開時留下的東西,沐冰雪淡淡一笑。不知道當他看到的時候,會是怎樣的反應。或者,他會欣然接受吧。

從她的聲音裡,趙健凌讀到了苦澀的味道。這一年多來發生太多的事情,趙健凌也慢慢長大了。但有些時候,他寧願自己還是當初那個沒有任何壓力,沒心沒肺的趙健凌。因爲懂得多了,煩惱也會相對地增多。“冰雪,其實我真的想不懂你。”趙健凌忽然說道,“既然不愛,爲什麼不徹底瞭解。若愛着,爲什麼要這樣傷害彼此。”他明白沐冰雪與吳浩天互相有情,卻不明白爲什麼要這樣傷害彼此。這樣的結果,真是他們想要的嗎?

勉強擠出一抹笑容,沐冰雪自嘲地說道:“或許,是我太欠虐了吧。”她與他,都是彼此的劫。而這個劫是否能夠跨過,還是個未知數。

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趙健凌鄭重其事地說道:“冰雪,如果這次的難關過去了,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疑惑地看着他,沐冰雪不解地問道:“什麼事?”

深深地吸了口氣,趙健凌滿是認真地說道:“不要考慮任何的人,只顧自己的感覺,選擇自己最想要的生活。不要去想着小宇開不開心,不要想着你的孩子會不會不開心,不要想着我們會不會因爲你的決定受到牽連。就讓沐冰雪,只爲沐冰雪而活着。這個,你能答應嗎?”

能夠答應嗎?只爲自己而活?沐冰雪沒有回答,而是轉過視線,落在鏡子中蒼白的面容上。只爲……自己而活嗎?

而此時a市裡的某人,同樣承受着巨大的折磨。當他看到沐冰雪留下的東西時,會是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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