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幽月隨韓澈乘坐專屬電梯抵達40層,整層樓都是葉氏集團辦公室。
光是前臺的設置,都讓人瞠目結舌。
藝術化的裝修,流線型的檯面,明亮的色彩,專業的金髮美女。這的確是一流人才聚集的地方。
“先生,請問您有預約嗎?”金髮美女用好聽的中文問。她能夠根據來人的外形初步判斷國際,用相應的語言邀請客人。
“我不需要預約。你通傳一聲就可以了。”韓澈瀟灑地說。
果然,不一會兒,金髮美女就邀請他進去。
沐幽月的心咚咚的跳起來。她猜葉尊和韓澈的關係不一般,上次能夠一起宴請尤碧,這次的事情,他一定有發言權。
她今天來,不止是看他來,或許關鍵時刻還得請求他,他會不會覺得她很勢力?
韓澈一進門,旁邊就投來各種好奇的眼光。不止是他俊美無雙的面龐,還有他享譽中外的名氣,在什麼地方,都會有人認識他。
沐幽月就像犯錯的小丑一路跟着他進去。
韓澈直接推開葉尊的辦公室門,他從來不需要打招呼,這是他們的交情和默契。
然而,這次有些不一般。
一位女人背對着門口,上衣的外套已經脫掉。黑色的內衣帶子分明可見。她慵懶地靠在葉尊的辦公桌旁,曖昧地望着他,眼淚盡是渴望。
韓澈爽朗地笑出來。
“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葉尊,要不要單獨找個地方看錶演?”
沐幽月則羞紅了臉,關上門轉過身去。她不知道該不該離開,看着韓澈依然沒有動作,她就暫且沒有走。
葉尊則冷笑一聲。緩緩開口:“出去。端兩杯咖啡進來。”
“是。”女人驚慌地穿上衣服,憎惡地看了一眼來人,男人高大威猛,她只好狠狠瞪沐幽月一眼。
沐幽月收到她投來的兇惡的目光,不禁一驚。她怎麼了?她好像什麼都沒說,也沒做。
韓澈坐在椅子上,看沐幽月還在發呆,叫了她一聲:“美女,你要過來坐?還是打算繼續面壁思過?”
沐幽月趕忙找了他旁邊的椅子坐下。心裡還因爲剛纔的事情,有些難堪。想到以前也在他辦公室做這種事,臉不禁紅起來。
葉尊剛看到門口背對着的影子,還以爲是他的幻覺。直到她正面對着他,他才直到,她真的出現了。
他一直在等,看她什麼時候給他打電話,該死的女人,居然一次也沒有。
現在突然出現,竟然和別人一起。
“你們怎麼會一起來?”葉尊問韓澈。
“我帶她來錄歌。其實,她纔是唱歌的人。也就是,韓碧冒用了她的聲音。”韓澈用一句話簡單地解釋了。
葉尊向來聰明,他從來都不需要多費脣舌。但是這次,他有些鎮定過度了,還是他早就知道?
葉尊說:“恩,我知道了。所以,你今天來,是要和我商量解決方案是嗎?”他補充道。
韓澈睿智的眼光看向他:“我的計劃是,讓她真正加入我們。撇開尤碧那個枷鎖。”
“那要看尤小姐,值不值。”葉尊肆意地打量她。又是幾周不見,她沒有胖多少,是營養不夠嗎?不聽話的女人。
沐幽月感覺到他的目光,身體像被擊了一下。趕忙轉移視線。
在這間豪華辦公室裡,他衣着高雅,精緻的裝束讓他看起來更加精明和睿智,像一個王一樣,居高臨下。她一看到他,心跳就加速起來。
“我認爲她絕對是一朵奇葩。”韓澈本以爲很好說服葉尊。因爲葉尊一直對尤碧的外形不滿意,並且是聽完那首歌馬上批了一千萬。現在應該有一些小小驚喜纔對。
“我不認爲她適合。這件事我回國會再和你想對策,這幾天先停止一切動作和宣傳。”
“那我走了,沐小姐是要留下,還是跟我回國?”韓澈走到她面前,手伸到她面前,作邀請狀。
沐幽月爲難地看着他,但是看着他眨着眼睛,就先拉着他的手,一塊走出門。
她沒有看身後葉尊的表情,想必一定不好看。她沒有和他打聲招呼就來了,不到一刻鐘就走了。
就算是名義上的妻子,會不會都有一些過分了?
韓澈則哈哈笑起來。“做得好。那狂妄的傢伙,就該挫挫他的銳氣。”
“我真的跟你回去嗎?我……”她想說,她想陪陪他。可是怎麼說得出口。
“你看到了,那傢伙有的是女人。你沒有必要留在這。跟我走吧。”韓澈拉着她的手就走。
沐幽月一邊走,一邊回頭看。要是他追出來,她一定馬上留下來。他也沒有表示,是不是無所謂?
“想不想葉尊下來找你?”韓澈看出沐幽月的小心思,玩心大起。
“他怎麼可能下來找我。你看他那架勢,十足的皇帝。”沐幽月嘟嘟嘴,偏偏她又是服軟不服硬。
“我有辦法,待會兒配合我。我說停就停。”韓澈很有把握地說。既然戒指都送了,那傢伙心裡想什麼,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韓澈把沐幽月拉到葉尊辦公室的正下方,那是他們乘車必走之路。他猜想葉尊一定會在辦公室窗口看着她們離開。
他和沐幽月像演狗血八點檔的感情戲,俊男靚女深情款款地在路邊對方,目不斜視,突然,韓澈把嘴脣湊到沐幽月的耳邊輕輕說:“開始了,不要動。60S倒計時,這個傢伙以前在學校是短跑冠軍。”
緊接着,韓澈一手捂住沐幽月的嘴,然後假裝很專注地吻她。沐幽月幾乎有些靠後,腦袋靠着路邊的欄杆。
旁邊路過的人都能看到兩個人在搞怪,有的人指着她們笑。
葉尊站在窗子前,看到韓澈竟然親吻沐幽月,他瞬間心裡有團火要燒起來。狗屁兄弟。
他怒氣衝衝地乘坐電梯下樓,幾乎是以參加運動會短跑的速度,奔向對面,把兩個人猛地拉開。
他正想一拳打上韓澈的臉,結果推開他的剎那,看到他的手,正捂着沐幽月的嘴。
韓澈聳聳肩,輕輕給葉尊一拳。“交給你了,我要走了。記得早點回去。”
沐幽月看着葉尊那扭曲的臉,忍不住笑起來。她是第一次見他驚慌失措的神情,多麼的孩子氣啊。
“上去。”他馬上恢復冷峻的面容,徑直往前走。
沐幽月陰沉沉地跟上去。這個傢伙,一定是覺得剛纔很沒面子,所以才裝冷酷。他明明在乎。
關上辦公室的門,葉尊毫無耐心地一把將沐幽月推在牆上。“記住你是我的女人,任何人都不能碰。”
“你的女人那麼多,不差我一個。又何必那麼緊張?”沐幽月白他一眼。
他就知道霸道,自己又那麼風流。她曾經以爲他是多麼潔身自好的人,剛纔進來那一幕,完全顛覆了她的猜測。
虧她有時候還擔心,他沒有情人,會不會太寂寞。現在,她完全不用擔心,自己已經泥菩薩過河了。
“你是指剛纔那位?”
“也許不止那一位。”
“你在吃醋?”
“纔沒有。你不要工作啊?”她突然意識到,打擾他太久了。即使吃醋,也不要表現出來了,笨蛋。她真恨自己,總是那麼直白。
“你一來,我就不想工作了。”他幽幽地回答,回到他的座椅上。
他看看錶,現在已經下午四點。再工作兩個小時,今天的問題就告一段落。
“你等我兩個小時。”他打電話讓秘書把剩下的文件整理好,全部送到他辦公室。
沐幽月坐在沙發上,看着他丟過來的書。
這是一本德國哲學家尼采的《悲劇的誕生》。天哪,他竟然看這樣深奧的書。她是不是低估他了?
而這本書,是他書架上,唯一一本中文書。他無論在什麼地方的辦公室,一定會有一個偌大的書架,擺滿很多經典著作。
她又被他鄙視了吧?她嘟着嘴,硬着頭皮看下去。雖然難以讀懂,但是其中一些精闢的觀點,卻深深吸引了她。她讀了好幾遍,深深反思反思着:尼采指出現代人要醫治現代疾病,必需要恢復人的生命本能,並賦予它一個新的靈魂。
多麼透徹的理解啊。她現在就是爲了金錢而生活,即使她的靈魂多麼狂熱地愛着藝術,卻不得不受着利益的驅使。她即使有着思想的激情,也沒有創造文化的衝動。是她目光太短淺了吧?
藝術講究再創造,根植於自我的靈魂。而她的音樂,雖然她力求表達音樂內核,可是依然有很多東西沒有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