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謐的籠罩着大地,整棟房子都顯得十分安靜,外面時常有巡邏的人來回走動。
她剛剛幫儲帆帆洗完澡,將他哄睡着了,自己才準備洗澡,沒想到就在這時,窗戶邊傳來一陣異樣的聲音,像是寒風掠過,又像是人快速走過的聲音。
她心頭一肅,轉過身去,沒想到窗戶竟然開了。
一陣寒風吹了進來,讓她情不自禁的縮了縮腦袋。
剛纔……是風?
她微微攏眉,然後疑惑的走上前,看了眼窗外的景色,這裡是五樓,並沒有防護欄,夜景沒有任何阻擋的呈現在眼前。
下面是空曠的草坪,人影閃爍,腳步是那樣密集,像是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一般。
她順手關上窗戶,剛剛轉身沒想到一把槍抵在了她的腦袋上,而緊接着她的嘴巴也被捂了起來,發不出任何聲音。
眼前,是一個黑衣人,全身裹在黑色的風衣裡面,帶着鴨舌帽和口罩,帽檐壓得很低,根本看不到裡面的容貌。這個男人足足有一米九,碾壓的身高,籠罩在她的頭頂,就像是黑沉沉的烏雲。
季瑾大眼眨巴着,閃過害怕的光芒,眸光飛快的掠過眼前男人的身體,看到了他肩膀汩汩流出的鮮血,將黑色衣服染得更爲深沉可怕。
他受傷了,外面的那些人是來抓他的?
她還沒來得及深思,外面走廊傳來密集的腳步聲,目的很明確,就是自己的房間。
這時,眼前的男人發話了:“擋住他們。”
語氣沉穩有力,雖然受傷了,但氣勢十足。
這話倒不像是乞求,反倒像是命令,高高在上命令自己的奴僕幫他做事一般。
這聲音聽着無比熟悉,像是亞瑟的哥哥,諾曼長官的聲音。
她牢牢盯着他的眼,詫異道:“諾曼長官?”
“是。”男人剪短有力的回答,然後開始所有這裡哪裡可以躲人。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傳來了阿肯嚴肅的聲音:“季小姐,麻煩開一下門。”
季瑾聞言秀眉狠狠地疊了起來,然後說道:“他們爲什麼抓你?”
“我代亞瑟看看那個吃貨的。”諾曼淡淡的回答,在這緊要關頭依然保持着絕對的冷靜,讓季瑾不得不佩服。
“那你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去應付他們。”季瑾面色凝重的說道,然後覺得有些不對勁,想也沒想就抽出了他腰間的匕首。
男人瞬間機警的反擒拿,一下子扣住了她的手腕,只要稍稍用力,絕對能讓季瑾的小手交代在這裡。
他沒有問爲什麼,只是一雙鷹隼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你受傷了,浴室裡全都是血腥味,要是我不受傷的話,有些說不過去。”
季瑾冷冷的說道,然後抽回自己的手,想也沒想就往手心上劃上一刀。
他的刀很鋒利,輕輕一碰,鮮血就溢了出來,疼痛也隨之而來。
嘶!
原來自殘這麼疼!
她來不及多說什麼,連忙衝到浴缸旁邊,將自己的鮮血滴在上
面,然後抽出毛巾捂着手。
等她準備好一切,已經過去了好幾分鐘,等她再次出來的時候,門已經被人敲開了。
阿肯面色凝重的走了進來,陰冷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冷冷的問道:“季小姐,爲什麼這麼久不開門?”
季瑾聞言,無奈的指着自己身上,頭上戴着浴帽,身上裹着浴袍,臉上脖子上還是溼漉漉的,明顯是一副剛洗完澡,身子都還沒來得及擦的模樣。
“抱歉,我正在洗澡,沒有聽清楚,正要過來看看,沒想到你們已經打開門了。怎麼,阿肯先生這麼急着敲門,還帶着這麼多人,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阿肯聞言,環顧四周,聲音冷沉的響起:“有人闖了進來,怕打擾到季小姐,所以特來看看,剛纔……季小姐是在洗澡是嗎?”
他的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浴室的門。
季瑾平靜的說道:“是的。”
藏在浴袍裡面的手,因爲緊張而緊緊的捏着拳頭,指甲掐入受傷的肉裡,疼的更爲徹底。
她也藉此提醒自己,既然決定幫助諾曼,就不能後悔,事情不能有半點差錯!
阿肯二話不說,就直接走了進去,發現浴室沒有任何異樣。
裡面水汽繚繞,一看就知道有人正在洗澡,浴缸裡的水成血紅色,邊緣還放着切好的水果,空氣中氤氳的水汽中,瀰漫着濃郁的酒香,其中竟然還夾雜着一絲絲血腥味。
阿肯的嗅覺十分敏銳,一下子就捕捉到了,然後大步走向浴缸。
季瑾眉宇微微蹙起:“阿肯先生,你要幹什麼?”
但是他彷彿聽不見一般,還是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手裡緊握着腰間的匕首,瞬間拔了下來,狠狠地扎進了水裡。
鋒利的匕首穿過深深水幕,扎進了浴缸底,發出了一道刺耳的聲音。
裡面……什麼都沒有。
“這是什麼?”他指着浴缸。
“紅酒泡澡啊,在家裡我也是這樣的,正好這裡有藏酒,所以就試一試了。阿肯先生不就是找個人而已,動作特太大了,都要把我嚇壞了。你要是檢查什麼就隨意吧,動作小一點,孩子已經睡着了。”
她無所謂的說道,然後走到浴缸邊,端起了水果就要離開。
卻被阿肯叫住:“爲什麼這裡有血腥味,是不是有人來過又走了?”
“血腥味?你說的是這個?”季瑾攤開小手,虎口邊緣有一條一釐米的傷口,不深但是也流了不少血。
她從削好的蘋果瓣下面抽出了水果刀,上面還沾染着血跡。
“剛纔手裡拿蘋果切得時候不小心傷到自己了,我自己都沒聞到血腥味,沒想到阿肯先生聞到了,真的是太厲害了。我先不和你們說了,我要處理傷口了,馬上準備睡覺,孕婦是不能熬夜的,還請阿肯先生的動作小一點。”
季瑾臉上極力的維持着平靜,實際上心臟已經狂跳如鼓,如果他們還不走,等血腥味越來越濃,那麼一切都敗露了!
“既然季小姐要休息了,那我們也不便打擾,都退下吧!”
阿肯一聲令下,那魚貫而入的持槍保鏢全部退了下去,浴室一下子變得空擋起來。
季瑾和阿肯並肩走着,沒想到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這一停……季瑾的心瞬間就揪緊了,但是臉上卻不動聲色,淡淡的問道:“阿肯先生,怎麼了?”
“沒什麼,季小姐先走。”他隨意的說道。
但是這句話落在她的心頭格外沉重。
難道……是被發現了嗎?讓她先出去,兩人交戰起來怕傷害到無辜嗎?
她拿捏不準,只能轉身離去。
她走的每一步都十分艱難,走到門口的時候,猛地聽到身後傳來利器割破時空的聲音。
她嚇得連忙回首,只見阿肯的匕首已經飛快的刺過浴簾。
隨即,後面架子上的水盆嘩啦啦的落下,還有備用的浴巾沐浴露等東西,地上轉瞬一片狼藉。
而他的匕首也混在其中掉落下來。
上面,一點血跡都沒有。
季瑾看到這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是臉上卻強裝鎮定,一笑:“阿肯先生還是信不過我,既然如此大大方方的檢查就好,何必弄這些小動作。”
“撿起來。”阿肯對手下下達命令,然後纔對季瑾說道:“抱歉,來人威脅道先生的安慰,我不得不謹慎對待。季小姐多有得罪,還請見諒,等會會有醫生過來處理傷口,阿肯先離開了。”
“慢走,不送。”
她一字一頓的說道。
阿肯帶着人離開,季瑾聽到外面腳步聲遠去,才幹淨衝到浴室,拉開那厚重的浴簾,之間諾曼痛苦的慢慢滑到。
剛纔那一刀確實刺在了他的身上,但是他第一時間做出了判斷,立刻拔了出來,然後擦拭乾淨丟了出去。
前後,不到三十秒的時間。
他身上有一處槍傷有一處刀傷,雖然都不是致命地點,但是看着也十分可怕。
諾曼的額頭上全是冷汗,一顆有一顆,豆大的落了下來,連口罩都被打溼了。
“你怎麼樣?”季瑾緊張的問道。
“還死不了。”諾曼咬牙說道,強忍着痛楚說道。
他是軍人出身,不知幾歲就開始跟在老兵身後學習,成年以後更是住在部隊裡很少回家。他受過太多的上,現在的根本不算什麼。
所以他撐得住,現在必須要離開,否則再拖上一會,自己可就真的沒有能力離開了。
“今天的事多謝,以後會還給你的,我諾曼從不欠人人情。”
他站直身體,身姿依然挺拔。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就像是來自地獄一般,她的心都在顫抖。
而諾曼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鷹眸變得詭異起來,裡面泛着寒徹的光芒。
他的手裡已經緊緊的握住了匕首和手槍,以備不時之需。
季瑾的心裡更是緊張的不得了,以爲是阿肯回來了,忍不住提心吊膽的詢問:“是誰?”
這兩個字,彷彿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