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亦琳,這是你欠我的!”
他喃喃自語,捂着胸口那顆跳得快要撞出來的心臟衝出WAITING吧,大街上,霓虹燈的光芒在雪後結成冰屑的路面上反射,投進他倉惶不知所措的黑眸裡,失望,沮喪一瞬之間盈滿個心間。
沒人,整條街道空蕩蕩的!
他哈着氣,跑了很遠很遠都沒能瞧上那個穿着米白色大衣圍着黑圍巾的身影。冷氣躥進鼻端,猛然地又打了好幾個噴哧。眼圈紅了他不在乎,鼻子紅了他也不在意,黑夜裡的霓虹燈下,一道身着黑色大衣的高大身影兜兜轉轉地尋覓,渴望能找到一個叫藍亦琳的女人。
可惜……
有些事,有些人不是你想要留住就能夠留住。
十分鐘後,盛宇無力地倚在街道的燈柱下喘着粗氣,眼神呆然如一潭死水。
“琳琳,琳琳……”他叫着她的名字,難以壓制的心疼排山倒海涌來。
遠處,一輛黑色轎車隱藏在夜色,霓虹燈照不到的地方處,慢慢地搖下車窗,露出一張每瞧一次仍能驚歎一次的美麗臉龐。他完美修長的手指夾着一根燃着的煙,目光縹緲地斜睨着燈柱下的黑色人影,嘴邊驀然揚起一絲邪笑。
算了,他媚鬼從沒做過什麼好事,這回,他就幫他一次吧!
他的眸光溜過車子裡已經被自己的意念控制的小身子,隨即扭動車鑰匙打起火。
車子,慢慢地從盛宇的眼中開過,車窗沒關上,兩人的目光就那樣撞上,一個呆然,一個邪魅。
“一希,你別走!”他追上去。
“盛宇,有本事就憑你自己追回琳琳。”
車子飛快地從這頭駛向另一頭,一希最後的話在夜裡聽來十分的響亮。盛宇彎着身子立在街道中間大口大口地喘着氣,片刻後,他從袋裡掏出手機,凝重地朝電話那頭的人吩咐道:“熙,給我找全城最有效率的偵探社,我要知道一希現今經常去的地方!”
再次立正時,他的臉色已變回一貫的冷定,黑眸在夜裡顯得異常的熠亮。
“一希,你給我走着瞧!”
他盛宇以前太過低估他是自己的錯,這次,他說什麼都要打勝這場以愛爲名義的戰爭。
接下來的幾天,藍亦琳並沒意識到異樣,依然在這個熟悉的城市開展新的生活。
這天,在她忙完小寶新學校的事情後,終於找了個空隙時間去一希的公司報到。在英國五年,她一直有學着一些商業上的技巧,對於擔任着一希助手的她來說,現在處理商場上的事是乾脆又利落,沒絲毫的拖泥帶水。
她這轉變,葉初雯曾打趣地說:“琳琳,我一覺醒來,發現我們兩個人好象掉換過來了。”
以前,她是一個活在自己軀殼裡的人,只願哀傷不願出來。而葉初雯,則是在商場上拼搏殺敵的那人,因爲她的性子冷然兼強硬,所以她的下屬都叫她做冷血的女殺手。現今,她們的處境剛好掉換過來,換她下場,輪到她上場。
所謂,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渾渾沌沌的幾十年間,又有誰真的如願能下場。葉初晴不說不代表藍亦琳不知道,瞭解她如她,其實是意識到她的心裡住下了一個人,一個深深地愛着且又痛着的人。以往跟她一樣,雯雯也愛看着東方出神,她自己遲睡早醒,她則是早睡遲起,有時就算是明明清醒如剛醒來,但她仍會壓迫着自己睡着。
在睡着的那段時間裡,葉初雯夢見了誰人,做了些什麼事,藍亦琳無從知道。但自那以後,她看到了自己另一個的寫照,從而下定決心讓自己變得堅強。
這個城市,因爲全球溫室效應,雪變得越來越薄,這都不知道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藍亦琳拿着雨傘走過那些滿是鎧鎧白雪的街道,沒料到第一天的報到就遇見了一個意外的人,她本是以爲着這輩子她們是無法像以前那樣和平地坐在一張餐桌前,想不到,人的應對能力比她所知道的要強得多。
“你說什麼?”
辦公室中,藍亦琳拿着文件楞楞地看着坐在桌後戴着眼鏡裝斯文的一希。
“我說得夠清楚了,我們公司收購了楚氏,現在那邊由你負責,作爲我們的分公司。”他笑答,腦裡是永遠猜不出的想法。
“爲什麼一定要我?”她還沒心理準備去見楚心盈。
“你不覺得你問這話很多餘嗎?你是我的親信,我不派你派誰啊?”
“可是,這……”她無力地垂下手。
“琳琳,你可別告訴我,你還忘不了五年前的事。”眼鏡下的淡藍色眼眸盈着溫善的笑意,其實全是殺人的犀利冷箭。
一希是個做什麼都漫不經心的人,但若真是做起大事來,可是一點都不含糊。
她在他“關愛”的目光下,漸漸地把反對的話咽回喉嚨,縱有萬般不情願也只得拿起文件夾走向會客室,有時,她還真懷疑自己所謂的堅強不過是被這男人逼出來的假像而已。
會客室裡有誰人,她心中比誰都清楚不過。在門外時,她深呼吸好幾口氣,沒有遇見夏以晴的驚喜,面對着這個在記憶中跟最重要的那個名字聯繫在一起的人,她扯起職業慣有的微笑,昂首挺胸地推開門。
“楚小姐,你好!我是負責處理你們楚氏事務的藍亦琳,久違了。”
……
……
【關於這章上面突然出現的媚鬼,後面很快就有了解釋,那是與一希有關係的,怎麼說呢,一希是個很神秘的人,神秘到不可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