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情站了片刻，緩緩走向他，見他手上拿着領結，問：“你要出去？”
“嗯。有個酒會，晚上不用等我吃飯。”他把領結給她，微微低着頭。
宛情拿過來，給他扣上，忍不住看了一眼，見他也在看着自己，急忙垂下眸，給他把衣領撫整齊。他突然抓住她雙手，嚇了她一跳。他抱住她，猛地吻住，狠狠地吮了一下，然後放開：“把你身份證給我。”
宛情有些奇怪，還是轉身打開錢包，把身份證給他。這身份證上週才從公安局取回來，徐可薇聽說她要去兼職，纔想起來叫她帶在身上。
穆天陽看了一眼，說：“二代身份證比一代好看多了，幸虧你沒經歷過那一代。”
宛情很有興趣地問：“聽說照得像勞改犯？”
“想看我的？”他戲謔一笑。
她臉一僵，不說話了。
他用手指在她腦門上輕輕彈了一下：“在書房的抽屜裡，自己去看吧！”
宛情咬了咬脣，有些惱怒，心想我幹嘛要看你的。
穆天陽哈哈大笑，神情愉悅地走了。
第二天，他下午三點就回來了，宛情和天雪正在客廳裡討論事情。他走過去，把一個透明的袋子往茶几上一扔。天雪急忙拿起來，宛情一看，有自己的身份證在裡面，就看着穆天陽。
他低頭在她臉上吻了一下：“給我倒杯咖啡。”
天雪白眼一翻：“我還在呢！”
“我當你不存在！”穆天陽說。
宛情懶得理會他們兄妹的爭吵，乖乖去倒咖啡了。回來時，聽天雪大叫：“我也要！”
穆天陽說：“等你滿十八歲。”
天雪一窒，鬱悶地把身份證和幾張卡裝進那個透明袋子裡，遞給宛情：“你的！”
宛情接過來，疑惑地打開：“是什麼？”
“三個字！”天雪說，“隨、便、花！”
宛情怔了一下，一看，是銀行卡。
“密碼是你生日。”穆天陽喝了一口咖啡，輕輕地吐出這句。
宛情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慌亂，急忙低下頭：“謝、謝謝。”然後坐到天雪身邊，拿起之前的書繼續翻看。
天雪不滿：“那是‘隨便花’啊！你就說一個‘謝謝’？”
“那要怎樣？”宛情無辜地問。她對隨便花哪裡有概念？
穆天陽低頭一笑：“這個我們晚上再討論。”
宛情一窒，又氣又怒，又不敢發泄。天雪則是受不了地大吼一聲：“我還在這裡！”
穆天陽白她一眼，懶得理她，摟着宛情問：“在看什麼？”
宛情急忙把書給他看：“我們在討論自願報考的事。”
穆天陽見書上列的是每個專業的介紹，問：“想好學什麼了嗎？準備去哪個學校？”
天雪說：“我不想出國！全班都爭先恐後地往國外跑，太沒意思了！我想去別的城市，甩掉穆大小姐的光環，隱瞞身份，做一個普通人。”
剛剛她就和宛情說了，但宛情覺得這事情非同小可，穆家其他人不一定會同意，就不好打消她的積極性，由着她天馬行空地幻想未來。這時候她當着穆天陽提起，宛情也不好插話，只能低着頭默默喝茶。
穆天陽說：“也行。但普通人可不是那麼好做的。”
“我就想做普通人！”
“那你準備讀什麼專業？”
說到這個，天雪眼睛就亮了：“我想學服裝設計！”
宛情繼續喝茶。有句話叫什麼？國內無設計！以穆家這麼好的條件，要學設計，必然去全球最好的設計學校啊！
果然，穆天陽頓時就怒了：“學服裝設計你不去巴黎、不去米蘭，留在國內做什麼？”
天雪一愣，眨了眨眼，也對哦……
她猶豫了一番，說：“那就學中文吧！中文當然要在中國學啦！”而且她那麼愛看小說，學了中文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了！至於服裝設計，以後想鼓搗再鼓搗唄！反正她是千金小姐，如果要建立一個服裝品牌，就算沒學過專業知識，也會有人追捧吧？
宛情突然一笑：“也可以去國外學呀。昨天我在網上看到一個笑話，說一個美國人，千里迢迢地跑中國來留學，結果學的是英語專業。考試的時候，全班就他一個人掛了……”
“哎呀你少插嘴！”天雪大叫。被她一說，未來的妻奴大哥還不腦子一抽，就把自己趕出國去了？
穆天陽看了宛情一眼，貪婪於她的笑容，說：“那就在國內學中文吧，清華還是北大？”
“不去！”天雪大手一揮，“北京有沙塵暴！再說了，那裡全都是學習好的人，我這麼懶，肯定年年吊車尾，太不光彩了！而且，以我預測的那點分數，肯定上不了！”
“你預測多少分？宛情多少分？”
“我比她少了十分！”
宛情說：“那只是預測，說不定真實成績你比我高十分。”
“那你們的成績差不多……”穆天陽若有所思地說。
天雪點了點頭，抱起一邊的筆記本電腦，調出網頁給他看：“我想去C大。”
穆天陽一看，隔壁省的第一大學，在省會城市C市，也是國內一線重本了。他忍不住吐槽：“你那點分數，夠上這裡？”
天雪白他一眼：“少咒我！”
穆天陽一笑，對宛情說：“那你和天雪報一樣的學校、一樣的專業吧。”
宛情一愣，擡頭望着他：“C、C市有點遠。”他不是叫她就在附近或者隔壁的城市？
穆天陽撥了撥耳後的頭髮：“還行。你和天雪一起，有個照應，我放心。”
宛情心裡驀地不爽。他想監視自己就對了！或許天雪沒監視她，但他只要打電話一問，天雪肯定不會瞞他！
“怎麼？不想去。”
宛情搖頭；“我只是覺得中文不好找工作，想學會計。”
“會計更不好找工作！”穆天陽說，“你只學那四年，誰要你？擠破頭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