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天雪說要離開,穆天陽低着頭看叮叮畫畫,頭也不擡地說:“還去哪裡?吃完飯還不早點睡?”
“哦。”天雪一笑,拉着阿成上樓,兩個人就在大宅裡過夜。
這麼明目張膽地進人家妹妹閨房,阿成很怕穆天陽來揍自己,對天雪說:“我去客房吧?”
天雪擰了一下眉:“好吧。”
穆天陽發現他去睡客房,很滿意——揹着他睡天雪就算了,到他家來還敢那樣,簡直是挑釁!
第二天上午,穆天陽和阿成一同出門。穆天陽自然要開車去的,阿成沒車,糾結着要怎麼辦。
走到花園裡,穆天陽說:“一起。”
阿成更不知道怎麼辦了,讓總裁開車、他坐旁邊?他不敢,頓時就站住了。
穆天陽看他一眼,把車鑰匙給他。他吁了一口氣,伸手接過來。
天雪和宛情跟在後面,宛情對孩子說:“跟爸爸說再見。”
二人抱着穆天陽親了一下,說:“爸爸早點回來。”
“嗯,聽媽媽的話。”穆天陽也把他們親了幾下,等阿成把車開過來了,才放開。
A大今天人山人海,特別熱鬧。車開到學校附近,開始擁堵。馬路兩邊的停車位全部停滿了車,前前後後的汽車排成了長龍,還到處都是人。
阿成說:“估計開不進學校了。”
“找個地方停車吧。”穆天陽說。
阿成就開着車找停車場,龜速挪動了十分鐘,終於把車停好,然後兩個人一起走路去學校。
走進大門,想分路,但他們都是經管系,還只能繼續同行。一到繫上,阿成就見他們的系主任走過來。他估計是來迎接穆天陽的,對穆天陽說:“我去找找我同學。”
“嗯。”穆天陽淡應一聲,走向系主任,兩個人說了幾句話後,他也去找同學。
文森已經先到了,站在一羣人中間,鶴立雞羣。他們那一屆,文森算是混得最好的之一。
穆天陽走過去,和老同學打了招呼。周圍還有些師兄弟,師兄在校時見過,稍微一想就想起姓名了,師弟卻大部分不認識,認識的都是工作中見過的。
文森剛剛在這裡時,就受到衆人吹捧,現在他來了,大家吹捧得更厲害,還有些工作沒幾年的師弟,急着想巴結。
穆天陽本來不想久待,但人一多,難免東拉西扯,後來又去拜訪教授和領導。若是別人去,肯定說幾句話就離開,免得教授忙不過來——這麼多昔日學子回來,都來拜訪,是要排隊的。
但他作爲穆氏總裁,領導們還想巴結他,自然不肯放他走,於是就和一羣事業有成的校友在校長辦公室開起了座談會。
能在校長辦公室長時間坐下來的,自然都是各界精英了,穆天陽也樂得和他們打交道。
沒一會兒,外面又有人來,經管系一個教授走進來,驚訝地道:“天陽,你也在這裡?正好正好,你的老同學回來了!”
穆天陽一挑眉,望向門口,見一個氣度不凡、從容尊貴的男子走了進來,看年紀和穆天陽所差無幾。
穆天陽臉色驀地僵了一下,旁邊的文森也臉色微變,又很快恢復正常。
門口那個男人,反倒平靜,像是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眼裡也滑過一抹異色。他手中還牽着一個女人,女人明豔動人,看起來該是無拘無束的性格,卻不自在地笑了一下,安安靜靜地站在他身邊。
“天陽。”男人開口。
穆天陽站起來,輕扯嘴角:“好久不見。”
校長挖空腦袋想啊想,想不起來是誰。平常再厲害的學生,他也沒時間關注,一般只有各個系的老師才瞭解。
這時有人問:“這也是經管系的師兄?”
那位把人帶來的教授立即道:“是啊,他叫方馳,旁邊那位是他太太孫志敏,以前是化學系的高材生……”
方馳一笑,跟大家打招呼,聊了幾分鐘後說:“我想去看看以前的教授,先告辭了。”
穆天陽說:“一起吧,我也要去。”
於是一羣人陸續告辭,校長也去忙別的事。
穆天陽、文森、方馳、孫志敏一道,走了不遠,幾人都是欲言又止。方馳和孫志敏都不知道怎麼啓口,最後還是穆天陽問:“一直在國外?”
“是啊。”方馳說。
“幹得不錯。”穆天陽笑道。剛剛聽他們說了目前的事業狀況,已經是功成名就了。
“你更不錯,穆氏的實力越來越強了。”
“當初叫你幫我,你卻帶着女人跑了,只剩下文森,不然現在更厲害。”
“呵呵。”
穆天陽雙手插在褲袋裡,看着四周來來往往的校友,有稚嫩的在校生,還有白髮蒼蒼的老人。他突然釋懷了,說:“你們回來得正好,七月份我要舉行婚禮。”
方馳和孫志敏猛地看向他,然後整個人像鬆了一口氣般,笑道:“那恭喜你了。”
“看樣子我們回來得很是時候嘛。”孫志敏笑道,又問他老婆是誰、怎麼認識的。
四人邊走邊說,氛圍輕鬆起來。
到繫上後,孫志敏突然說:“我就不去了,我去化學系看看。”
方馳扭頭,深思地看了她一眼,放開她的手:“有事給我打電話。”
孫志敏點頭,轉身走開,卻沒去化學系,而是繼續在經管系逛,好像在尋找什麼。
找了一圈,終於在一間教室外面看見一羣模樣熟悉的人。
阿成也在那羣人中間,受到四周的奚落與嫉妒。
“原本覺得你開車沒什麼前途呢,誰知道是走捷徑,直接進了穆氏高層……大丈夫果然能屈能伸。”
阿成眼神頗冷。他當初在開車的時候,每每遇到同學會都不想去,但這羣人就是想從他身上找優越感,非要叫他去。這幾年慢慢有了成績和地位,衆人卻不甘心似的,滿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