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珊珊自然明白女傭小焱的棉裡藏針,只是她還摸不準這個女傭到底是向着姐姐呢還是真的另有所圖。
在弄明白之前,她決定不管怎樣,絕不能輕舉妄動。
換上和顏悅色的甜美笑容,對着小焱說道,“姐姐這裡我會經常來,也會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一樣,我想姐姐也會希望如此的吧,畢竟我們姐妹倆十多年不見了。對了,姐姐是個善良寬厚、凡事委曲求全、沉默牽讓的人,要是這裡有什麼人欺負她,你可一定要幫着點。”
小焱不免覺得好笑,陸思芊現在可是這裡的女主人,誰敢欺負她?這不明擺着在歲頭上動土嗎?除非那人活得不耐煩,不想活命了。
眼前閃過管天齊看別人時那凌厲帶着刺骨寒冽的眸光,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但……想起他在看向陸思芊時瞬息演成的如水般溫柔的脈脈深情,真還叫人情不自禁對他心馳神往,豔羨陸思芊到妒忌她馬上消失的地步。
兩者之差,簡直是十萬八千里,瞎子也能分出個一、二來吧。
小焱的心難飾黯然神傷,帶着絲許幽怨,“小姐是這裡的女主人,下人們獻媚巴結還來不及呢,哪會有人敢欺負她呢?想必是韓小姐太過緊張自己的姐姐了,放心吧,不必操心。”
這話說得也在理,本份的下人是自然不會對主子圖謀不軌的,只怕是有人表裡不一、從中作梗,破壞陸思芊的幸福。
韓珊珊故作沒心沒肺地哼笑一聲,“那就好!”
若無其事地點頭稱好,又似想起了什麼,憂心地說道,“只是我姐姐身體一向較虛,不知道廚房的師傅會不會擬個營養食譜,給她適時地調養一下身子。”
“這個也請韓小姐放心,小姐的飲食都是我親自監督讓廚房做的,絕對會按照合理的營養需求搭配。”像是預知了韓珊珊的發問般,小焱滴水不漏地一一做着回答,依舊錶情淡淡。
笑話,自己當然會合理調配陸思芊的飲食,她的身體可是關乎着
自己的名利,絕對會給她……特殊營養!
乘韓珊珊不注意,小焱的眼裡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狡黠和勢在必得的堅定,快得只在轉瞬間。
“嗯。姐姐有你照顧,我就放心了。對了,你叫我珊珊吧,‘韓小姐’來,‘韓小姐’去的,聽起來太生分了,我以後就叫你小焱吧。”韓珊珊自顧地套着近乎。
她想,爲了更好地瞭解姐姐的生活習慣和待人接物處事方式,對於這個貼身照顧姐姐的女傭,應該可以好好利用。
她是一心想要與小焱搞好關係,卻不料人家並不領情,“小姐的妹妹,我還是叫韓小姐比較自在。”平靜禮貌地拒絕了。
哼,好你個給臉不要臉的賤蹄子,拿着雞毛就想當令箭!也不拿面鏡子好好照照,就你這低賤的身價,也敢大刺刺地與我作對?以後……有你好受的!
韓珊珊氣得在心裡暗暗腹誹謾罵,臉上卻不以爲然地說着,“好吧,隨便你!去看看姐姐起牀了沒有,我可是來了老長時間了,說話都說得我口乾舌躁了。”
一副意味闌珊的慵懶模樣,一屁股坐到沙發裡,前後左右地扭了幾下脖子,以舒緩身體的睏乏,再則也是爲了暫時休戰,她可沒興趣再跟這個女傭脣槍舌劍下去。
這並不代表她敗下陣來,而是懶得跟個下人一般見識、浪費時間和精力。
小焱聽完她最後的幾句話,忙不迭地道歉,“不好意思,韓小姐,都怪我一時疏忽,忘了自己的身份。”
趕忙轉身去取杯,給韓珊珊倒水。
韓珊珊卻是很樂意聽到她說的一句“忘了自己的身份”,就像是打了勝仗般沾沾自喜,下人就是下人,再高尚也是服伺主人的一條狗!
接過半空中遞來的一杯熱水,卻突聽頭頂傳來小焱的聲音,“怎麼說韓小姐也是小姐孃家的人,入門便是客!都怪我沒把你當成外人,才一時疏忽,忘了要盡地主之宜。”
韓珊珊一愣,這話怎麼聽怎麼叫人難受,琢磨着這
女傭到底是什麼意思?是客便就是外人,是外人自然不能大能對着主家下人呼風喝雨……
當她終於反應過來對方是在暗罵自己登堂入室、妄想搖身變主子時,真真是氣得她兩眼噴火,想要狠狠地發飆。
韓珊珊拉下了臉,沒再說話。
小焱也知分寸,對方既然厭戰了,自己也不好再窮追不捨、苦苦相逼,轉身輕步走向陸思芊的臥室。
女人間的嫉惡如仇、鋒芒相對,如果潑皮對無賴,那倒是圖個嘴快,就怕是表面看來波瀾不驚、一切相安無事,卻暗中使詐、暗渡陳倉,讓人防不勝防。
其實,自管天齊一早起身回公司處理公務後,陸思芊便醒着沒再睡着,只是洗漱完畢後,覺得無事可幹,便躺回了大牀,天馬行空地想着一些事。
臨走前,管天齊說吩咐了田睿等她吃過早餐後,便帶她去醫院檢查一下喉嚨的情況,她拒絕卻反對無效。
急得找來紙筆,慌忙寫下:我想要珊珊陪,可以嗎?
因爲珊珊說好今天會來,她可不想珊珊來了自己卻不在,讓她怨怪自己不守信用。
管天齊親吻了她的額際,點點頭算是答應,不過卻追加了一句命令,“必須讓田睿陪着你們去!”
說完,再在她臉上親了親,把她安頓回牀,蓋上空調被,這才安心地出了門。
陸思芊自嘲地想着,反正只是去檢查一下,又不一定要打針,怕什麼呢?
閉上眼睛,欲繼續矇頭大睡,可卻毫無睡意。
這段時間都是這樣,總覺得身體有些不適,時不時睏乏得想睡覺,可當真躺在牀上她卻又無法成眠。
胃口也欠佳,總覺得胃部像是有什麼東西頂着,消化不良般脹氣,吃了助消化的藥劑也於事無補。
她很困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病了,可實際上她既沒發燒也沒頭暈,甚至完全沒有以前生病的跡象,自顧地安慰自己不可能生病,也沒敢告訴管天齊,怕他小題大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