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你想問什麼?”
坐下後,當何時艾看見那前邊竟然只有郭霆一個人時,微微有些疑惑後,便是瞭然,怕是問的不止是今日所發生的事情。
郭霆勾了勾脣,雖然有些冷漠,但這種事情笑容無疑是調節氣氛的一味良劑。
“還真是拿傢伙看上的女人,不過,何時艾,你知道嗎,你再這麼縱容劉樂樂,對她反而不好。”郭霆的聲音彷彿回到了剛認識那會,那麼高不可攀還有些藐視一切的感覺。
這種姿態,真叫人不喜。
“她是成年人,自然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自己在做的又是什麼,所以我無權干涉,說公事吧,這種私事,我想我們的意見應該不會一致的。”
何時艾依舊是不卑不亢淡定從容,她一直都清楚劉樂樂這樣把事情鬧大,無非就是想見見他,見見那個負了她心的男人。
即便是她怎麼掩飾,終歸是沒有逃脫一些有些人的眼,比如她,比如郭霆,還有柳葉。
大家不都是心知肚明卻又是什麼都沒有說麼,郭霆又何必這麼多此一舉呢。
即使她曾經就不希望他們在一起,她知道看郭霆和柳葉那情況,就算不是名正言順的情侶,那親密度畢竟擺在那裡,可劉樂樂是她的好姐妹,就算是當初早知道會這樣,她也不會幫着這些人說情,那樣連她自己都會噁心自己!
“那就說公事,今天你們爲什麼和那兩個人鬥毆?”迴歸正傳,郭霆也沒有拿筆記錄,反而是隨意的問道,看起來就像是已經有了計較一般。
“我不清楚,那兩個人忽然就闖進了房間,對着我們就出言侮辱,想要來強的,你知道劉樂樂的脾氣,那沒打對方打殘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
何時艾笑了笑,只是怎麼都有些諷刺的意味。
劉樂樂費盡心思鬧了這麼一出,不過是爲了見他一面而已,他現在問這種話,也不會覺得臉紅嗎?
“你出去吧。”最後,郭霆也懶得再跟她說了。
從前就知道她的嘴巴利索,可沒想到這還沒動真格的就已經這般鋒利了,反正也不會動她,再說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沒過一會,只見劉樂樂滿臉無謂的走了進來。
柳葉關門前,看着那孤男寡女的兩個人,想說些什麼最後卻仍是什麼也沒說的離開了。
像是隨意的瞥了那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一樣,劉樂樂走到他對面的那張椅子上直接坐了下來。
“今天爲什麼打那兩個人?”郭霆淡淡的望着她。
“你哪隻眼睛見我打他們了?”劉樂樂拽拽的擡起下巴,很屌的瞥着他,十足的像個女混混。
郭霆忽然就禁了聲,雙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劉樂樂和他對視着,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就算他們有什麼不對,你也不能向人家的命根子下手,畢竟他們還沒有結婚。”半晌後,郭霆認真的說了這麼一句。
“沒結婚不還是有我嗎?伺候兩個人我想我應該是完全沒有問
題的。”
似乎是思考了一下之後,劉樂樂也同樣認真的望着他,嘴邊還帶着笑。
聽見這話,郭霆的臉色卻是沉了沉,就算知道她這話是有些賭氣的成分,可心裡那股氣憤的感覺卻愣是壓制不住。
“你就這點出息?打了別人還要跟別人睡?”
“馬勒戈壁的,你要審就趕緊審,別說那些有的沒得,來娘愛跟誰睡就跟誰睡,你特麼算個老幾啊?現在的警察都這麼多管閒事沒事找事是嗎?”劉樂樂雙手猛地一拍椅子兩邊的扶手,恨恨道。
她最爲厭惡的就是這樣,明明關心,卻還有擺正身份來約束,真是,以爲老爹是局長就可以說什麼是什麼,說的話誰都必須得聽是吧?不覺得可笑麼?這都什麼時代了!
這句話完全激怒到了郭霆,他完完全全在爲她着想,怎麼從她嘴裡說來就這麼難聽完全變了一種味道一樣?這女人究竟想怎麼樣?
一時間,兩人的臉色都難看的要命,而郭霆的雙眼更是冷漠似冰霜。
“劉樂樂,你到底想幹什麼?”最後,郭霆開口問道,雙眸直直的盯着她。
“哼。”劉樂樂冷哼了一聲,“這話該我問你纔對吧,郭隊長,你到底想幹什麼?”
對面座位上的人沉默了一會後,緩緩道:“劉樂樂,我以爲你會明白,我無聲無息離開你,就是想讓你徹底忘記我,可你竟然用這麼幼稚的辦法,真的是讓人很難理解。”
腦子忽然一陣空白,劉樂樂呆滯的望着他,心裡一陣酸澀,原來,他都知道了,可他竟然說她幼稚,說她讓人難以理解,原來從頭到尾,都是她的一廂情願……
“你想多了郭隊長,我劉樂樂雖然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但是對於那種身份地位相差一大截的人來說,也是同樣沒有一點幻想的,而我打那兩個人,是他們自尋死路,沒有一腳廢了他們,想來都有些後悔。”
說着,還自嘲的冷笑了一下。
“劉樂樂,你快要沒救了。”郭霆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室內忽然寂靜的可怕。
“沒救?郭霆你沒開玩笑吧?難道那兩個男人要強上了我,我一點不反抗這纔是有救是嗎?就任由他們羞辱玩弄是嗎?郭大隊長,這就是你想要看見的嗎?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勸你還是早點回家當你的二世祖去吧,警察這個行業,不適合你!”
劉樂樂憤怒的破口大罵道,她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的心寒和失望過。
郭霆竟然是這樣的思想,呵呵,虧得她還一直沉迷在痛苦中出不來,真的是她瞎了眼!
就在郭霆想要說話之際,審訊室的門忽然被打開了。
柳葉身後跟着兩個男警察,只見柳葉走進來遞給了他一張白色的毛巾,郭霆接過後擦了擦汗水,看見他這麼配合,柳葉笑了笑,轉身看着劉樂樂。
“樂樂,真是不好意思,怕是今天你要再這裡休息一晚了,明天等結果出來了,自然會放你出去的。”柳葉略圓的臉蛋,笑起來應該是很天真很甜美的,可是在劉樂樂此時看來,竟然會覺得
有些刺眼,還有些幸災樂禍。
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極爲不屑的笑容,然後被那兩個男警察給押了出去,經過郭霆身邊時,也沒有一絲的停頓。
夜晚,清淡如水。
何時艾被黃迅接出去了,想要帶人出去,不過是黃迅的一句話而已,而她則是拒絕了何時艾的好意,她想知道,這個男人想做什麼。
雙手枕着頭,坐在硬硬的小牀上,望着鐵窗外的世界,繁星點點,似乎看起來很是遼闊,可她卻是無論如何也觸及不到,就像她永遠也不能真正的觸及到郭霆一樣。
苦澀一笑,她已經通知了沈然,明天下午來接她,在這之前,她想再多跟他呆一會,哪怕隔得有些遠,可只要知道他心裡一直都記得她在這兒地方就已經很好了。
“吱呀”
門忽然開了,劉樂樂瞬間從恍惚中驚醒過來,坐起身,看見來人時,眼裡閃過一抹驚訝。
來人一襲黑衣黑褲,若非是那張臉還有點顏色,怕是就算隱匿在黑夜中,也極少有人可以分辨的出來。
進來後,他啪的一下暗亮了牆上的燈,劉樂樂被晃的眯了眯眼,待適應後方才睜開眼,卻見那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
看着她穿着白天那身衣服直接坐在牀上時,眼裡掠過一道暗芒。
“劉樂樂。”他率先開口,仍是面無表情,語氣冷漠之極。
“你說。”她笑了笑,隨意的道,可心裡卻驀地緊張了起來。
男人坐在了她牀邊不遠處的一張簡陋的凳子上,凝視着她,“如果可以,我希望以後都不會再看見你。”
劉樂樂臉上的笑容猛然一愣,隨即消散開來。
“郭大隊長只要不做警察了,我想,估計就算想見我也見不着了。”聳了聳肩,無奈般的攤開雙手。
心裡卻是荒涼的一塌塗地。
劉樂樂,你到底還在堅持什麼。
亦或者,你還在幻想什麼呢?你的自尊,你的驕傲,你的愛,全都被踩到了泥濘裡,還在奢望些什麼呢。
“這不可能,但是我不想再看見你,一點也不想。”他再次強調,語氣也像是有些生氣了般。
劉樂樂嘲弄的看着他,“郭隊長,你這話未免也太霸道了,我劉樂樂自然也不願意成天往你這破地方跑,可要是殺了人,放了火,那進來這種地方也是很正常的,我也不想看見一張煞星臉,所以,以後有我劉樂樂的地方,就請郭大隊長繞道走吧,我想,這偌大的警察局,怕是也不止有你這一支分隊吧?”
似試探,似疑惑,總之,郭霆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
深呼吸了一口氣,“劉樂樂,你真的成功的挑起了我的怒火,以後有你劉樂樂的地方,我有多遠走多遠,你放心吧。”
說完,郭霆憤憤的起身,想要離開,劉樂樂卻莫名的一陣心痛。
“郭霆,你就從未愛過我嗎?”身後傳來這到滿含淚意的問話。
背影倏地僵了僵,心底似乎有一處在迅速崩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