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柏均激動地轉過身,卻心情猛地下落,看着夏雪站在自己的面前,微笑地看着自己,他看着她,問:“你有事嗎?”
夏雪的雙眸空靈地看着他,淡聲地問:“你剛纔在等誰?”
卓柏均沒有理她,只是自己人徑直地走進別墅的圍欄,夏雪也跟着走進去,四周打量着這清幽的環境,微笑地問:“你一直住這裡啊?”
“嗯。言琥濾尖伐”卓柏均走上游池甲板,纔有點好奇地轉過身,看着夏雪左顧右盼的表情,他的眉心一緊,看着這個人說:“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夏雪看着卓柏均笑着說:“我不能來看看你嗎?我們是一家人嘛。”
卓柏均突然一笑地轉過身,看着夏雪調侃地說:“你還沒有進門呢?”
“瞧你說的。”夏雪沒有理他,只是先一步經過他的身邊,走進了時尚而感性奢華的白色客廳,看着左面依山而建的廚房,右面向着遊池面伸展而出的大客廳,旋轉樓梯依着翠竹而建,青影一片,她便嘩的一聲,驚喜地說:“這裡真美……”
卓柏均沒理她,走進廚房,將袋子放下,拉開冰箱門,看着裡面的各飲料問:“你喝什麼?”
“隨便……”夏雪也跟着他走進廚房,便好奇地打開膠袋來一看,居然看到裡面盡是一些乾麪包和水果,還有一些熟食,她便驚訝地叫起來:“你平時就吃這些啊?你能活着真是奇蹟。”
卓柏均將一瓶果汁放在夏雪的面前,自己也擰開一瓶果汁,一個人倚在餐桌上,沉默地喝起來說:“能下肚就可以了。我沒別的要求。更何況,我很少在廚房裡煮東西吃,我怕油煙……”
他情不自禁地想起靖桐每個晚上,在廚房裡活躍的身影,最喜歡她臉帶溫情地轉過頭,回眸的一笑,好溫柔與動人,他的心再猛地一疼。
“我給你弄點吃的吧。”夏雪直接來到冰箱前,打開來,看到裡面其實有少明貴海鮮或許火腿方面的各材料,她便站起來說:“你出去一會兒,我給你弄吃的。又簡單又快捷。”
卓柏均看着夏雪說:“不用你煩,我隨便就好。言琥濾尖伐”
“去去去”夏雪沒有時間理他,把他趕出去後,就已經來到櫥櫃前,拿起黑色的小鍋,蹲下身子,打開了櫥櫃的第一格,伸手進去小圓桶那裡淘米。卓柏均有點奇怪地看着她問:“你怎麼知道,米就在那裡?”
夏雪淘完米,站起來看着他神秘地笑說:“親愛的,女人一般會把米放在那個位置……靖桐以前肯定自己一個人把小圓桶往裡面塞吧?”
卓柏均不作聲,只是走出廚房,坐在沙發上,拿起遙控打開電視。
夏雪也沒有理他,自己一個人先把稀飯給煮起來,然後再從冰箱裡拿出一塊大火腿,切成一小粒一小粒,放在一個小碟子裡,澆上香油,再拿起小勺子,往碟子中間放少許的辣椒醬,點一滴醋,便放在一旁,上炒菜的鍋,注水,放下蒸籠,放一小碟火腿放上去,再蓋上蓋子。
她再走到冰箱前,從裡面拿出了野山的珍稀的幹雲耳,她邊拿出來邊笑說:“原來你愛吃雲耳啊?”
“嗯……”卓柏均邊看着電視,邊有點無聊地應。
夏雪笑着抓出一把雲耳,放在盤子裡才說:“女人總愛往冰箱裡放她愛的人喜歡吃的東西……我一看你的冰箱,就知道你愛吃什麼了……”
卓柏均不作聲,繼續按着遙控器,聽着廚房裡傳來了煮菜的各聲音,突然有一種安全感,猛地升騰而起,想着一切磨難與陰謀過後,那個人如果再回到自己身邊多好?那麼在廚房裡的一點聲音,可能就是這個世界最幸福的聲音,自己是這麼這麼地嚮往平靜與安寧。
夏雪一個人在廚房裡忙忙碌碌,一會兒把熟了的火腿端下來,一會兒再將水雞蛋放在上面繼續清蒸,再將已經泡熟了的木耳,放在另一個鍋裡,徹底煮滾了,再切好木耳絲,撤上蒜蓉,子薑絲,和醋還有醬油一起涼伴……
卓柏均漸漸地聞到了一陣好香濃的味道,倒真的有點餓了,轉過頭,看向廚房裡的夏雪,一臉平靜地煮着菜,雙眸明亮而動人,透着坦白與真誠,與靖桐不一樣,她彷彿更堅韌一點,而且她做事迅速而利落,不像靖桐笨手笨腳的,他的眸光凌亂地一閃,重新看着電視,想着那個人……
“吃飯啦……”夏雪開心地盛着白稀飯,放到餐檯上,叫卓柏均。
卓柏均也不客氣地扔了遙控器,走進餐廳,看着餐檯上擺放着清蒸水蛋,小碟火腿,涼拌木耳絲,再將麪包切片,塗上藍莓醬油,整齊地擺放在小碟子裡,看似簡單,其實已經能讓人吃得很愉快了,卓柏均沒有再說話,只是雙眸溢過一點笑容,坐在餐椅上,拿起勺子,勺了一點稀飯來喝,竟然發覺稀飯真的好喝,不濃不稀,剛好綿而爽口,他再拿起筷子,夾了一小塊火腿來吃,居然發覺這樣清蒸有別番味道,他便擡起頭看着夏雪說:“你坐啊……很好吃……”
“那是。”夏雪也開心地坐了下來,看着卓柏均說:“你慢慢吃。如果你喜歡,我有時間,就來給你做。”
“那你的好老公不是會吃醋?”卓柏均繼續吃着火腿,說。
夏雪看緊卓柏均說:“給他弟弟做嘛,又怎麼會吃醋?”
卓柏均不作聲,腑下頭喝着稀飯……
“你比我堅強……”夏雪看着卓柏均微笑地說……卓柏均擡起頭,看了她一眼,不解她的話。
夏雪邊勺着稀飯,邊喝說:“我記得也是小時候,沒了爸媽,可是我沒有你那麼堅強,去想更長遠的事,又或許一個人能過得很好,我不是……我那個時候脆弱地想死掉,一個人躺在牀上,傻呼呼地不吃東西,覺得這樣,就能死掉了,就可以跟着爸爸媽媽一起走了……”
卓柏均情不自禁地擡起頭看着她。
夏雪苦笑了起來,才說:“可我還有個弟弟啊,怎麼辦?現在長大了,才明白,當時的堅強,真的是因爲還有牽掛,我們這些人,總是會愛的人而努力。”。
卓柏均的眸光稍閃爍。
夏雪感嘆了一口氣地說:“回想那個時光,總是蒙上了一陣陣陰影,揪心而可怕的寒冷,餓飢,孤單,絕望,全部一味地感受,我以爲在未來的人生中,再也沒有任何事可以打倒我了,可是後來我才發現,當你有了孩子後,內心會更加柔軟,更渴望團圓……想想啊,其實人生熱鬧一點總是好的,起碼在你經歷一些事,還有家人在身邊。”
卓柏均繼續拿着筷子,吃一點雲耳。
夏雪擡起頭,看着卓柏均說:“我知道你一直在等靖桐……可你有沒有想過,靖桐或許也一直在等你?等你做一些對生命真正有意義的事?再努力地往前走一段時間,幸福地過一些等待的日子,或許她就會出現了呢?或許她正在等待着你呢?”
卓柏均的手微微顫抖,雙眸溢過紅潤。
夏雪也哽咽地對他說:“我也知道等待的苦,我也知道孤單的可怕,因爲愛一個人,而顯得更孤單……去參加婚禮吧,起碼在等待的這個過程中,還有家人陪着你……我們所有人都會歡迎你的到來……我們都愛你……尤其是文宇,他想死你這個兄弟了,那個傢伙和我一樣,心地單純,所以總能感受最真誠的人。他一直都執着地相信,曾經在某些日子,你們之間的兄弟情誼,不會是假的。”
卓柏均繼續不作聲。
“我先走了……您好好地考慮一下……這是請諫……”夏雪微笑地放下了一張精緻的渡金請諫,擺放在潔白的餐桌上,便沉默地離開了……
卓柏均等夏雪離開後,纔看了一眼那請諫,情不自禁地拿起來,打開來一看,被邀請人寫:愛子卓柏均……他的雙眸猛地一熱,便將它合起來,繼續喝着那綿綿稀飯,一滴眼淚劃落下來,滴進了熱呼呼的稀飯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