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辰羽……”她喚着他的名字,背心卻猶如萬千螻蟻噬咬。
“不要告訴我你在辦公室內爲尹軒盜取‘安氏’的計劃書是我看錯了……”他的眼眸同樣充斥着悲涼,眼瞳甚至夾雜着少許的血絲。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理智令她在感情與他人的性命間徘徊……
淚,不斷涌上她的眸子,她任由它們下落。
她的淚此刻看起來尤其刺眼,他勾脣冷笑,“自被你夏氏夫婦自尹軒手中帶回來的那一刻,你和尹軒的計劃便已經達成共識……你假意自我封閉,試圖勾起我心底對你的愧疚,你在機場臨陣脫逃,只是希望能有一個理由留在我身邊利用我……你拒絕我的碰觸,因爲你能心底已經有了尹軒,你甚至揹着我與尹軒密切保持聯繫,爲了尹軒,你放棄同我出席宴會,你唯恐目的尚未達成便惹惱我,你主動在我面前示好……”沒人知道,述說着這些事實時,他的心有多痛,何止是失望,他恨不得撕裂眼前善於僞裝的她……
“我沒有,事實不是這樣……”她搖頭,眼淚落得愈兇。
“不要愛告訴我,你和尹軒根本沒有上過牀,你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突然,你強烈抑制的冷靜失控,他先聲怒吼。
她被嚇了一跳,因爲這是他第一次如此失控地朝她厲吼……
哽咽頓時竄至喉間,待她想要解釋時,才發現哽咽令她無法再溢出聲,她亦不知道從何解釋……
“我不想再看見你……我安辰羽從來都不需要一個人的施捨,沒有你,我的世界不會崩盤,如果你是因爲曾經的恨意而向我報復,那麼,若你與尹軒自認爲有能力打敗‘安氏’我樂意奉陪!!”他幾乎是咬着牙迸出這些話。
當他接到尹軒的電話時,他一心以爲尹軒在挑釁,他甚至願意同尹軒賭這一場,因爲他相信她……她絕對不會背叛他!
然而,當他在辦公室內見到她偷取計劃書的那一刻,他的心好似被人用利劍狠狠的貫穿心臟,那種痛無法言語,卻可以令人瞬間失去力氣……
這是他十五歲以後第一次擁有十足的自信,最後卻輸的體無完膚……沒人知道,十五歲以後,他就發誓,他的字典裡不會再有“輸”字,但卻因爲她……
他寒冷無情的話令她的心徹底破碎……
她曾經設想過他得知她失去忠貞的事,她猜想不到他會如何看待這件事,但此刻,她可以萬分肯定……他永遠都不可能諒解她!
殘破不堪的她配不上任何人亦配不上他,她早該清楚的……
眼淚一顆顆如斷線珍珠般斷落,她沒有在吭聲,沒有再解釋。
“夠了,安辰羽,你別試圖引起夏清淺的憐憫……你必須承認在這場愛情戰爭中,贏的人是我!!”突然出現的尹軒將身體搖搖欲墜的夏清淺護在懷中,瞥見夏清淺眼角與臉頰掛着的淚痕,尹軒狠烈道。
夏清淺的腦海混亂不堪,水霧矇蔽的眼眸處於茫然與怔愣當中。
“你以爲我真的在乎她嗎?”尹軒的維護愈加激氣安辰羽心底的怒意。“自始自終,她只不過是我生命中可以利用的一顆棋子……”
“安辰羽,讓你承認輸了有這麼困難嗎?”尹軒冷哼道。
夏清淺的頭倏然擡起,她怔怔的望着安辰羽,他在說什麼?
“我從沒有在乎過她。。。。至始至終,我都沒有愛過她,她只是一個我需要宣泄慾望與出席必要場合的女伴,既然她一再主動送上門,我又何必推拒,如果這雙破鞋你喜歡,你隨時可以拿去!!”黑眸凌厲掃過她,他徑直離去。
她愣在原地數秒,而他最後一番話不斷在她腦海徘徊……好似一道道鋒利的刀對準她的心臟劃過,她痛的無法呼吸……
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她的細長的指頭在顫抖,下脣因隱忍而噬咬出血,腦海憶起方纔的推拒……
也許他說這番話是因爲被尹軒激氣的憤怒,但是,如果不是心底的確擁有這個念頭,他不會說的如此順暢……
她清楚了……
……。。
尹軒將夏清淺送到夏宅。
“別怪我卑鄙,如果沒有我的卑鄙,你或許一輩子都無法清楚安辰羽的心。”後視鏡中的夏清淺異常平靜,但眼角與臉頰的溼潤並未乾透。
她沒有說話,眸子直視前方。
車子驟停後,她隨即下車。
在她步入夏宅之前,她轉首對車內的尹軒道:“希望你兌現你的承諾放過夏沫!”
“我會的……”他的目標本就不是夏沫。
夏清淺是回夏宅收拾東西的,夏宅內的傭人與保鏢並不知道她與安辰羽之間所發生的事,仍舊恭謹的向她頷首。
站在大廳內,她見到了她的父母。
吳瑤連忙迎了上去,挽住夏清淺道:“清淺,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安總呢?”
夏清淺怔望了母親一眼,深吸了口氣道:“媽咪,我和安辰羽……不可能在一起,我們要離開這兒!”
“什麼?”吳瑤頓時愕然瞪眼,“你剛纔說什麼?”
“我上樓收拾東西。”她害怕自己控制不住你父母面前懦弱,她急忙找尋理由。
“清淺,你爲什麼這麼說?你和安總不是準備去馬爾代夫度假嗎?怎麼就說不可能在一起了呢?”夏威倒是聽清楚了夏清淺的言辭,但卻不解的問道。
夏清淺沒有迴應,只是徑直上了二樓。
吳瑤這才慌神回來,着急地詢問自己的丈夫,“我們是不是聽錯了?兩人早上出去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清淺是這麼說,我們也不清楚……”夏威無奈的搖了搖首。
站在安辰羽的臥房內,憶起他今日對她所說的那番話,她好不容易控制住溼潤眸子再次凝聚水霧……
她收拾着衣櫃內簡單的衣飾,事實上,她的東西是昨晚才搬過來的,她沒有想過會如此措手不及……
她的心好痛,憶着臥房內屬於他的淡淡氣息及他好聞的男性味道,她的心愈加難受……
他說,他從沒有在乎過她……
是的,沒有在乎過……
……。。
十分鐘後,夏清淺提着簡單的行李下了樓梯。
暗示夫婦怵在原地,吳瑤甚至有些興師問罪,“清淺,夏宅外停着的車是不是尹軒的?”
夏清淺沒有擡起紅腫的眼眸望向吳瑤,而是微微低首道:“爹地媽咪,我們要離開這兒,你們去收拾一下行李證件吧。”
已經不可能再留在這個,他揚言也不想看見她……這一次,他沒有受任何威脅,而是發自肺腑。
“清淺,你不說清楚我們是不會跟你離開的!”吳瑤一屁股坐在夏宅大廳的沙發上,顯得在等夏清淺給予他們一個合理的解釋。要知道,夏氏夫婦今日一大早便出門了,出門的目的是幫夏清淺與安辰羽籌備婚禮的事,沒想到,形勢會在此刻急速逆轉。
“我……”她不想解釋,因爲哽咽已經涌至她的喉間。“這輩子,我和他都不會再有可能了,請尊重我一次……”
沒有詳細解釋,她提着行禮,黯然轉身。
夏氏夫婦見夏清淺如此決絕,連忙追了上去,畢竟他們不可能不顧及夏清淺的感受……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連在最痛的時刻都不能專心的痛,因爲這場沒有結果的愛情遊戲,不只是只有男主角,還有許多不相干的人。
加州某酒店內,吳瑤劈頭就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與安總吵架了?還是他有什麼事?”
此刻的夏清淺回答的還算平靜,“我沒事,他也沒事,不能在一起的原因是我們根本就不適合……”她不想在母親面前述說事件的來龍去脈,那些已經毫無意義,如今,她只想確定夏沫安全。
她無法原諒尹軒,但卻不恨他……
尹軒至少說對了一件事,如果不是他的卑鄙,她永遠都無法清楚安辰羽的心。
“你們不適合?”吳瑤想破頭也想不到是這個原因,當然夫妻雙方的性格合適很重要,但在他們經歷過重重波折,好不容易纔能走到今天,怎麼會因爲這個合適不合適的原因而喊停?
“嗯,不適合的兩人是不可能有結果的。”她承認,“不適合”只是她不想母親繼續深究下去而找來的藉口,但事實的結果遠遠比她此刻所述的藉口來得複雜殘酷……其實,有些東西由始至終都很清楚,平行線沒有相交這個道理很淺顯,只是她一直以來不願睜開眼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