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小就跟在杜迪身邊,把杜迪當成自己的偶像,凡是杜迪的命令,他都會聽,凡是杜迪決定的,他都認爲是對的,哪怕他知道,杜迪這一次做出這樣不明智的決定是爲了一個女人
。???? 他也服從。
他相信,就算出現問題,杜家出現危機,杜迪也能解決。
他不明白,溫暖到底有什麼魅力,讓素來疼愛杜月盈的杜迪如此狠心地對待自己的妹妹,有家歸不得,溫暖究竟有什麼魔力,他想他是不懂的。
如今唯獨希望,這件事情能夠和平解決,杜家不會招惹什麼麻煩,杜月盈能夠懂事一些,不要再和溫暖作對,不然杜家怕是再無寧日。
葉非墨轉醒的時候,已是第三天上午。
程安雅在陪着他,葉寧遠和許諾夫妻也回a市定居,一家人都在醫院陪着他,雖然度過一劫,白夜也說以後的手術問題不是很大,可溫暖還是不放心,怕再出問題,照顧葉非墨也不假人手,盡心盡力,希望他能夠克服癌症。
葉可嵐最是活潑可愛,葉非墨精神稍微好一些,她就在病牀邊和葉非墨說笑話,他剛動過手術,身體非常虛弱,不能移動,整日都在牀上躺着,小可嵐怕他悶着,總是撿一些亂七八糟的笑話說給葉非墨聽。
葉非墨很寵愛葉可嵐,葉家的男人都很疼女人,不管是老婆還是女兒,或者是侄女,女人在他們眼裡就是一個寶,雖然沒什麼想笑的心思,卻也捧場,葉可嵐說得更起勁了。
她年紀雖小,懂得卻不少,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就算葉寧遠要把她當成溫室公主來養都不行,再說他們教育子女的方式都是自由發展的,葉可嵐心理年齡可不小了,知道葉非墨最近發生很多變故,身體又不好,小姑娘一改往日的精靈古怪,變得非常貼心乖巧。
逗得葉非墨心情愉快。
程安雅見着也開心,葉寧遠和許諾剛回來,很多東西要添置,除了來醫院看葉非墨,夫妻兩人多半時間都在添購東西,非常繁忙。
葉非墨的身子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動手術,白夜和蘇曼也去周邊城市逛一逛,等過段日子再給葉非墨做第二次手術,接下來的手術危險係數不高,葉非墨自己也知道。
程安雅很擔心他,雖然他看起來沒什麼不對勁,可人更沉默了。
葉非墨從小到大都是寡言的孩子,可沉默歸沉默,總是有一些人氣的,可如今看他,卻一點人氣都沒有,死氣沉沉的,溫暖的離開,把他的靈魂也帶走了。
她在想,或許非墨還寧願自己死在手術檯上。
死了就不用面對無邊無際的折磨。
“你動手術那天,溫暖在手術室外面坐了一個晚上,知道你脫離危險期,她才離開。”程安雅把這件事告訴葉非墨,不想隱瞞。
她想讓葉非墨,多多少少心中有一個想念,這樣他在手術檯的時候,會想着活下來
。
醫生的醫術再高超也需要一個配合的病人。
葉非墨似乎很驚訝,以爲程安雅在騙他,面無表情地別過頭去,那一閃而過的亮光,彷彿是她的錯覺,程安雅無奈說道,“非墨,媽咪沒有騙你,溫暖的確陪了你一個晚上,這件事你爹地也知道,他總不會騙你。”
葉非墨指尖一顫,卻硬着聲音說道,“那又怎麼樣?”
程安雅無言以對,是啊,那又怎麼樣,能怎麼樣?
她怎麼回答他呢。
“也沒怎麼樣,只是告訴你一聲,免得你心裡琢磨着爲什麼她沒來看你。”程安雅好笑地說道,本不想說穿他的心事,誰知道他脾氣這麼倔強。
“我沒有琢磨。”葉非墨冷硬說。
程安雅投降,“好,你說沒有就沒有。”
葉可嵐興沖沖地跑進來,手裡捧着一個小蛋糕,“二叔,我給你買了你最喜歡的起司蛋糕哦,很美味的,可嵐切給你吃好不好?”
葉非墨有些閃身,起司蛋糕麼?
他的口味有些變化了,他本來並不是很喜歡蛋糕這一類的食品,除了起司蛋糕,平素還是吃一些的,後來和溫暖在一起後,口味變化很多,現在喜歡藍莓蛋糕了,因爲溫暖喜歡,他吃多了也習慣,慢慢也習慣。
好久沒吃起司蛋糕了。
“二叔忌口,這麼涼的東西不能吃,你自己吃吧。”程安雅說道,葉可嵐失望地垂下頭,吐了吐舌頭,無意說道,“我剛剛在醫院看見二嬸哦。”
葉非墨一驚,程安雅挑眉,看向古靈精怪的葉可嵐,心中暗笑,也不知道這丫頭說真的還是說假的,葉可嵐天真無辜地睜大眼睛,努力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
“真的哦,二嬸說她不舒服,來醫院拿點藥,我和她說二叔的身體很虛弱,難過得要死掉了,二嬸的臉上好難看,我看見她掉眼淚呢。”葉可嵐天真地說道,程安雅就知道,孫女和天真是絕對無緣的,無緣無故騙溫暖做什麼。
葉非墨沒什麼表情,葉可嵐吃吃地笑起來,“二叔,我很聰明吧,二嬸很心疼你哦。”
程安雅哭笑不得。
葉非墨看了葉可嵐一眼,淡漠說,“和我沒有關係,可嵐,她已經不是你二嬸了。”
“怎麼會呢,遲早還是二嬸的嘛。”葉可嵐精靈地笑道,調皮地看向程安雅,小口小口地吃着她給葉非墨買的蛋糕,葉非墨雖然面無表情,心中卻掀起了漣漪。
溫暖……
他們還有可能嗎?
她還能回心轉意嗎?
他真是沒出息,到現在心裡還想着她,想着複合,想着很多事情,腦海裡沒有癌症,裝不下任何東西,只有溫暖,溫暖……
都是她,無時無刻不佔據着他的心
。
可他恨她的狠心。
溫家。
溫爸爸看着美國那邊寄來的通知書,發了一頓很大的脾氣,溫暖去美國唸書的事情都在偷偷的申請,偷偷的辦手續,連機票都是瞞着父母定的。
直到事成定局,溫家父母才知道溫暖申請了學校唸書。
溫暖也知道父母不同意,只能一邊一個的遊說,先說服了溫媽媽,再說服溫爸爸,這件事以前只是偶然提了一下,溫爸爸當時還是很贊同她去念書的,可如今這形勢,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是爲了躲避葉非墨纔出國唸書。
葉非墨身體若是健康還無所謂,可葉非墨如今躺在醫院裡,身體很不好,接下來連續有好幾個手術,生死未卜,她說走就走,別人會怎麼說?
說溫家教女無方,只能共富貴,不能共患難。
這時候溫暖離棄葉非墨也就算了,竟然還遠走美國,溫家雖不如葉家那樣有權有勢,也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閒言碎語特別多。
溫暖這樣的行徑,勢必被別人非議,上流社會的名媛們個個都會攻擊她,且會怎麼看待他們溫家?
溫爸爸很不贊同溫暖出國唸書。
溫媽媽卻說,“算了,她想走就走吧,留在這裡也是傷心,換一個環境,可能心情會好點。”
溫爸爸雖然生氣,卻也無可奈何,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又不捨得打罵,溫暖即便傷透了他們的心,她也是他們的女兒,“溫暖,你真的決定就這麼拋棄非墨?”
溫暖一窒,是啊,拋棄……不管在誰的眼裡,哪怕是自己父母的眼裡,她的行爲都成了拋棄葉非墨,在葉非墨得了癌症後離婚,果斷和安寧解約,又離開a市去美國唸書,怎麼看都是她忘恩負義,拋家棄夫,她的行爲的很多女人眼裡都是可恥的,可恨的。
這是她早就想到要面對的情景,所以溫暖有心理準備。
這是她要付出的代價。
“爸,我們是和平離婚的,非墨也答應了。”溫暖微弱地解釋着,“這件事,我們不要再談了好不好?再談也沒什麼變化,我明天就去美國了,一放假我會回來看你們的。”
她申請的學校也是念表演系,爲期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