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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故作不懂程安雅在說什麼,程安雅也沒有強求,溫暖什麼都好,就是心太善,她心中也是矛盾,所以沒有插手溫暖和葉非墨的問題。
“白夜的醫術舉世無雙,別的醫生都有一半的機率能醫好非墨,他絕對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程安雅說道,鼓勵溫暖,也鼓勵自己,一切都要樂觀。
溫暖笑問,“媽咪,你真的很有信心嗎?”
“對!”
溫暖輕輕一笑,“如果媽咪真的這麼有信心,爲什麼還是這麼害怕呢?”
程安雅一怔,沒想到溫暖會看穿她心中的恐懼。
的確,她也害怕。
嘴上說百分之百的確定,可事實上,並非如此,他也不敢保證白夜是否能有把握醫好非墨,誰都不敢保證。
她以爲自己掩飾得好,沒想到被溫暖看穿了。
“我害怕,不是因爲害怕非墨治不好,而是害怕……”程安雅看了溫暖一眼,欲言又止,最後什麼都沒說,“算了,不說了,你多陪陪他吧。”
溫暖低下頭,不應答,也不拒絕。
他的病情已經控制住了,白夜和劉家明開過電話會議,暫時把葉非墨的癌細胞控制住,沒有讓癌細胞擴散,白夜在爲葉非墨配一種新藥,需要十幾天,不能立刻來A市。
只要飲食得當,調理得好,幾個月內葉非墨是沒什麼大礙的。
溫暖天天來醫院,葉非墨的朋友不算多,來來去去也就林寧和唐舒文他們幾個人,這幾人幾乎也天天都來醫院看望葉非墨,諸人都很關心葉非墨的身體。
陳雪如見溫暖這幾天都很沉默,忍不住問,“是不是害怕非墨的病情加重?”
溫暖搖頭,一笑而過。
陳雪如問什麼,她都不太說話,到最後,陳雪如也不好再說。
葉非墨更不會問溫暖什麼,只要溫暖陪着他,他就心滿意足。
溫媽媽和溫爸爸隔三差五也來看葉非墨,噓寒問暖,比溫暖要熱情得多,他不喜歡別人把他當成病人,即便他的臉色憔悴難看,不管是長輩還是朋友,都看出他這份心思,只是當他是普通的病,怕多說他不高興。
葉非墨實在是怕了程安雅的手藝,所以他住院期間,都是溫暖給他熬粥,葉非墨似乎回到過去被溫暖餵養的生活,過得十分滋潤,他喜歡吃什麼,溫暖都能給他做出來。
所以他住院住得臉色紅潤,風生水起。
不僅給他做營養好吃的,還親自喂,葉非墨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午飯,晚飯時間,日子過得十分甜蜜。
好似,他們兩人之間的隔閡已經不存在了。
他知道,這些隔閡怎麼都存在,只是因爲他的病,溫暖無暇顧及。他倒是願意這一次能夠病得久一些,這樣溫暖就會留在他身邊久一些。
“溫暖,後天我就出院了,回家好不好?”葉非墨試探問,他吃定溫暖心疼他,敢拿自己的身體打賭,賭溫暖的不忍心……
手術安排在十幾天後,他不喜歡總在醫院裡住,劉家明批准他後天出院。
溫暖正在給他切蘋果,頓了頓,“我想在家裡陪媽媽,你回家住吧,媽咪會好好照顧你的。”
葉非墨低頭,遮去眸中的黯淡。
溫暖仍然不願意回來。
程安雅不敢讓他一個人住名城,葉非墨也拗不過程安雅,只得回家住,身體沒什麼大礙後,照常上班,照常工作,外界各種揣測也平息下來。
溫暖最近也接了一些工作,活動在銀屏上,爲《梁紅玉》做宣傳。
這部片子要放到12月上映,網上早就鋪天蓋地地做宣傳了,氣勢很足,她狀態並不是很好,蔡曉靜也沒給她接劇本,只是出席一些活動,拍攝幾支廣告。
葉非墨沒想到,溫暖會主動約他吃飯。
他出院後,約了她幾次,溫暖都以各種藉口推了,沒有和他單獨在一起吃飯,溫暖能主動約他,葉非墨着實沒想到。
她約他在一家常去的餐廳。
離安寧集團並不遠。
今天參加一個剪裁活動後,溫暖就在安寧等葉非墨下班,兩人一起去吃飯。
爲了避免有閒人打擾,葉非墨已經把餐廳都包下來,兩人去的時候,餐廳裡只有侍應生和一名彈鋼琴的歌手,葉非墨點了一首帶着一點爵士風情的鋼琴曲,餐廳裡飄着悅耳的鋼琴曲,一切都沒好得不可思議。
“一直很想問你,爲什麼喜歡來這家餐廳吃飯?”葉非墨問,他們在一起後,比較常這家餐廳。
溫暖淡淡說道,“我喜歡這家餐廳的口味。”
濃淡皆宜。
葉非墨並不多問,今晚的溫暖比尋常更安靜,總是低着頭,除非他問,她纔回答,很多時候,她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彷彿把自己和這個世界隔成一個很大的空間,誰都進不去。
這種隔着真空的感覺,讓葉非墨有很不好的預感。
飯菜很快就上來,兩人沉默地用餐。
溫暖偶爾問葉非墨的身體狀況,葉非墨都說沒事,她點頭,也沒多說,他蹙眉看着她,總覺得她很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她胃口不好,吃得不多,葉非墨一直在揣摩溫暖的心思,也吃得不多,撤了主食後,侍應生上了飯後甜點和咖啡,溫暖靜靜地喝着。
“是不是有事想和我說?”葉非墨主動問,他一貫習慣掌控主動權,可在溫暖這一事上,他總是太過於被動,只因爲她是他最心愛的人,他沒辦法用強的。
溫暖深深地凝着他,餐廳光線比較暗,旁邊的水幕鏡牆時而掠過一道水潤的光線,時明時暗地在她臉上掠過,添了幾天道不明的悲傷。
他心驚膽戰,下意識地想要離開,後悔問出這句話。
他有預感,接下來的事情,絕對是他不能接受的。
溫暖低頭,從包包裡緩慢拿出一份文件,遞給葉非墨,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試圖保持着她的好風度,葉非墨蹙眉,接過,如遭雷擊……
離婚協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