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你這個樣子，真像瘋子
似乎察覺到不安，宋玟溪臉色蒼白，突然猛地掙扎起來，抱住顧千夢不停地嚎叫，不斷地推扯她，像是突然受到某種刺激。
宋玟溪這摸樣，顧千夢看了滿臉擔憂，卻偏偏不懂宋玟溪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只能乾乾着急。
“媽，你怎麼了？不要怕，不要怕，是我在你身邊啊——”
“媽！你不要嚇我，是肚子痛嗎？到底是哪裡痛，我們去醫院嗎？”
最怕宋玟溪肚子不舒服，顧千夢做好隨時出門的準備。
可宋玟溪絲毫不爲所動，只是無助地扯起嗓子尖叫，腳步就是不肯動。
聲音裡帶着哽咽，顧千夢簡直沒辦法安撫宋玟溪，生怕她懷孕會撞到什麼，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媽，我不懂啊，不懂你想要什麼，也不懂你是怎麼了，該怎麼辦——”在家裡，宋玟溪只和顧佳人相處，顧千夢突然轉過身，望着顧佳人，“你是不是說了什麼？”
“不是，我，什麼也沒說！”顧佳人頓時否認。
“我只是說了該說的——”滿臉意外，顧佳人以爲先前對南宮晨說的那些，讓宋玟溪受到刺激，嚇得臉色慘白，頓時無助脣角，再也不敢繼續出聲。
“別怕，不是因爲你。”體貼地伸手安撫顧佳人，南宮晨那深邃的眼中帶着複雜，揚起細長的脖頸。
就在顧千夢六神無主的時候，一雙溫暖的大手出現，讓顧千夢意外地不知所措。
“你先放手，我來穩住她。”接着，南宮晨有力地握住宋玟溪的肩胛來穩住她。
奇怪的是，宋玟溪頓時就不鬧了。
鬆了口氣，顧千夢幾不可聞地留下一聲表達感激的謝謝，便帶着宋玟溪回房間。
給她清洗全身，關了燈，又幫宋玟溪將被單壓好，顧千夢這才放心地離開。
推開門，顧千夢還不時地回望房裡的動靜，轉彎，又走了幾步，迎面是南宮晨。
這時還沒離開的意思，看來南宮晨準備在此過夜。
“剛纔謝謝。”語調很輕，顧千夢仍是想不通，爲何宋玟溪先前情緒會那麼失常，更加離譜的是，南宮晨出現後，宋玟溪又無事。
“真是有夠複雜的家庭。”從顧佳人之前的口吻聽來，南宮晨甚至不用想也知道，宋玟溪肚子裡的孩子不是顧天賜的，不然顧佳人的語氣也不會那麼輕鬆。
一箇中年女人，有固定的家庭，再婚的關係，甚至沒有和顧天賜離婚，卻懷上其他男人的孩子，南宮晨明確指宋玟溪。
“如果可以有選擇，誰想在自己的身上發生這些無奈？有些人說得輕鬆，是因爲一直生活在溫室裡。”
望着南宮晨的側臉，顧千夢神色無畏。
如果南宮晨拿過去來諷刺自己的話，那麼顧千夢無話可說，可無論怎樣，她沒辦法聽南宮晨這麼說自己的親人。
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因爲顧氏破產。
至於顧氏破產是因爲顏媚兒，這點她一直沒忘記。
所以不管祁燁到底愛誰，她和顏媚兒註定要站在兩個對立面上。
卻不知，她的目光，在南宮晨看來是挑釁。
“沒得選擇？還有一個詞，叫做報應。”
“請你不要這麼說！誰都有無奈的時候。”
猛地，顧千夢深紅了眼眶，難道再見，就只能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甚至一定要說出這麼難聽的話？
報應，兩個人，讓顧千夢感受到無邊的淒涼。
沒辦法當做沒聽見，顧千夢硬是忍住衝動，卻仍無法容忍和南宮晨如此面對。
“除了必要的見面，希望我們最好不要再撞見，因爲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會對你做出什麼事情來。我對不起你的那些，你也同樣用了殘忍的方式懲罰了我。以後，誰也不欠誰！”
“突然期待，你能做點什麼出來。不過你一個女人能做什麼？”輕易地勾脣，南宮晨單腿擡起，攔下顧千夢的去路。
“這裡還是顧家呢，最好不要擋路。”眼神狠狠地一沉，顧千夢將南宮晨往後一推。
“你這個樣子，真像瘋子。”
相比較顧千夢的幾乎抓狂，南宮晨則是一臉平靜，後退幾步之後，不過邪佞一笑。
這樣的平靜，讓人恨不得用一巴掌來撕碎，可顧千夢不想和南宮晨再扯上關係，她告訴自己要忍！
“就是這樣，不管想說什麼，不管想到多少諷刺的言語，全部都直接衝着我來，但是，唯一不要傷害我的家人！因爲我會伸出我的爪子，抓傷你。”
手指點在南宮晨的領帶上，輕輕地拉扯，最後，顧千夢重重地揣緊那條領帶。
“聽說，抓住一個人的弱點，就能一舉讓那個人的傷害上升到最大，無限大。”
眼神一躍，南宮晨猛地按住顧千夢的手臂。
猛地，顧千夢手臂一揚，巴掌落在南宮晨的側臉上，發出響亮的聲音。
“故意接近她，輕鬆就能步入帝國，再次出現在我的世界，甚至這時安全無恙地站在我面前，不是因爲意外，而是在報復我嗎南宮晨！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目光變得凌厲，顧千夢手背不止地發顫，可見她先前有多用力，可相比手指上的痛，卻抵不上她心裡的荒涼。
身體被意外的衝擊偏了下，南宮晨摸了把脣角，發現沒有血絲，那戲謔的目光好似在說，不夠用力。
“說話啊你！”衝動會後悔，顧千夢沒想到自己居然會伸手打他，指尖在發麻，她突然害怕。
“哈！顧千夢，你這個死丫頭竟然打了他？”
從不遠處衝過來，顧佳人不可置信眼前的這一切，南宮晨是她的夢想，是她放在心尖上想要保護的男人，但那個死女人卻甩了他巴掌。
要知道一個男人的自尊是多重要！
特別是在女人面前。
顧佳人朝着顧千夢走來的同時，南宮晨居然低笑，用顧千夢能聽見的聲音道，“想看你更瘋。”
咬脣，顧千夢筆直望着南宮晨。
“沒錯，我打了他，像這種人渣就該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還有，如果你還有自尊的話，離開他。”
每一個字都帶有狠戾，真正恨一個人就是這樣吧，一眼都不想再看見。
隨即，顧千夢對顧佳人冷笑，原來一切是這樣，南宮晨回來是有目的性的。
“你這個女人真是不可理喻，我爲什麼要離開他？我和他兩個人真心相愛，我瘋了嗎要離開他？還是說，你不過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之前跟我爭，現在也要跟我爭，不要拿那種可笑的藉口來敷衍我，沒用的，我喜歡他，我要和他永遠在一起，我永遠都不會放棄他！”
心疼地挽住南宮晨的手臂，顧佳人很快淚水漣漣，口吻堅決。
在聽見顧佳人說，永遠不會放棄，南宮晨猛地伸手攬住她，晦暗的神色閃過一抹精光，脣勾起苦澀的微笑。
“沒事，去休息。”
“好。”咬脣，顧佳人十分配合地乖乖點頭，那一雙美目瞪緊顧千夢，便攜手南宮晨離開。
獨自站在原地，顧千夢轉過身，靠在冰涼的牆壁上，手機震動起來，她舉起來看，是祁燁。
回到房間內，顧佳人心疼地翻箱倒櫃，卻不記得藥物放在什麼地方？
“怎麼辦，我不記得藥放在哪裡了。”急的要哭，顧佳人哽咽着，控制自己的情緒，卻還是顫抖地咬住脣齒，咬破了音符。
按住胸口的位置，南宮晨已經很痛了，卻不肯露出過分痛苦的表情。
“|沒事。我不會有事。”
“這是我房間，藥在你車上是不是？”
急衝衝地從房間離開，顧佳人來不及換上厚實的衣服，便着急下樓，終於從南宮晨的車裡取出藥物，然後無比興奮地上樓。
途中，顧千夢下樓端水喝，忍不住扯着顧佳人的手臂。
“我知道你是死腦經，一旦喜歡上誰很難改變，但我唯一想要提醒你的是，南宮晨，那個男人，他不適合你。他，真的不是從前的那個他。”
甩開顧千夢的手臂，顧佳人握住手裡的藥物，用從來沒有過的堅決口吻說，“不要說這種話，你沒資格，你最沒資格！當你看着別人在笑的時候，有沒有看見藏在心裡的疼？所以你不懂，天底下就你最自私！哦，對了，單經紀的那五百萬，我會有能力還給你。聽着，我不過是幫你賣了劇本，總比一團廢稿有價值多了！人活着，總要混口飯吃，是你自己太矯情！害自己就算了，還要害別人！”
“南宮晨他到底跟你說了什麼？”這點讓顧千夢好奇，不然顧佳人不會這麼沒腦子，爲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拼死拼活。
“他什麼也沒說，是我愛他。對於感到好奇的部分，你，一點也不用懂。”
說完之後，顧佳人剛走一步，卻察覺不對勁，她動作細微地擡起頭，就看見南宮晨站在走廊上，正俯瞰着樓下。
順着顧佳人的目光，顧千夢也對上南宮晨的目光。
視線快速漂移，南宮晨轉身，悠然地靠在欄杆上，等顧佳人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