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裡全都是抽泣的聲音,徐正雅緊緊的摟着他,眼淚如決堤的江水滾滾而下。
“文冬……文冬……你還活着……你真的還活着……”
男人的身體僵了半天,終於緩緩的轉過身來,伸手把徐正雅毫不猶豫的推開。
徐正雅擡頭,看到了一張面目全非的臉!
她瞬間目瞪口呆!
眼前的文冬,再也沒有了之前那張英俊陽剛的面龐,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面目猙獰的臉,額頭上,鼻樑上,下巴上全都是傷疤。一看便是經歷了重重磨難才活過來的。
“你……你這是怎麼了?”
“這位小姐……你認錯人了……我……我不是你說的文冬……”
男人一開口,便否認了自己的身份。
徐正雅拼命的搖頭,看着眼前的那張臉心如刀絞般疼痛:“你就是……你別騙我……你就是文冬……”徐正雅上前不由分說的再次抱住了他。
男人想推開她,可是徐正雅死死的摟着他,根本推不開她的身體。
男人很是無奈的重重嘆了一口氣,捏起她的下巴:“正雅……你這又是何必呢……”
徐正雅看着那張面目全非的臉心如刀絞,眼淚從眼眶裡不停的涌出來。
她擡手心疼的撫摸着他臉上的疤痕,一道道如同刀割一般劃過自己的心臟。
“文冬……你怎麼……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文冬的眼神暗淡了一下,看着她好久都沒說出話來。
“你也知道……在那種地方……能有什麼好結果……正雅,我知道你很難過……可我看到你現在過的很好……我就知足了……後天就是你的婚禮了,別因爲我影響了你的心情……”文冬說着擡手擦了擦她臉上的眼淚。
徐正雅拼命的搖頭:“你不在我身邊……纔是真的影響我的心情……我不離開你……再也不離開你了……”徐正雅撲進他的懷裡,死死的摟住他的身體。
此時此刻,她忘記了自己跟歐陽墨的婚禮,更忘記了自己警察的身份。
她只記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是自己的未婚夫,是自己曾經深愛的人。
“傻瓜……我現在這個樣子,已經是廢人一個了,我不能給你幸福,更不可能讓你回到以前的日子。正雅,你就當今天的事情是一場夢吧。”
文冬用力推開了徐正雅,轉身走到窗邊,拿起煙盒準備抽一支菸出來。
可是不知是緊張還是其他,手抖的非常厲害,火機湊到嘴邊好幾次都點不着火。
徐正雅心痛的看着他的動作,心如刀絞般的難受。
看她痛苦的模樣,文冬看着她扯了下嘴角,原本是想要擠出一抹笑容的,可是他的笑容卻看起來格外的猙獰。
“你也看到了,這就是現在的我。別說是給你幸福,我連自己都照顧不了。我怎麼給你幸福?”
徐正雅正要開口,聽到門口響起敲門聲,她轉身看過去,雲露兒帶着一個傭人走了進來。
傭人的手上放着一個托盤,托盤裡放着幾盤菜,看上去像是文冬的晚餐。
“他已經一天都沒有吃過飯了,現在你來看他,估計心情會好一些,讓他吃點兒飯吧。”
雲露兒表情依然是冷漠的,吩咐傭人把菜放下,準備離開。
“有酒嗎?”
文冬沙啞着嗓子問。
“有,一會兒我讓人送上來。”雲露兒看兩人一眼,帶着傭人又離開了。
徐正雅此時才注意到眼前的文冬真的是比之前消瘦了很多,除了那張變形的臉,他的身體也比之前瘦削了很多。
“過來吃飯吧。”
文冬看一眼徐正雅倒也沒拒絕,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
徐正雅跟着坐下,這時就看到剛剛下去的傭人拿了一瓶紅酒上來,放到了文冬的面前。
徐正雅看看他臉上的傷疤,嘴巴動了動把想說的話又咽了下去。
原本怕他喝醉了,可是此時此刻,自己勸他不要喝酒反而太殘忍。
自己朝思夜想的未婚妻馬上就要嫁爲人妻,而自己也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別說他想喝酒,她都想拿起那瓶酒一飲而盡,不醉不歸。
傭人放了兩個酒杯便離開了,走的時候還體貼的關上了房間的門。
文冬拿起酒瓶打開,再給兩個酒杯裡各倒了一些酒,舉着酒杯看着她道:“正雅,今天能看到你,還能跟你這樣說話,我死也瞑目了。”說着就要跟徐正雅碰杯。
徐正雅的眼眶跟着紅了,眼淚在眼眶裡不停的打轉:“你現在好好的,不許說這樣的話。”
文冬苦笑了一下:“我現在這個樣子,叫好好的嗎?”
“文冬……”
“幹!”文冬沒說話,只是跟她碰了下杯,接着揚起酒杯一飲而盡。
把酒杯放到茶几上,他看也沒看徐正雅,拿起酒瓶繼續給自己倒了一杯。
徐正雅沉默的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文冬舉起第二杯看着她扯了下嘴角:“怎麼?現在連跟我喝杯酒都不願意了嗎?”
徐正雅落淚的搖了搖頭,抿了抿脣揚起酒杯把酒全都喝光了。
此時此刻,除了陪他喝酒,她似乎也找不到第二件事了。
“文冬,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這個問題從剛纔就一直縈繞在她的腦海裡,太多的疑問在腦海裡迴盪,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
“還能怎麼逃出來?九死一生唄。其實我早就應該已經死了的,被人發現我的真實身份後,那些混蛋幾乎快要把我打廢了,然後他們在我身上澆了汽油,想要一把火把我燒成灰。也是我命不該絕,被一個好心人給救了。這一年多的時間裡,我一直在他家裡生活。這個人曾經是我的線人,一直隱藏的很好。我的身體一直都是反覆無常,幸好還有這個線人一直小心的照顧着我。他說想等到我恢復的再好一些,就把我送回國的。可我不想回去,準備在這裡自生自滅。我原本以爲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你了,可前幾天在報紙上看到了你和歐陽墨的新聞,我才知道原來你要結婚了……”
文冬說到這裡沒再說下去,端起第二杯酒再次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