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驚訝地看着他。
冷墨寒更是皺眉地看向莊昊然,疑惑不解地問:“你說案發前,還是案發後,你曾經來過這裡?”
“案發前”莊昊然稍仰臉,環看着這整個廚房的佈置,那些閃閃鋼刀,樣樣精緻,閃爍着銳利的光芒擺放在一處,他甚至熟悉地來某鋼臺前,手往內一拉,果然看到無數作食物精雕的各式小刀,與利錐,他的雙眸稍浮動着一點記憶的光芒,幽幽地說:“自從唐叔與我環球拆股以後,我因爲太想念這個教父,時常記得他的教育之恩,便總是在偷偷地藉着各種各樣的藉口見他,我還記得有一次……”
他停頓了一會兒,臉上溢起一點如兒子看到父親的喜悅,微笑起來說:“那天晚上來見他,已經晚上九點,當時全世界的保鏢,到處找我,我卻悄悄地鑽進酒店裡,來到這裡……唐叔平時,不太在辦公室,就連看文件,都是早上起來,在辦公室看過之後,又會進到廚房,他與我說過,人生不能忘記根本,他首先是一個烹調食物的人,再到一個集團的董事長……”
周叔與年輕警察,還有徐志豪等人,一起沉默地看着他。
莊昊然的臉,平靜得有點悽然,只要想起唐志龍在監獄受的苦,他的內心總是有無限的疼痛,重喘了幾分氣息,再緩緩地說;“他烹調的食物,是天底下最好吃的東西……那天晚上,我又再次偷偷地來到廚房,躲在門縫裡,看到他正沉默一個人,拿起各式草藥,在一點一點試吃……因爲有個年約七十多歲的老客人,世豐電子的董事長,來到酒店,因太過思念剛剛去世的夫人,悲傷過度,無法下嚥,當時隨行的醫生,都焦急萬分,說如果董事長再不思進食,極有可能會出現生命危險,可是這董事長,依然坐在那個與妻子常常看煙火的餐廳,看着那泳池的光,一直默然地落淚……唐叔因爲知道這件事,便將醫生所開的中藥,自己一樣一樣地試吃,想找出一點靈感,用藥材配合食材,讓客人既享受美味的食物,也能身體健康……”
這個鏘鏘男子,在說起這個影響一生的教父,心底都太過沉痛,只見雙眸閃爍着強烈光芒,看向前方那爐臺前的金屬鋼板,再幽幽地說:“所以那天晚上,唐叔獨自一人,站在只亮着一盞燈光的廚房內,將一份一份草藥,表情平靜地送進嘴裡,一邊嚥着一邊感受,可沒有多久,他的鼻腔流出了鮮紅的血……”17281747
大家有點驚訝地看着他。
莊昊然的雙眸浮動淚光,重地壓抑過後,才幽而哽咽地說;“因爲是藥三分毒,他在親嘗下那些草藥時,身體自然就會被損害,鮮血一直往外流,他卻只是拿着白手帕,不停地擦拭,很平靜很平靜地擦着,這個畫面,一直在我的世界裡,保存至今……我在想,是一個怎樣的人,在面對如此犧牲的時候,他能平靜如水……”
周曆平從來沒有聽過唐志龍有這翻事蹟,便十分驚訝地看向莊昊然。8
莊昊然重咽喉間,再幽幽地看向過去,那個夜晚的畫面,緩聲地說:“那天晚上,我目睹着唐叔叔,用最苦的草藥,卻烹調出了最美味的食物,看着那滾滾的濃湯中,翻動着嫩綠的枸杞葉,看着他因又烹飪出來一份美食而臉上流露那安慰的笑容,我的內心卻一陣酸,到底有多少人,明白這個爲世間奉獻自己絕對精神力量的偉人?”
周曆平再沉默地看着他。
莊昊然重喘氣息,站在整個廚房其中一個位置,微仰臉繼續無奈地說;“我偶爾,與他一起到深山野嶺,到田野林間,看着他經常獨自一人,蹲在田野小路間,隨手拿起一根野菜,就那樣放進嘴裡品嚐,再目露悠遠的眼光,看向片片純金的稻穀,再到各式農作物,在天地之間,如此勃勃生機地長着,他的臉色卻沉重無比地說:昊然啊,這個世間,最辛苦的,就是這些每日每夜,爲了人類的食物而不辭勞苦的農民伯伯與阿姨們,這些稻穀,這些蔬菜,就是他們全部的生命,他們是大自然的搬運工,迎着風雨,日曬雨淋,直到最後,腰彎了,臉風霜如刀割,可是得到的回報,卻是最少的,每年的蔬菜中轉季節,都被幾次轉手的供應商,用最低的價格換取了他們的瀝瀝辛勞。可是你要相信叔叔,這個世間太多的東西,都是對等的,沒有人能永遠掙取一方的利益到永久,不平衡的東西,最終走向滅亡,如果這種發展,在不停地持續,極有可能,我們的這片大地,出現貧跡乾涸的地方會越來越多,包括你面前看到的珍貴食材,都會隨着時間,而漸變成一塊無人置管的荒地……因爲沒有人再願意,再用這種艱苦的方式,來掙取與自己勞動力不對等的金錢了……”
“那該怎麼辦呢?”有個小男孩的聲音,蹲在田野的地上,看向這個叔叔……
唐志龍微笑地轉過頭,滿是溺愛的表情,伸出手,輕撫小男孩的腦袋,將手裡的野菜,遞到他的嘴邊,說:“吃吃看?”
男孩聽話地將叔叔遞過來的野菜,放進嘴裡嚼着,嚼着嚼着,卻一陣苦臉直吐出來,說:“好苦啊!”
唐志龍失聲大笑,再輕挽着男孩的肩膀,重喘氣息看向這一望無際的稻田,雙眸閃爍着憂慮卻期待的光芒,說;“若想做到人上人,就要吃得苦中苦,要想爲這個社會做點事,就更要理解民間疾苦,叔叔渴望開一個蔬菜的中轉站,我們環球自已親自購買新鮮蔬菜……可是這僅僅是治標,憑一人之力,怎麼可能改變得掉這個社會常態?!”
“那怎麼治本?”男孩問。
唐志龍深深地看向男孩那善良而好奇的大眼睛,臉浮起笑容,伸出手輕拍拍他的臉,腑頭細心地說:“你就是本啊……昊然……”
“啊?”小男孩不懂。
“哈哈哈……”唐志龍一陣仰臉豪爽笑容,這點笑意,不停地傳遍整片大地,傳透着那方的森林,再緩慢地隨着時間,一點一點地回來。
廚房內,一片靜溢。
莊昊然回憶起唐志龍,那個令自己感覺生命在歡躍奔騰的教父,他的內心不由主一陣激動澎湃,想起那天從衆人的嘴裡,知道他的僵耗,他的整個世界瞬間被打散,悲傷得捲縮在地上,哭得喘不過氣來,不停地落淚,抽搐悲傷抱頭地大叫:“教父————教父————”
一陣悲傷重地襲擊而來,莊昊然快速地低下頭,不讓衆人看到他閃爍的淚光,彷彿又回到了當時十八歲的自己,那悲切與痛苦,還有絕望……可是傾刻又想到,今天的唐志龍還活着,他又不禁一陣喜悅地笑了,沒有人能理解他的這種失而復得的幸福感。
冷墨寒沉重地站在一旁,看着莊昊然那般疼痛與無奈,自己也一陣鬱悶,卻因爲回想起什麼事,便提起精神,看向莊昊然,說:“也就是說,在案發前,一段時間,你與唐董事長經常有朕系?”
“偶爾……”莊昊然擡起頭,看向他,幽幽地說:“因爲我莊爺爺與蔣爺爺,都不太喜歡我與唐叔來往,當時並不知道具體原因,可我還是聽話了,因爲唐叔叔也是執意不太肯見我,偶爾我頑皮,就是要來,他便給我做碗,又大又香的麪條吃,麪條都是他自己親自爲我拉的,我爲怕別人發現,都縮在鋼爐的一角,坐在那小凳子上,他老人家一邊拉着麪條,彈得老高,一邊好喜悅地看着我……我當時也很開心地笑了……”
冷墨寒聽着這話,迅速地想到什麼地說;“那……會不會正因爲這樣,才導致了唐董事長的禍事發生?”
莊昊然傾刻擡起頭,看向冷墨寒,雙眸閃爍間,倒沒有想起這一點。
冷墨寒心裡預估了一下,便看向周曆平說:“周警官,麻煩您把當時發生的一切,告訴我們!”
周曆平便點頭,直接看向衆人說:“那天下午四點,唐志龍回來的時候,彷彿很是憤怒,好像被什麼事情給刺激了,然後斥責了倆個助手,那倆個助手,其中有一個姓劉!”
冷墨寒瞬間醒神,看向周厲平,快速地說:“那個助手的名字,是劉志德?”
周曆平驚訝地看向他們說;“你們怎麼知道?”
冷墨寒與莊昊然同時默不作聲,都頓時憶起,怎麼忘記慧雅父親這個人物?
“接着呢?”冷墨寒看向周曆平快速地問。
周曆平直接快速地說;“接着就是那個助手,因爲捱罵,所以被唐志龍叫了出去,我們當時也曾經懷疑過這助手,可是他確實被斥責後,就到採購部去點食材,那個時候,都有時間目擊證人,還有監控可以查看!然後唐志龍彷彿情緒極不穩定,按當時唯一一個生還者來講,他第一次烹調食物失敗,便親自將試菜餚倒掉,轉身的時候,手甚至將鋼勺重摔在一旁,卻沒有想到,把爐臺其中一個煤氣閥給敲鬆了,接着他獨自一人氣憤地站在那裡,呆了好久,當着衆年輕與老廚師的面前,猶豫了好久,才沉默地走出去,卻在走出去的時候,將廚房的內層門關緊,說一定要在十分鐘內清點完廚房裡的食材,如果事情沒有做完,誰都不許出這個門!他十分鐘後回來!!可是他出去後沒有多久,廚房就轟然爆炸起火,當場就有數人死亡,生還者立即作勢要衝出廚房,可是廚房二重門全部鎖住了!他們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短短一分鐘以外,引起了多起爆炸,當衆人趕來的時候,裡面的所有人全被活活燒死了!!”
莊昊然瞬間轉身,激烈地看向周曆平!!
周曆平也激動地看向他,作爲一個人民警察,疾惡如仇,咬牙切齒地說:“唐志龍就是兇手!!如果不是因爲他,那廚房裡,從六十歲到十幾歲的廚師,不會出事!都是因爲他一個人,這些人活生生被燒死了!我那個時候,聞訊趕來,看到那個場面,真的是慘不忍睹!所有人,包括死者的家屬,哭天喊地!!”
冷墨寒快速地來到周曆平的面前,問:“這事件的始末,唐董事長供認不委?與唯一的生還者的口供如出一徹!?”
“如出一徹!”周曆平快速地說。1avLR。
“不可能!!”莊昊然迅速轉身,激動地看着周圍的環境,咬緊牙根說:“這完全不符合唐叔的性格與做法!!我和他這麼久,從來都沒有見他生過,或許大聲斥責一個人!!不可能是他!!絕對不會!!當時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但是他的警戒性高,敲動煤氣閥這等大事,怎麼會沒發現?”
“他直認不諱這件事!!就是他害死了那些廚師!!裡面還有一個才十八歲啊!!!”周曆平悲憤地吼叫。
“那個白色的身影,又是怎麼回事?”冷墨寒再快速地問;“當時不是有個疑點嗎?”
句地說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