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銘陽的行爲,某種程度上,已經觸犯法律了。
不由分說的將那六個人抓走之後,王銘陽的手下副官也不敢真的對他們做些嚴刑拷打之類過分的事情。最多用了點溫和軟禁的手段把他們給關了起來,從來沒遇上過這種情況,他拿不準到底該怎麼對這些人,該用什麼樣的手段,只能跟王銘陽請示一番。
“長官,那天帶回來的那幾個人……該怎麼處理啊?”副官小心翼翼的向王銘陽請示着。王銘陽雖然嚴厲不苟言笑,但他也是很有原則不是那種輕易無理由動手的人。那天他的樣子,真的把跟他出生入死的副官都有點嚇到了。
副官從來沒見過那樣的王銘陽,他竟然親自出手對付他平時連看都不會看一眼的人。因爲這個,副官也很發愁到底該怎麼對待這羣“罪犯”。下手重了,怕給王銘陽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下手輕了,又怕王銘陽覺得不夠解恨。
這種情況,當下屬的,真的很難做。
王銘陽直接問道:“讓你問的事情都問清楚了嗎?”
副官一五一十的回答着:“雖然這次不方便用慣常的刑訊手段,但那些人跟平時那些窮兇極惡的傢伙不太一樣,很容易就攻破了。我覺得從他們口中問出來的消息還是值得信任的。他們只是被尹寒川派去跟蹤監視上官菱婉,偶爾拍幾張照片,好證明展示一下上官菱婉現在的生活狀態。他們再三發誓,從尹寒川到他們,都沒有任何要傷害上官菱婉的意思。”
他的副官是個很能幹的人,王銘陽相信他的能力,對他調查出來的消息也都深信不疑。看來,尹寒川真的沒有要傷害上官菱婉的意思。儘管如此,讓這麼多大男人去跟蹤一個女孩子,聽着就很變態,他從小到大的好朋友,什麼時候變成這個鬼樣子了?
王銘陽怎麼也想不清楚這一點,他從不認爲尹寒川是那種時間長了性格就會大肆改變的那種人。只是現在的一切,實在都太難解釋了。
王銘陽看着房間裡,他們好友四個在一起的那張合影,尹寒川坐在最中間,笑的沒心沒肺又十分的開朗,只是看着他的笑容,心情都會好起來。在他們的小團體中,尹寒川是永遠的中心人。如今,這個中心人竟然是最早改變的,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
也許,他們是時候該見面談談了。
王銘陽撥通了很長時間都沒有碰的號碼,那邊響了十幾秒,終於有人接了,“喂。”
聽筒裡傳來的是久違的熟悉的聲音,那個人,卻不一定還能有當初的心境了,王銘陽冷靜道:“寒川,我是銘陽,有時間我們出來見一面吧。”
尹寒川在那邊安靜了幾秒鐘,沒再拒絕,答應了王銘陽見面的要求。
他們約定傍晚在以前經常去的一家餐廳的包廂裡見面。這裡算是他們朋友四個經常見面的一個小據點,在這裡的話,是不是能讓尹寒川回憶起一點當初的友情呢?
等尹寒川來了之後,王銘陽覺得,也許不是他想的太多了。尹寒川真的變了。
從前號稱遲到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在他身上的尹寒川,今天遲到了半個鐘頭,再次見面之後,他的眼神中絲毫沒有見到老朋友的那種歡喜,由始至終都是平平淡淡,好像他來見的,只是一個非常普通一點也不重要的人而已。
“我最近的工作很忙,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約我出來。”尹寒川說話的風格也完全不一樣了,以前就算是說些玩笑戲謔的話,他也能不落痕跡的把自己想要表達的重點傳出來。尹寒川經常自誇這是他說話的藝術,值得所有人學習。
現在好了,他直入公堂的說着一點溫度都沒有話,王銘陽覺得他在尹寒川的眼裡不是朋友兄弟,只是一個僅僅是認識沒有絲毫分量的路人。
外貌跟從前一樣,衣着的品味也沒有很大的區別,王銘陽卻覺得,眼前的人他從來不曾認識,這個人絕對不是他的好朋友,尹寒川。
王銘陽沉默了半晌沒有說話,尹寒川沒有不耐煩,只是重複的問了一遍,“找我有什麼事情?”接到王銘陽的電話,尹寒川好不容易纔聯繫上了身在國外的杜塵靳問清楚他們經常聚會的地點在哪裡,結果還是遲到了這麼長時間。
“沒事就不能找你出來敘舊了嗎?你以前總是教訓我特立獨行不肯放低身段出來跟你們聚會,現在我來了,你好像一點也不歡迎我呢?”
對他們從前的感情瞭解尹寒川的有限,畢竟杜塵靳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能把他的生平說了個大概已經很厲害了。對於更深更細緻的感情,杜塵靳瞭解的也不多。爲了不讓周圍的人發現他身上巨大的變化,尹寒川很努力的翻查研究自己從前的物件留下的文字,還原自己從前的模樣。
這點他做的還算不錯,連父母都沒能發現他曾經失去了記憶。
王銘陽在他生活中存在的痕跡最少,感情卻深的跟血親的兄弟一樣。尹寒川不是不知道王銘陽的重要性,只是他身邊關於王銘陽的資料真是太少太少,跟一個普通的朋友差不了多少。尹寒川曾跟杜塵靳問過,要不要跟王銘陽把這些都說清楚。
杜塵靳猶豫了好長時間,還是勸他不要說了。
“銘陽的脾氣,是咱們幾個人中最硬的,雖然不經常說話,但論起衝動他可以最誇張的!小時候他……唉,要是讓他知道你被尹俊玉弄成這樣,就算你阻攔,他肯定會不擇手段的弄死弄殘尹俊玉的,你也不想看到這種情況發生吧?還是不要跟他說了。他最近這段時間都呆在部隊裡面,跟我們的接觸很少,應該不會發現什麼的。”
杜塵靳說的很對,尹寒川暫時還不想對尹俊玉動手,更不希望他的朋友因爲這件事情替他背上麻煩。還是按照杜塵靳說的,躲着點王銘陽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