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死心,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告訴我,如果你不想跟我結婚,爲什麼要陪我試婚紗?”
陸少爵無奈的嘆氣,“因爲我在轉移你的注意力。”
她不解,陸少爵繼續說道,“茹然,其實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小小,你知道自己敗在什麼地方嗎?”
“你最不該做的事情就是把你哥一起算計,如果小小真的喜歡你哥,她早就離開了,所有的事情都存在很多疑點,你以爲用錢買下當天的監控就沒有人知道是你做的?其實你自己早就暴露了身份,在你幫你哥和小小拍的照片裡,有你的耳環。”
耳環?
怎麼可能?她難以置信的搖頭,“不可能。”
“你可以自己去看看,雖然耳環在很隱蔽的地方,但只要用心還是可以發現。”陸少爵失望的看着她,“你自作聰明的在旅店裡擺了西餐和紅酒,讓我以爲是他們喝醉了,情投意合?可是你錯了,小小她對海鮮過敏,她不喜歡吃海鮮,她也不能吃海鮮,更大的錯誤是在那種旅社,根本沒有那麼貴的西餐,除非你特意讓人準備,我只要去問一問,用同樣的方式給點錢,他們什麼都說。”
聞言,閔茹然握緊拳頭,充滿血絲的眸子裡含着淚水,“既然你都知道是我做的,你爲什麼不告發我,爲什麼要在我面前演戲?”
“因爲你已經讓我覺得可怕,我只有將你的注意力轉移在籌辦婚禮上,讓你覺得我是真的對小小死心了,你才能夠放過她。”
閔茹然大受打擊,全身的力氣好似被抽空了一般,捂着陣陣疼痛的心口,問道,“那你呢?你說我可怕,陸少爵,你把我騙的跟傻子一樣,你難道不可怕嗎?”
“如果你不做得這麼絕,我也不會這麼對你,茹然,是你親手毀了我對你的信任。”從她回來到現在,就是爲了她着想,信任她,甚至願意接納她到公司去上班,可是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他。
倘若想用謊言來維護感情,只會讓它消失的更快。
陸少爵嘆氣,“我不會揭穿你,你好自爲之。”
語畢,他轉身邁步離開,閔茹然憤憤的盯着他離開的背影,緊緊的咬着脣瓣,直到脣瓣被咬破,沁出血絲來……
她緊咬着脣瓣,她攥緊的手,指甲深深的陷入肉裡,她發誓,她會讓他後悔的……
下一秒,閔茹然轉身,重新爬上欄杆,這一次,她毫不猶豫的往下跳去……
突聞身後的動靜,陸少爵的腳步頓住,回首間她早已墜落下去,俊容上閃過了錯愕,陸少爵立即轉身朝欄杆跑去,卻只能無助的看着她在自己的眼前消失,所有的吶喊全部咔在喉嚨裡,讓他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
…… …… ……
急救車一路拉向警報,火速的趕到醫院。
昏迷不醒的閔茹然被擱置在救護牀上,醫生和護士推着她,馬不停蹄的走向急救室。
門,被闔上,醫生紛紛開始拿出自己的工具,分工清楚的忙活着,爲閔茹然做着搶救措施和各項檢查。
陸少爵被拒在門外,默默的等候。
不一會兒的時間,閔家的人相續趕到,梅若棠更是臉色蒼白的站在門口,一副隨時都會暈過去的感覺。
她實在是承受不了再次失去女兒的痛苦……
若非親身體驗,誰又能夠明白她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楚?
幾個小時後,醫生疲憊的走出來,“誰是病人家屬?”
“我是……”
閔譯辰立即上前,“我妹怎麼樣了?”
“幸虧救援隊救援及時,否則從那麼高摔下來,我們也無回天之力,她現在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具體情況還要留院觀察。”
此話一落,在場的人那顆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同時,陸少爵站起身,準備離開,卻被閔譯辰叫住。
閔譯辰大步上前,不由分說就給了他一拳。
那一拳盡了全力,打的陸少爵措手不及的向後退了幾步,可他卻沒有還手,而是任由閔譯辰那憤怒的拳頭狠狠的砸在自己的身上。
他一把揪着陸少爵的領口,暴怒的質問,“爲什麼不還手!”
陸少爵的嘴角打破,沁出血絲,他的左眼邊更是浮現淤青……
倘若真動手,他從未輸過閔譯辰,可這一次,他不想還手,就當做是他欠閔茹然的……
可是他越不還手,閔譯辰越惱火,掄起拳頭想要再給他幾拳,卻看着他安然接受,他的拳頭僵在空氣中,竟然下不了手。
最後,他挫敗的放下手,將自己的自尊和驕傲統統拋棄,“少爵,念在我們朋友一場,我求你,請你對茹然好一點行嗎?”
陸少爵眼中的心疼深深的撼動着他,他皺緊眉頭,沉吟許久才說,“我可以對她好,但我和她回不去了,你明白嗎?”
語畢,陸少爵扳開閔譯辰的手,邁步離開。
…… …… ……
小小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在沙漠裡行走,她很渴,似乎覺得自己下一秒就可能死去,但是每當她看見沙漠中出現的海市蜃樓,她又堅持不懈的往前走……
這個夢,很長,讓她覺得很累,醒來之時,全身好像被碾過一般,酥軟而無力,就好像她真的在沙漠中長途跋涉。
幽幽大眼打量着四處,這才發現他站在窗前,背影雖然挺拔而筆直,卻讓人覺得幾分落寞和蕭瑟。
小小沒有吭聲,而是默默的望着他,從她的角度她只可以看見陸少爵的側臉,可是,他的側臉卻讓小小感覺到他有很多心事。
想着自己做的那個夢,她感觸極深,原來她和陸少爵的這段感情就是一段艱難的沙漠之行,他們一路走來,遇上了不少事情,可是卻依舊堅持着往下走,因爲她總會看到那些美好的海市蜃樓,那些海市蜃樓就好像她的幸福,讓她有力氣再站起來,往下走去……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的結局是真的死在沙漠,還是會找到真正的海市蜃樓。
她出神的想着,並沒有發覺陸少爵已經轉過身來,並向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