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他衝着她們眨了眨桃花眼，女人們一個個笑着走開了。東方皓又近距離地看着顧墨寒的表情，喃喃道：“喜怒無常，表現反常，對什麼事情都沒有興趣……顧墨寒，你是愛上女人了嗎？”
***
顧墨寒沒有開口，拿過酒杯，心裡依然堵得慌。東方皓哈哈大笑起來，這個冷血的男人，還會有愛上女人的一天？簡直是太有趣了……不會是林佳凝的，林佳凝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跟顧墨寒的關係他也清楚得很，那會是誰呢？哪個女人竟能讓堂堂顧大少愛上，他倒是真想見識見識……
“你到底笑夠沒有？”那刺耳的笑聲還在震着他的耳膜，這個男人，找他來就是爲了笑的是嗎？先是衣服，再是女人，真他媽的！
“夠了。”東方皓及時收住了笑聲，眼角仍是掩飾不住的笑意，“是哪家姑娘這麼倒黴地讓顧少爺給看上了你？你法辦她了嗎？……真是廢話，顧少看上的女人早該被法辦了纔是……那現在是什麼狀況，我可以認爲……你是在借酒消愁嗎？”
碰到脣邊的酒杯又放下，顧墨寒冷冷地看着東方皓：“你找我來只是笑的嗎？”
“……”東方皓呵呵笑着，說實話他並不太八卦的，可是觸及到顧墨寒的感情問題，他就不得不八卦了。他現在真的是萬分急切地想要知道，他這樣頹喪的樣子究竟是哪個魔女搞得！曾經，自己的妹妹對他一見傾心，他卻是看都不看一眼。一看他東方皓的長相，也知道他妹妹是個美人胚子，可是顧墨寒這個絕緣體……他以爲只有他治得了女人，怎麼還有女人可以治得了他嗎！
“其實我找你來自然不是笑的，我有很重要的情報，關於你那位恩人的女兒……”
蘇旭？顧墨寒的眼睛倏地一亮，聲音也跟着急迫起來：“什麼消息？”
“當然是重要線索，不過……”東方皓摸了摸鼻子，很欠扁地笑道，“你得先告訴我那位把顧大少整得不成人形的女人是誰？”
***
做了一個下午，也沒有做出什麼成形的作品來，重新把盒子一件件收好，蘇伊一按了按太陽穴，好煩亂的感覺。
午休的時間，在*上小憩了一會兒又起身，打開悠揚的音樂，似乎心情安靜了一些。窗外不時有蟬鳴聲傳來，趴在窗戶旁邊，看着碧綠的樹葉在風中輕輕顫動，耳邊又響起了那個聲音。
“誰準我愛上了你，你卻沒有一點感覺？”
這個男人，就連跟女人說這樣的話的時候，都不是柔軟的。她輕輕地嘆了口氣，眸光一亮，便是看到柳夢禾朝着她家的方向走來。
只是，她的步子很快停住了，藍凌霄的車子從她身側開過，她怔了怔，便轉到了另一個轉角，駐足不前，只悄悄地看着他的車子往前駛去，那目光，是那樣強烈的渴盼。
這傻丫頭！蘇伊一搖搖頭，心底又是有些心疼。愛一個人，究竟是該怎麼辦呢？心裡會很苦的吧？凝神之間，藍凌霄已經走了進來。
“一一，今天公司裡有點忙……睡醒了嗎？我帶你出去吃點心……”
蘇伊一笑了笑，給他倒了杯開水：“凌霄，其實你真的不需要特意來看我，我這麼大的人了，完全可以有能力自己照顧好自己。你只要把我當成平常的朋友就好，這樣，我不會有壓力。”
“現在有壓力嗎？”藍凌霄喝了口開水，“怎麼？是怕我要你以身相許？”
蘇伊一的臉色一紅：“我們早就說好了，是朋友……凌霄，你知道我的性子，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
“我知道。”藍凌霄打斷她的話，這個女人，就是這樣倔強這樣直接，連回旋的餘地夠不給他。這麼久的時間，沒有一絲的漣漪，她的心裡，該是早就住進了人嗎？只有這樣的女人才是最難攻陷的……
“……”蘇伊一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朋友以上，戀人未滿，她跟他是這樣的關係嗎？還是連這層都沒有達到？
“一一，你什麼心理壓力都不需要有，我只是幫你解圍的。今天……他沒有來嗎？”
“以後應該都不會來了，我……把話都跟他說清楚了。”蘇伊一咬了咬脣，“也許，他已經回洛城了。”
蘇伊一的眸子閃過那麼一絲落寞，或者，她還是不自知的，可是，落在旁人眼裡卻是那般清晰。顧墨寒在她心裡，終究還是不一樣的。雖然這個男人可以說是他的情敵，不過這個時刻，他還是痛恨他的驕傲，愛一個女人，明明知道她有他的孩子，就這樣走了，是什麼道理？他不該積極爭取，不該給她幸福嗎？他到底有多少真心實意，要一一回到他身邊！
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生活，是蘇伊一的生活目標，只是，真的會幸福嗎？身邊沒有男人……她雖然足夠堅強，可是，他卻是這樣捨不得要她經歷那些生活的磨難，而他，卻始終不能以他期盼的姿態進駐她的生命。
“小禾是個很好的女孩……”一陣靜默，蘇伊一的目光掠過窗外依然站着的柳夢禾，“凌霄，很多事情，不該用眼睛去看，而是用心去看……”
誰？藍凌霄的目光閃了閃，她提及的竟是柳夢禾！“一一，我跟你說過，離她近一點，她是個心機深沉的女人……”
“我想，她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會比你更清楚。我相信自己的心。很多時候，眼睛看到的，還需要判斷，還需要感受。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凌霄……她很愛你，你是不是至少不該戴着有色眼鏡看她？”
“我沒有戴着任何有色眼鏡看她，我知道她是個怎麼樣的女人，爲了達到目的什麼代價都不惜付出。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人，爲了一筆生意就可以把自己給賣了！”
“很多時候，人都會身不由己的。”蘇伊一苦笑了一聲，就像當初，她何嘗希望自己以這樣的姿態在顧墨寒報復的世界裡，何嘗希望自己的人生如此狼狽不堪，何嘗……會想讓自己成爲衆矢之的？她完完全全地可以明白柳夢禾那個處境，或者比她的傷痛更甚，對着一個自己愛的男人……
至少，那個時候，她還沒有愛着顧墨寒，否則，該是怎樣的痛徹心扉呢？她吸了口氣，還想說什麼，藍凌霄已經冷聲開口：“一一，你不用再說了，她是什麼人，我自有判斷。”
***
東方皓實在不敢相信，顧墨寒竟然跟着一羣奶爸去聽那個所謂的“孕婦講座”。好不容易給他換了身衣服恢復了氣質，他竟然去做“奶爸”了。老天……東方皓敲了敲額頭，蘇伊一……她是顧墨寒的剋星嗎？看着他走上樓去，他的車子迫不及待地發動起來，一來，他有顧墨寒交代的任務“保護”她；即便顧墨寒什麼都沒有交代，他也必定得去見識一下，那個蘇伊一是個什麼神人，會讓顧墨寒浪費時間去做這樣的事情！
昏黃的路燈之下，兩排的夜市已經整齊地擺好。來來往往的人中，不乏有清純的女生，這讓東方皓不由口水直流，沒想到這個讓他失望透頂的國度，竟是在這個地方有美女。他吹了吹口哨，手斜斜地插在口袋上便朝着美女聚集最多的地方走去。
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攤子，生意還真是不錯。眼睛一亮，眼前是一道嬌小的身影，正忙碌地張羅着。擡頭之間，他看清了那張臉，典型的東方氣質，瘦削的瓜子臉，柳葉眉，大眼睛，很萌的感覺。
“先生，你想看看什麼？”小蘿莉對着他笑了笑，有酒窩，東方皓挑了挑眉，蹲下身子，“我什麼都要了。”
呃？柳夢禾睜大了眼睛，她沒有聽錯吧？什麼都要？錯愕地眨了眨眼，她不確定地問道：“你……什麼都買下？”
“沒錯。”東方皓自命*地笑道，“多少錢？”
“那個……”柳夢禾的眼底閃過一絲驚喜，“你等一下，朵兒姐姐很快就要到了，我問問她要多少錢。”
“沒問題。”東方皓一下子便在她身旁坐下，一雙美目一瞬不瞬地盯着柳夢禾，柳夢禾被看得渾身不自在，有些羞澀地笑了笑。
攤子前的人卻是越圍越多，女生的目光都是朝着那個光芒四射的男人，東方皓收起了所有的東西：“我已經買下了所有的東西，這裡不賣了。”
“先生……你買這麼多東西是做什麼呢？”柳夢禾避開他*裸的視線，“如果是送給女朋友，也不需要這麼多。”
“我沒有女朋友。”東方皓笑了笑，“狼爪”便伸向了柳夢禾，“小姐貴姓？”
“我……姓柳。”她抽開他的手，臉紅得可愛，“我還是把你要的東西先包起來。”
“不用。”東方皓直接打斷她的話，“你可以留着這些東西繼續賣，錢我照付，不過柳小姐……是不是有空陪我吃個夜宵？”
“她沒有空，這裡的東西也不會賣給你，先生，請放開你的手。”清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擡眸，一個大着肚子面容清秀的女人冷冷地站在他面前，幾下便拉過了柳夢禾到了她身後。
“……”東方皓眯了眯眼睛，打量着這個頗有風韻的女子，“你是誰？”
“這句話該是我問你。你來到我的攤子做什麼？不買東西卻付錢？想要找女孩子吃飯，也不該用這樣的方式，我妹妹不是可以用錢打發的人，況且，她已經有男朋友了，你再不走，小心她男朋友揍你！”
這女人一臉氣鼓鼓的樣子還真是有幾分可愛，不過，他的笑容很快便是僵了僵，大肚子、飾品、地攤……這個女人，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蘇伊一？那個對着顧墨寒說“我不愛你”的女人？
他睜大了狹長的桃花眼，細細地打量着她，皮膚白希，眼睛清亮，身材……這個時候就湊合着看了……不過充其量也就是清秀而已，這個女人的姿色，甚至比不上林佳凝，更不用說他那個美人胚子一樣的妹妹了，顧墨寒究竟是看上了她哪一點呢？不過，卻是怎麼看怎麼順眼……
“你還不走？”蘇伊一瞪大了眼睛，東方皓卻是有點想笑。這個女人實在不該兇的，她兇的時候比不兇的時候還要柔美，有魅力。
“你姐姐還真是兇悍！”東方皓一臉迷死人的笑容，“柳小姐，下次我再來，換種讓你姐姐喜歡的方式來找你。”
“……”柳夢禾的臉還是不自在地紅了，蘇伊一拉過她的手，“沒有被欺負吧？小禾，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受委屈了……”
“哪裡的話，朵兒姐姐……”她撩了撩鬢邊的秀髮，“沒什麼的，你知道我也無聊，想要打發時間，他……沒有來吧？”
“沒有。”蘇伊一笑了笑，心底卻是陣陣苦澀。
***
車子裡，東方皓託着下巴，看着那個攤子忙碌着的女人。一個能頂着大肚子，拒絕像顧墨寒這樣的男人的女人，確實還是值得他敬佩的。這女人好有勇氣，竟敢挑戰顧墨寒，挑戰世人的目光！不過，她真的不愛寒嗎？
認識顧墨寒這麼久，他身邊圍繞着的女人數不勝數，他雖然性情冷漠，卻是吸引了衆多女人，這一點，有的時候讓他想起來都有點“嫉妒”。他能拒絕得了任何女人，卻沒有女人能拒絕得了他。這就是所謂的報應？
真的不愛顧墨寒？他疑惑地眯着眼睛，想到顧墨寒那受傷的樣子，困獸一般。怎麼說朋友一場都該幫幫忙的，不過，該是怎樣的狀況才能測出一個女人的真心呢？真理顯示，女人就是口是心非的動物，怎樣讓她承認？
嫉妒？吃醋？是不是這樣？*眼裡容不進一粒沙子……他眼睛一亮，儼然已經有了一個絕妙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