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很不情願,但蕭祁銳還是出現在酒吧裡。
他進去的時候,顧卓正坐在吧檯上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面前已經放了好幾個空瓶,但他看起來絲毫沒有醉的樣子。
他走過去,坐在他旁邊,招手給服務員要了一瓶啤酒。
“找我來什麼事兒?”
顧卓目光看向他,“你說呢?”
“我怎麼知道?”蕭祁銳喝着啤酒,明知故問。
顧卓有些煩躁,即使跑了六十分鐘依舊沒解除他心中的焦躁。
看着他這樣子,蕭祁銳嘴角微勾,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能看到他這樣,也不枉費他“小人”一把,蘇然定是不知道他會告訴他的。
想當初,他也是這樣折磨他的。
“你笑什麼?”顧卓不悅問道。
“笑你!”蕭祁銳說。
顧卓皺眉,大概是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現在他也算是知道那句話,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可即使心裡恨他幸災樂禍狠的牙癢癢,他們心中卻是激動的。
“你,見過她了?”良久後,顧卓開口問。
蕭祁銳喝着酒,兩手搭在吧檯上,看起來十分愜意,聽到他的話,他扭頭,“你說誰?”
“蕭祁銳,你知道我說的是誰!”顧卓低喝道,看起來有些急眼了。
蕭祁銳依舊笑,笑的風輕雲淡,“所以,你當初知道我是多着急了?”
“我沒這樣吊你胃口!”他說。
“所以,我也第一時間告訴你了!”蕭祁銳說。
顧卓竟有些無言以對。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顧卓問。
“其實我最近看你剛競標的那塊地還不錯……我最近有打算建個商場的打算!”
“蕭祁銳,你無恥!”
“彼此彼此!”
顧卓思忖了十幾秒,隨後開口,“我可以給你!”
蕭祁銳嘴角勾了,“那我明天派人去簽約!”
“要這麼着急?”
“你不急?”
顧卓被他問的無話可說,他何止是着急,現在心癢的不行。
“籤就籤,記得帶錢!”
“成交!”蕭祁銳跟他碰了一杯,顧卓無奈,端起來就喝。
“現在是不是可以說了?”一口下肚後,顧卓追着他問。
這時,蕭祁銳看着他,“你還愛她嗎?”他問。
一句話,顧卓沉默了。
所有的熱情,皆因爲這句話瞬間被冷卻,像是有一盆冰涼的水直接從頭頂澆下來一樣。
顧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視線也沒與蕭祁銳對視。
“怎麼不說話了?”蕭祁銳問。
“這很重要嗎?”顧卓反問,沒了剛纔的勁兒,坐在一旁喝悶酒。
“當然重要!”蕭祁銳說,“如果你只是因爲愧疚而見她,我勸你就沒必要了!”蕭祁銳說。
顧卓有種說不出的煩躁,不知道是他說到了他的心裡去,還是因爲自己也模糊不清的立場,他開口說道,“你還想不想要那塊地了?”
“想!”蕭祁銳說,“但如果你的出現會傷害到她,那我寧願不要!”
顧卓皺起眉頭,目光不解的看向他,“你以前不是很恨她嗎?”
“是,那是以前了,我只是恨她傷害了伊諾,如果真說恨,我不恨她,如果沒有她,恐怕就不會有我跟伊諾的現在!”蕭祁銳怔怔的望着她說。
這話……
怎麼聽起來都很刺耳。
作爲當事人的顧卓,怎麼都感覺這話像是在諷刺他。
“蕭祁銳,你這話有意思嗎?”顧卓不悅的問,“我有那麼見異思遷嗎?”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單純的就事論事!”
“你要單純,這世界上就沒單純的人了!”顧卓不屑。
蕭祁銳嘴角勾了下,目光睨着他,“你別轉移話題,你還沒回答我!”
“我的事情,幹嘛要跟你說?”顧卓反問,此刻他也像個孩子一樣幼稚。
“她跟以前不一樣了!”蕭祁銳說。
說起這個,顧卓的動作一頓,心隨着他的落音也咯噔了一下。
“哪裡不一樣了?”他裝作滿不在乎的問,殊不知,他端起酒的動作,依舊閃躲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他。
“比以前讓人覺得舒服了!”蕭祁銳說。
顧卓皺眉,“什麼意思?”
“剪成了短髮!”
顧卓眉頭蹙的更深了。
“穿衣服也跟以前不一樣了……”
顧卓喝着酒,聽着他的描述,心裡開始癢癢了。
“總之,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蕭祁銳說。
他這麼形容下來,顧卓腦子裡似乎構成了一個畫面,但是又不清晰,但越是這樣,他就越是燥的慌,恨不得現在就出現在她的面前,好好的打量一番。
“她已經不是以前她的了!”蕭祁銳扭頭定定的看着她說。
顧卓皺眉,“你想說什麼?”
“她不一定會想見你!”他說。
顧卓臉色立即垮了下去,“她這麼說的?”
“我猜測的!”蕭祁銳說。
顧卓看着他,“你不要那麼自以爲是,當初連伊諾還不想見你呢!”
“所以,如果你沒有百分之百的決心,就不要再招惹她了!”蕭祁銳說。
原本顧卓都被點燃了,現在又被他的話弄的說不出什麼,說到底,他說了這麼多,都是爲了他好。
刺激也好,鼓勵也好。
“我自有打算!”顧卓說。
“你們之間的情況,不同於我跟伊諾,你們之間有無法彌補的傷害,所以,你可能比我還要付出百分之兩百的努力!”
聽着他的話,顧卓扭頭看他,“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了?”
蕭祁銳嘴角微勾,“從伊諾回到我身邊開始!”
“又秀恩愛……”顧卓白了她一眼,“對着你曾經昔日的情敵,這樣有意思嗎?”
這時,蕭祁銳忽然伸展了一下腰,開口,“老了,沒以前的折騰能勁兒了!”說着,看着顧卓,“圓滿的結局,比遺憾的好!”
顧卓嘴角勾了下,“說的真夠肉麻的!”
蕭祁銳拍了拍他的肩,“沒這股子的肉麻勁兒,也不會有現在,相信我,你遲早也會變成這樣的!”說完,他起身往外走。
“你去哪?”
“醫院!”
“你去醫院幹什麼?”
“女兒在醫院,沒時間多陪你,走了!”說完,他揮揮手走了。
顧卓坐在椅子上,看着他遠去的背影,似乎在想什麼,良久後,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乎已經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