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 愛恨交織(三)
一段被埋藏已久的故事,現在夏迷諾帶着孩子都要離開,再來追究這些,還有意義嗎?
蕭寒沒再將話題繼續下去,他讓辛愛先回去工作,事實也已經決定等夏迷諾走後,他將跟辛愛攤牌。他將讓她接替總裁特助的位置,至於其他……只能說走一步,看一步。懶
辛愛走出總裁室,特意在夏迷諾桌前停駐了腳步,不輕不重地冷笑:“夏迷諾,我不得不承認,經過七年,我早已經不認識你了。既然你連孩子都有了,爲什麼還要招惹這麼多男人?”
夏迷諾擡起頭,吸了口氣:“我從沒有刻意去招惹誰。如果你說的是蕭寒,我也要提醒你——他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簡單,請你慎重選擇。”
辛愛的眼神多了道光芒,“我的事不用你管,至少跟你比起來,我相信蕭寒不會選擇一個孩子都有了的女人。”
痛苦閃過夏迷諾的臉,她真不記得什麼時候自己跟辛愛的關係變成這般。但無論情況如何,辛愛都是她爲數不多的朋友中的一個,她不想與她敵對。
“小愛,你聽我說……咳咳……”她的感冒似乎加劇了,說幾句話就要咳嗽。
辛愛按住她的手,臉上掛着無懈可擊的微笑,旁人看來以爲她們真是關係很好的姐妹,“你也聽我說——是我親手放掉了童天蘇,因爲我不屑一個心裡只有別人的男人。但是蕭寒,我看得出來你喜歡他,可惜蕭寒喜歡的是我,我也不打算對他放手。”蟲
“咳咳……”夏迷諾眉頭緊了又緊,一串咳嗽溢出嘴角,臉蛋迅速憋得通紅,連氣也差點喘不過來。
辛愛低下頭,拿起茶杯遞到她的手中,並拍了拍她的手背,“夏迷諾,希望你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她踩着優雅如模特一般的步伐離開,夏迷諾端着茶杯愣在空中。這樣的辛愛,已經不是記憶中的辛愛了。那時候,她們一起上學,一起郊遊,一起逛街看電影。童天蘇會充當三個女孩的護花使者,馨月總是嘰嘰喳喳,而辛愛總是最安靜的那個……
想着想着,心情不覺沉重起來。
“發什麼呆?”蕭寒的聲音在背後突然響起,夏迷諾趕緊挺直了脊樑。但憋紅的臉蛋與汪汪的淚水已經逼不回去,她悄悄深呼吸,發現鼻頭更加堵塞,生病真叫人難受!分別的痛苦真叫人難受!
她發現自己這一刻開始,隨時都脆弱地想哭……
“病得很嚴重嗎?”蕭寒的刺好似都收了起來,雖然語氣依然冷了點,但眉宇間的關心卻是貨真價實。
夏迷諾非常非常吃驚,她以爲他會冷嘲熱諷自己,會一直將冷酷扮到自己離開的那刻。可是,他現在看起來很正常,像個正常男人該有的反應。
“咳咳……”咳嗽代替了回答。
蕭寒皺起眉,“沒有吃藥嗎?”
“咳咳……”她搖了搖頭,很害怕他這個時候的關心問候。
大約看出了她的心思,他遲疑了幾秒鐘,解釋道:“你說得對,就這麼幾天時間了,我爲什麼不能對你好一點呢?”說完,抿起一個溫和的輕笑,笑容裡有着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苦澀。
夏迷諾緊縮的心臟也同時疼痛着,蕭寒啊蕭寒!爲什麼不冷酷到底呢?既然決定讓我死心地離開,爲什麼這個時候還要反覆呢?你做人怎能如此矛盾?怎能做到對兩個女人都這樣關心?我已經不需要你的關心了啊……
不需要了!
不需要了啊!
像要努力說服自己什麼都不需要,她開始搖頭,眼圈不由自主地紅了。他的大手握住她的手腕,她下意識地往回縮,他霸道地不容許她後退,“夏迷諾,你現在生了病,別逞強。”
於是,力氣從她的指尖一點點流失,除了被動地被他拉進總裁室裡,她發現自己不想太頑強到底。
這是個裝修簡單,但生活用品一應俱全的套間,就在總裁室內。自蕭寒接手公司以後,夏迷諾是第一次進入這裡,房間的擺設跟老爺子時代大同小異,只是風格更簡約些。
蕭寒並不多言,讓她在那張兩米寬的大牀上休息。她看了眼那牀海洋般藍色的牀單,與蕭宅主臥室裡的那麼相似,不禁涌起一抹異樣的感覺。但是,她並不願意躺上去,只是僵硬地站着。
不能說女人小心眼,但夏迷諾沒忘記曾經有另外一個女人也在這張牀上躺過。她沒有那麼嚴重的潔癖,但她心理始終介意着,一想到這點就不舒服。
“怎麼了?還要我抱你上去麼?”蕭寒走到她身後,溫熱的氣息若有若無地吐在她的頭頂。
夏迷諾往後退了一步,低聲咳嗽了幾聲:“我不需要休息。”說完,她轉身想離開。
頃刻之間,纖腰被人攔身一抱,她雙腳騰空而起,只能順勢之中勾住他的脖子。
“蕭寒,我說了我已經不需要你的關心……咳咳……”大約是激動了,這一咳嗽竟然好半天都沒停,眼淚都要流出來了。鼻頭紅紅的,樣子說多狼狽就有多狼狽,簡直氣憤地想哭。
蕭寒低頭盯着她,覺得自己該說得冷漠些:“你聽好,如果不是你生病了,我也不會如此待你。我不希望你因爲生病而耽誤離開的行程。”
夏迷諾看了那牀單一眼,仍不肯上去。原來每個女人心裡都有她自己的固執,有她自己所不能容忍的事情。
蕭寒見她好幾次都以奇怪的眼神賭氣似的瞪着牀,突然明白了什麼,嘴角不由地微揚了起來:“這是我前段日子親自去挑的牀單,怎麼樣?跟家裡那套很像吧?”頓了頓,瞧她還不相信的神情,只好又接着說,“夏迷諾,海洋般的藍色的牀單,除了你,還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與我共享過……”
說完,他俯下身,輕輕地將她放到牀上,勾起邪笑:“海洋般的藍色,浩瀚深沉,那是屬於我的顏色。你該覺得榮幸,我允許你睡在這樣的牀單上。”
夏迷諾只能驚愣着注視他,真的分不清他心中所想,他自我分析得對,他簡直就像大海一樣深沉,永遠讓人琢磨不透。
“這並不能代表什麼,你不是我喜歡的女人。但是記住,別妄想用生病來拖時間,下午你必須去醫院!”他刻意霸道而冷酷地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