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轎車內,男子帶着金絲邊眼鏡,睿智的光芒擋在了鏡片後,下意識的把玩着手中的手機,“洛川,我想我們現在想的都是一樣的。”
白洛川倚靠在座椅上,輕聲說道,“其實相差不了多少。”
秦天琪將眼鏡拿了下來,緩緩的用布擦乾淨,“某些方面來說,我們還真是殘忍。”
白洛川睜開雙眼,星眸中是冷酷殘忍,“這個世界就是殘酷的,後路只有一條,那麼只能讓別人無路可走。”
秦天琪戴上眼鏡,“無所謂,這些道理用不到我身上。”他是律師,商戰上的事和他沒有太多關係。
然而他們都沒看到黑色轎車的背後跟着一輛同樣黑色的轎車,車內的女子看着前方的轎車,周圍的景色也漸漸變得荒涼,人煙稀少的荒地上,只有幾棵已經枯萎了的樹枝。
女子擔憂的看了一眼四周,“Vire,你說他們來這裡幹什麼?”
Vire小心的開在崎嶇不平的道路上,還要分心回答她的問題,“川,不會做任何沒有意義的事,來這裡一定有他的道理。”
凌依依雙手抓着安全帶,長髮遮住了雙眸,“Vire,有時候我怕,從一開始就錯了,還要不停的走下去。”
Vire輕輕一嘆,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頂,柔和的說道,“不走下去,怎麼知道是對還是錯呢。”
女子輕笑,擡頭看着前方,“Vire,他們停下來了。”
只見轎車的前方是一座破舊的別墅,陳舊的牆皮早已脫落,碎裂的窗戶在風中搖曳,時不時的發出聲響,門外早已雜草叢生,如此便是很久都未曾有人住過了。
冷清的男人看了一眼眼前的別墅,身後的驍微微點頭,便帶着幾個黑衣人悄悄走進了別墅,不多時,驍便是沉着臉微微搖頭,“白先生,我們來遲了。”
白洛川雙眸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別墅,擡步走了進去,只見昏暗的別墅內,地上還留有血跡,一歲孩子的屍體就這樣靜靜的躺在那裡,已經散發着淡淡地腐臭味。
陽光中灰塵的微顆粒也可以看得很清楚,似乎孩子的靈魂還停留在這裡,不願離去。
秦天琪捂着鼻子看了一下四周,“洛川,手法很乾淨,找不到任何破綻。”這不就和上次助理一家被殺一樣麼,手法乾淨利落,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白洛川看了一眼地上的孩子,漆黑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精光,“驍,我要的東西一會兒準備好交給我。”
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騷動,原是凌依依與Vire想要進門去看一下情形,卻被守在門外的保鏢攔住了。
白洛川皺了皺眉,看了一眼驍,只見他出去之後面色爲難的帶了兩個人進來。
男子的金髮在昏暗的房間內,也變得黯淡了,此刻他正勉強的笑着,“川,嗯,我們只是、只是路過,對,就是路過。”
凌依依看着眼前的一切時,捂着嘴向後退着,血跡腐臭味都衝擊着她的大腦,讓她不由得靠在一旁忍不住的想要嘔吐,渾身都在
劇烈的顫抖。
白洛川狠狠的看了一眼Vire,“該死的!”說完,便走到了她的身邊,抱着她離開了別墅。
門外陽光燦爛,而門的另一邊卻是如同地獄一般的存在。
女子緊緊抓着男人的手臂,臉色蒼白,“洛川,到底是誰這麼狠心?那還是個孩子啊?他怎麼可以下的了手!”那個孩子倒在血泊中的模樣,讓她的心深深的顫抖着。
白洛川輕輕拍着她的後背,語氣柔和的說道,“依依,別看了,別想了。”
凌依依第一次看到殺人現場,震驚已經多過了驚嚇,“洛川,你打算怎麼做?”
男人的手微微一頓,轉而輕聲說道,“依依,我想你應該已經想到了。”他的小妖精,一直都是聰明的。
凌依依閉上雙眼,“洛川,如果還有別的路,能不能不要這麼殘忍。”她不想,真的不想用這樣的辦法。
白洛川抱起她坐上了轎車,摸了摸她的長髮,在她額頭輕輕一吻,“依依,有的時候選擇只有這一個。”
凌依依輕輕拉住了他的手,幾乎帶着祈求的意味,“洛川,不要好不好?一定還有別的辦法的。”
男人卻是冷淡的揮開她的手,“你應該明白的,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說完,便離開了。
他的身後是在轎車內,靜靜看着他的女人,雙眸之中都是悲哀。
別墅內,Vire正心虛的站在角落裡,希望白洛川不要看到他。
只是上帝似乎沒有聽到他的祈禱,白洛川徑直走到他的面前,雙眸冷若冰霜的看着他,“Vire,你還有什麼想和我說的麼。”
Vire幾乎可憐兮兮的看着他,“川,是她逼我的。”今天算是被她害慘了。
白洛川冷笑,轉身看了一眼他,“Vire,這是最後一次,絕沒有第二次。”
Vire摸了摸額頭的冷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拍着胸脯心臟的跳動告訴他,他還活着,“嚇死我了。”
秦天琪卻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站在一旁,“嘖嘖嘖,活該!”說完,便帶着幸災樂禍的笑容離開了。
Vire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而也走出了別墅。
轎車上男人看着一旁沉默不語的小女人,輕輕一嘆,“依依,過來。”
只是旁邊的小女人卻是罔若未聞,依舊看着窗外漸漸流逝的風景,心裡早已百感交集了。
男子微微皺眉,伸手拉過了她,雙眸冷冷的看着她,“你要知道,我不喜歡鬧脾氣的女人。”
凌依依感受到了許久未曾有過的壓迫感,心頭微微一顫,“我只是不想相信而已。”
白洛川看着她難過的表情,心裡也堵得慌,伸手將她抱在懷中,“不要鬧脾氣了,事實放在面前,該怎麼做是躲不過去的。”
女子靠在他的懷中,垂下雙眸剛剛的那一瞬,讓她想起了這個男人是有多危險,而她卻還是義無返顧的沉浸在了他的黑眸中。
到底誰是誰的解藥,誰又是誰的毒藥。
銀杏大道別墅區,秋天漸漸來臨,枯黃的銀杏葉如同最美的蝴蝶飛逝在空中,滿地的銀杏葉如同最高貴的毛毯,孩童在馬路上飛奔而過。
別墅光潔亮麗的玻璃前,是一個男人擔憂的身影,然而樓下的黑衣保鏢又讓他遲疑了,“依依,到底怎麼樣了。”
身後的門被輕輕打開了,溫泠然走進了房門,溫柔的眸子的看着落地窗前的男人,“裴侖,我想她應該已經沒事了。”
裴侖看着他,狠狠的說道,“你到底要關我關到什麼時候?”這幾天雖然好吃好住,但是卻是軟禁他的自由!
溫泠然微微搖頭,“現在還不能讓你走,時間到了,你自然就可以離開了。”說完,便要離開房間。
然而裴侖卻是警告的說道,“你所做的一切最好不要傷害到依依,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溫泠然卻是好笑的看着前方,淡淡地說道,“記得我上次和你說的麼?白洛川對凌依依的感覺,我想你很快就會知道了。”說完,便離開了房間。
裴侖雙手緊緊握着,雙眸之中皆是不甘與恨意,他恨白洛川那日的羞辱,他恨白洛川奪走了本該屬於他的依依!
此刻早已是深夜,然而白家依然燈火通明,女子躺在大牀上,蜷着身子長髮凌亂的鋪在大牀上,緊緊皺着眉頭,冷汗一層層覆蓋在了額頭上。
凌依依看着眼前漸漸靠近的孩子,留着鮮血的額頭,口中還在不停的哭喊着,怨恨的眼神緊緊的看着她。
終是一聲驚叫聲中,女子喘着氣從噩夢中醒了過來,臉上早已佈滿了淚痕,“好可怕的噩夢...”
門被推開了,頭髮略凌亂的男人帶着擔憂的神情看着大牀上的小女人,走到她的身邊,“做惡夢了?”
凌依依如同落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的抓着他的手,彷彿只有這樣纔可以給她足夠的安全感,“洛川,我夢見那個孩子了,他好可憐,我好怕,怎麼辦?怎麼辦?”
男人輕輕摟着她的後背,柔聲說着,“別怕,有我在,那只是噩夢而已,明白麼?”心裡卻是恨不得立刻讓Vire以死謝罪!
此刻睡在樓下的Vire卻是猛地驚醒了,摸了摸後背的冷汗,呢喃着,“剛剛好冷,難道是做惡夢了?”轉而,翻個身繼續睡覺...
然而凌依依卻感到莫名的熟悉,“洛川,是不是曾經你也這樣安撫過我?”
白洛川脣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意,“別想那麼多了,睡覺吧。”那日她也是這樣被噩夢驚醒,而他也是這樣安撫着她,不過這一切他不會說。
女子還是不安的抓着他的手,臉色微微一紅,“洛川,你今天能不能睡在這裡?”
男人好笑的看了她一眼,轉而睡在了她的身側,摟着她,“睡吧。”
女子安心的靠在他的懷中,她眷戀着這個懷抱,他的氣息能讓她安心入睡。
白洛川卻是看着她被冷汗浸溼的長髮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額頭,Vire,他最好給他跑快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