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抹晨光傾灑在雪白的大牀上,女人赤裸的肩頭都是點點紅痕,凌依依還是覺得渾身痠痛,難以起身。
她微微起身,看着清晨陽光下男人沉睡的眼臉,忍不住伸手輕輕撫摸過他的臉頰,只是她卻看到了被子沒有遮掩住的肌膚上有着恐怖的傷疤,“這是什麼...”
凌依依想要掀開被子看的更清楚,然而男人已經微微轉醒,黑眸正定定的看着她,絲毫沒有察覺到她臉上突然煞白的臉色,“唔,這麼早醒就爲了吃我的豆腐麼。”
其實他早就醒了,只是發現她一直在摸他的臉,他也就樂的被她吃豆腐。
只見凌依依的雙眸正死死的看着他後背上的一塊肌膚,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的背後是什麼。”如果她剛剛沒有看錯,那是一大片的傷疤,而且凹凸不平的樣子特別的嚇人。
白洛川聽到這句話之後,臉色也是微微一變,轉而又是淡笑着說道,“唔,沒事,只是一些舊疤痕罷了,如果你不喜歡,我等等就安排醫生將這些疤痕去了就是了。”
凌依依聽着他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寥寥帶過,心頭不由得猛地一跳,伸手抓着他不放的被子,“你放開,如果只是一些疤痕,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麼。”
她想到了溫泠然曾經說過的話,她到底有沒有想過他的五年到底是怎麼過來的,你知道不知道他五年九死一生的經歷,你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
是,她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所以她現在要悉數全部要回。
然而男人卻還是死死的抓着被子,輕輕嘆口氣,“依依,乖一點,你身子難道不痛了麼。”他不想讓她看到那些恐怖的傷疤,讓她徒增傷悲,現在的他們就已經很幸福了。
凌依依突然鬆了手,裹着被子測過身子不去看他,沉默的背影讓男人心頭沉悶,真是冤家。
男人伸手將她與整個被子都抱在了懷中,蹭了蹭她留在被子外的長髮,“不過是一些過去的事,根本沒必要去傷心這些東西。”
看樣子當初就不應該留下這些傷疤,雖說是爲了讓自己記住她,但是她現在已經回來了,他也應該找一個時間將身上這些傷疤都去了,免得她看了之後會胡思亂想。
凌依依卻是冷哼了一聲,“過去的到底是什麼事是我不能知道的?既然你不願意坦誠相待,那我們也沒必要重歸於好,還是各過各的,反正我也不是沒人要的!”
白洛川抱着她,手卻已經探進了被子內,撫摸着她嬌嫩的肌膚,輕輕吻在了她的頭頂,“依依,我不讓你知道,是爲了你好,不要動不動就說這些氣話來讓我傷心。”
女人卻是抓着他的手,扔出了被子,繼續冷冷的說道,“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是氣話了?我告訴你,我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加認真地了,要麼你告訴我,要麼我走,你自己選一個吧。”
她不想他總是一個人揹着所有的事,當年的事每個人
都有錯,憑什麼他就能知道一切,而她卻還要被他矇在鼓裡,這對兩個人都是不公平的。
窗外是燦爛的金光,光芒如同王母娘娘身上的金絲線,一縷縷的織出最美的晨光,空氣瀰漫的氣味漸漸被花香所蓋過,白色的輕紗也被金絲線穿了個透。
白洛川將她壓在身下,黑眸定定的看着她,發現她也倔強的看着他,最後只能無奈的嘆口氣,起身被子漸漸滑落身旁,“依依,你明明知道我一定會選你,答應我,看了之後不許難過,不許自責。”
凌依依抱着薄被,看着他緩緩轉過的身子,淚水瞬間劃過了臉頰,顫抖着的雙手漸漸摸過他凹凸不平的傷疤,“洛川,疼麼...一定很疼吧...對不起...我只想到了我自己,從沒想過,其實你也很疼...”
男人背後的傷疤如同一條大蜈蚣趴在他的後背,黑色的傷疤從胸前一直延伸到後背,凹凸不平的觸感讓人不由得心寒,難以想象當初是有多痛。
昨夜因爲因爲天色昏暗一直沒能看清他的傷疤,今天看到之後,她的心底忍不住的心疼,淚水更是止不住的流下來,“洛川,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她總想到自己這五年的難過,所以一直不願意接受他,總是徘徊在這其中,卻不知道他比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
白洛川感受着背後溫熱而顫抖的小手,不由得向後伸着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輕聲說道,“依依,答應我的不哭呢,早就已經過去了,也不疼了。”
當初的車禍讓他幾乎不能活下來,如果不是有人在他耳邊說着,她的屍體還沒有找到,也就是她還活着,所以他還不能死,他要活着去見她。
否則他可能在五年前就已經追隨她而去了。
凌依依靠在男人的後背,淚水順着傷疤流了下來,“洛川,幸好你活下來了,幸好我們都活下來了。”
男人轉過身來,握着她額手腕上面又很多道細細的傷疤,有的還有很深的痕跡,他眼底劃過一絲沉痛,低下頭吻在了她的手腕,“依依,你也是呢,到處都是傷疤。”
他們都在這場愛情中遍體鱗傷,不過所幸他們還是堅持的走到了現在,沒有因此而放棄了對方。
所以只要有一線生機,都不要放棄愛的人,否則這將會是你後悔一生的決定。
凌依依卻是輕笑了一聲,她的手腕上可謂是新傷加舊傷,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洛川,這傷疤不怨你,是我自己的錯,而你的傷卻是因我而起...”
如果不是她,他還是高高在上無懈可擊的男人。
白洛川輕嘆口氣,伸手摟着她的香肩,語氣帶着一絲絲暖意,“依依,我不說過了麼,都是過去的事了,沒必要再去糾纏些什麼,現在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你,而你已經是我的了。”
凌依依眼角還帶着淚水,此刻卻是不由得笑了出來,伸手抱着他,“唔,我還沒
答應要不要跟你呢。”
男人卻是一挑眉頭,低下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覺得我們這樣,還不算是我的麼。”都被他吃幹抹盡了,還不算是他的?
凌依依卻是側過頭去輕笑,心頭那一抹抹愁苦也被他的輕描淡寫給帶過了,“我又沒打算對你負責,你別高興的太早。”
白洛川看着愈加笑得囂張的女人,不由得微微擡手威脅意義的摸上她的豐盈,“那你是不是打算再不負責一次?”他不想她太難過,所以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帶過那些不算太愉快的回憶。
痛苦會有,但是快樂也會有,人生不就是這兩種交替着過麼。
女人伸手捂着他的手,不由得求饒的說道,“我身子還難受,這負不負責的事,容我拖後再議。”她渾身痠痛,要是再來一次,她可能今天一整天都起不來牀了。
白洛川自然知道她身子不舒服,也就是隨便說說,此刻正安靜的抱着她,脣瓣劃過她的雪頸,“依依,我們再要一個女兒吧。”
他記得五年後重逢後的一天,他就同她說過這個問題,只是那時候兩個人的關係還沒有得到緩解,如今卻是已經大不相同了。
然而懷中的女人卻是微微僵住了,聲音帶着一絲顫抖的說道,“洛川,我們只有兒子一個不好麼。”
白洛川感受到了她的僵硬,不由得微微皺眉,將她的身子掰過來,“依依,你有什麼瞞着...”
然而他的話卻頓住了,他想起來五年前在她意外流產之後,醫生說過的話,她可能以後都不會懷孕了,但是他們不是有了裴翎了麼?
凌依依苦澀的笑着,她看着他頓住的樣子,就知道他已經想到了,“洛川,兒子已經是上天給我的恩賜了,在我生下兒子之後,醫生就和我說過,我以後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她的身體在生下裴翎的時候,就傷到了根源,所以想要再要一個孩子,簡直難如登天。
白洛川眉眼卻是溫柔如水,擡手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花,“既然可以有兒子,我們就可以有一個女兒,不過這一切也都是天註定,是我們的,就是我們的。”
他也不想強迫些什麼,畢竟現在的一切都像是他偷來的幸福。
凌依依窩在了他的懷中,淚水卻早已溼透了臉頰,“洛川.....你說五年前的孩子還會回來麼?”
白洛川擡起的手微微一頓,最後還是溫柔的落在了她的後背,輕柔的動作彷彿一個用力懷中的人就會在此刻破滅,“依依,孩子也許已經回來了,因爲我們已經有了一個兒子了...”
也許他不應該這麼貪心,既然上天已經給了他一個孩子,是不是就不應該再奢望有另一個?
凌依依微微閉上雙眸,靠在男人溫暖而強大的懷抱中,五年前流產的痛苦,已經成型的孩子,卻這樣離開了她....
也許洛川說得對,孩子可能已經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