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威廉伯爵的話,蘇菲夫人感到很意外,她沒有想到雷烈會這麼做,不過轉念一想,大概是他父母教他的吧?
“今晚的事,雷烈也老實跟我交待了。”威廉伯爵說,“我們且不說他還配不配得上菲兒,首先得保護好你和菲兒的安全,至於感情的事,晚點再說吧。”
“你說得對。”蘇菲夫人嘆了一口氣,“可是現在,我已經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我知道,所以我過來了。”威廉伯爵說,“雖然我們已經不再是夫妻,菲兒也不是我的孩子,但她畢竟叫了我十幾年爹地,我有責任保護她。大概還有半小時到你那兒,希望你別把我拒之門外。”
“這……”蘇菲夫人慾言又止。
“你是不是怕林恩誤會??”威廉伯爵又說,“你放心,我可以跟他解釋一下。”
“解釋什麼呀,他現在……”蘇菲夫人的聲音哽咽了,“病情危重,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就去了。”
“什麼??怎麼會那麼嚴重?”威廉伯爵非常驚訝,“你聽誰說的??”
“愛華德說的……”
“愛華德的話你也信???”威廉伯爵急了,“他就是想騙你,讓你誤以爲逼入絕路,然後依靠他,他們父子就可以趁人之危!!!”
“我當然不相信他,可我打電話給林恩的助手佐賓,佐賓也是這麼說的。”蘇菲夫人的眼睛紅了,“他還安排了專機,讓我們明天上午去港都,可是今晚這麼一鬧,菲兒身體不適,我都不敢走了……”
威廉伯爵沉默了片刻,安撫道:“你先彆着急,我讓人去查一查,看看事實是否真像愛華德說的這樣,如果確定是的話,我再給你安排專機。”
“不行,我不能接受你的幫助。”蘇菲夫人傷感的說,“就算你不介意,女王陛下也不會同意,我不想再惹麻煩了……”
“不會的,你不要想太多了。”威廉伯爵說,“我快到了,給我開門。”
說着,他就掛斷了電話……
蘇菲夫人聽見電話裡傳來的盲音,心裡有些不安,她真不想再跟威廉伯爵扯上什麼關係了,可是現在,她唯一能夠依靠、信任的人,大概也只有他了……
也許他說得對,就算他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但他與菲兒的父女之情還是存在的,就算是爲了菲兒吧,現在她的處境這麼危險,如果沒有個人保護,萬一真的被人暗算可就真的追悔莫及了……
雷家的車開在去酒店的途中,冷若冰回想事故發生時的情況,仍然百思不得其解——
“今晚的事情總覺得有太多巧合,爲什麼愛華德會在這裡?就算澳斯汀真的住在威廉家照顧菲兒,愛華德也不應該在吧?如果是過來探望,或者吃頓便飯,也不應該留到這麼晚啊?都已經凌晨了,威廉家現在又沒有男主人,他留在這裡太不合理了,除非是故意的。”
“還有一個問題……”雷震廷說,“我們的車在庭院外面等了十分鐘左右才放行,這說明我們來的時候,已經有隨從稟報蘇菲夫人了,她應該會通知菲兒,菲兒明知道雷烈來了,沒理由在這種時間還有心思跟澳斯汀同牀共枕吧?”
“對,我也覺得奇怪。”冷若冰點點頭,“還有,我發現菲兒的牀頭邊有一個藥碗,還有很濃的中藥味,而且牀上的被子一片黑呼呼的,大概是潑了中藥,還有,澳斯汀的襯衣上也有藥漬,也許就因爲這個,他纔會在菲兒房間沐浴。”
“菲兒不是懷孕了嗎?懷孕的人也能喝中藥?”雷震廷好奇的問。
“一般的中藥肯定是不行的,不過如果是胎象不穩定,也有可能會服藥鞏固胎氣。”冷若冰說,“那個碗既然還在牀頭放着,就說明蘇菲夫人和菲兒都是知情的,想必那藥應該沒有問題,只不過,藥潑在牀上,又沾在了澳斯汀的衣服上,這就是有問題了。”
“你說得對。”雷震廷點點頭,轉眸看着雷烈,“你怎麼不說話?難道就沒有什麼想討論的?”
“你們說的這些,我都曾想過……”雷烈低沉的說,“可那又有什麼用?菲兒都承認那孩子是澳斯汀的,也許她真的是堵氣說的話,可是現在事情搞成這樣,我們還能做什麼???”
“那你是打算什麼都不做了??”雷震廷沒好氣的說,“如果你真是這麼想的,那我們大可不必再費心了,直接回港都罷了。”
“爸,您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雷烈急了,“我剛纔不是還給威廉伯爵打電話,請他出面保護菲兒嗎??”
“接下來呢?你打算怎麼做?難道就沒有一點計劃?”雷震廷冷冷瞪着他。
雷烈沉默了幾秒,說:“我覺得首先要弄清楚那孩子到底是誰的,這樣我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如果那孩子不是你的,你就不管了?”雷震廷眉頭一皺。
“我不是這個意思……”雷烈解釋,“今晚我是有些衝動有些魯莽,可那是因爲看見澳斯汀一絲不掛的從菲兒房間走出來,當時我一下子氣血上涌,什麼理智都沒有了。但事後冷靜下來,我也明白我錯了。不管這孩子是誰的,我都會保護菲兒,但就是得先弄清楚**,我才知道澳斯汀和愛華德下一步會怎麼走,我又該如何應對。”
“雷烈說得也有道理。”冷若冰點點頭,“但現在要弄清楚這個**的確不容易,經過今晚的事,蘇菲夫人對雷烈恐怕已經是恨之入骨,她不可能再相信你,更不可能再給你機會接近菲兒了。而且我看那個澳斯汀,好像對菲兒真的挺在意的,對她的胎象也很在意,莫非這孩子……”
“我不這麼認爲。”雷震廷說,“男人和女人看事的角度不一樣,我倒是覺得,澳斯汀和愛華德對那孩子的態度有些反常。”
“怎麼說?”冷若冰和雷烈同時追問。
“我們估且不說澳斯汀對菲兒的感情如何,先說說愛華德吧,像他那種人,我在官場上見得多了,他的一切都是以利益爲主,這種利益不止是物質權位上的利益,還包括家族關係的利益,對於他來說,子孫後代也是一份重要利益。如果菲兒肚子裡懷的孩子是澳斯汀的,當菲兒出事的時候,他一定會很着緊張,很着急,更重要的是……”
說到這裡,雷震廷加重了語氣——
“他一定不會對雷烈客氣,即使礙於我的權位,暫時不敢動雷烈,至少也會威脅警告一翻,可他完全沒有,甚至在整個過程之中就說了一句煽風點火的話,後來我一直盯着他,他就顯得有些心虛,還站得遠遠的,不敢再跟我們坐在一起。”
“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是。”冷若冰恍然大悟,“當時我就覺得奇怪,之前我們在樓下等菲兒的時候,他一直坐在客廳裡,好像在盯着我們似的,後來菲兒出事了,他反倒坐得遠遠的。”
“這的確有問題……”雷烈的心情有些激動,“愛華德我接觸過,他對澳斯汀的事情尤爲重視,而且他是個有仇必報的人,絕對不會跟我客氣,今晚,他的態度的確有些反常。還有,我跟澳斯汀打架的時候,他是躺在地上的,我懷疑,關鍵時刻,他是不是絆了菲兒一下,纔會倒置菲兒摔倒?”
“應該不會吧,我看澳斯汀對菲兒應該是真心的。”冷若冰說,“除非……那個孩子不是他的,他只想留住菲兒,不想要孩子。”
“我也是這麼想的。”雷烈馬上應和。
“難道那孩子是你的?”冷若冰欣喜的問。
“我也希望……”雷烈驚喜交集,“可我又不敢確定,我怕到時候是自己弄錯了,反而會更失望。”
“也是……”冷若冰點點頭,“唉,只好再從別處調查了。”
“不一定。”雷震廷低沉的說,“我忽然想到一條線索……”
“什麼線索?”冷若冰馬上問。
“爹地,您說的該不會是那碗藥吧?”雷烈問。
“你也想到了?”雷震廷有些意外。
“我之前就有一種大膽的推測,但不敢肯定……”雷烈輕聲說,“我隱約覺得,愛華德的平靜不一定是因爲畏懼我們,或者是心虛,而是……早有預料。”
“對!!!”雷震廷讚賞的看着雷烈,“我正有此意。”
“你們的意思是說,愛華德早就在菲兒那碗藥裡面動了手腳,他知道菲兒會出事,所以當菲兒真的出事的時候,他表現得很平靜?”冷若冰驚愕的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菲兒豈不是危險了????”
“媽媽,你趕緊打電話給蘇菲夫人。”雷烈焦急的說。
“對,趕緊打電話。”雷震廷也催促道。
冷若冰立即撥打蘇菲夫人的電話,電話一直佔線,她不停的重撥,同時也在說:“那碗藥好像潑了不少,希望菲兒沒有喝下去。”
“如果沒喝下去就太好了,現在應該還能提取到藥漬,拿去化驗一下就知道有沒有問題。”雷震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