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甚者,讓整個顧家,成爲這個城市的笑話,再加上,今年還是考評年,在這個事情上,他絲毫不能疏忽。
“離開這裡?no!no!no!”
洛以薇伸出手指,在顧達成面前搖晃了幾下,好整以暇的說道。
“顧先生,現在正式的婚禮還沒有開始,我也只好這麼稱呼了!”
洛以薇淺笑,臉頰兩邊的酒窩異常明顯,倒是並未給顧達成帶來些許好感。
“我們已經決定要結婚了,所以,只要顧君修他不會放手,那麼,我就不會離開!”
開什麼玩笑!當初自己可是要離開的,被他兒子逼迫而已!
再說了,當年的權宜之計,在這時候,已經變成了事實,任誰也改變不了。
她還不相信,冷達成真的會去說服顧君修。
“我最後問你一遍,你究竟同意不同意出國?”顧達成心下氣憤。
“顧先生,若是您今天一定要說這個的話,我只能說,無能爲力!”
洛以薇提起包包,從位子上坐起,準備走人了!
“對了,還請告知您的二公子,如今,我是他的大嫂,請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謝謝!”說着,向顧達成點點頭,趾高氣揚地離開了這裡。
“你難道,就不擔心你父親麼?”身後傳來男人的詢問聲。
洛以薇握緊了拳頭,臉色鐵青一片。
這些人,難道就這麼不將生命看在眼中麼?
父親?又是父親?可憐的父親可曾做過什麼錯事,而必須要經受這麼多的苦難?
“呵呵,想必顧先生想多了!之前君修答應過我的,我的父親,就是他的父親!”
說完,也不管身後的男人究竟有多憤怒,洛以薇擡步離開。
聽着裡面摔摔打打的聲音,洛以薇腳步一頓,不禁微笑,好像,今天是個不錯的日子呢!
心情好了,看什麼都好,甚至連路邊賣唱的,她都多給了幾百塊錢。
看着對方那感激的模樣,洛以薇輕笑。
反正這錢也不是自己的,不花也是白不花,誰知道,自己還能用到什麼時候呢?
“奶奶,我回來了,今天過得好麼?”洛以薇人都還沒有進門,聲音就從外面傳了進來。
可看到大廳裡面坐着的人之後,不由皺了皺眉。
“你怎麼進來的?”
顏苒苒端起桌子上的茶盞,一口飲盡,輕笑,“自然是走進來的,跟你一樣!”
“哦?我還不知道,繼母還會走路呢?”
她一直以爲,這個女人是爬行動物來着!
繼母,又是繼母!
該死的,顏苒苒的臉色變了再變,整個臉也有些猙獰可怕,儘管她儘量讓自己感覺和藹可親,可也還是一副猙獰之色。
“繼母來這裡,是要跟奶奶解釋剛剛在公司裡面遇到的那個女孩麼?”洛以薇在他們身邊坐下,好像根本不清楚,自己有說了什麼話。
“洛以薇,不要以爲你的那些小聰明能糊弄的了老夫人,就能糊弄到我們!我奉勸你,趕緊離開這裡!不要讓自己太丟臉!”
顏苒苒眯眼,衝着洛以薇咬牙威脅。
“哦?這個啊,我剛剛已經跟你先生說過了,這是不會發生的!”
洛以薇搖搖頭,取來一個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水,慵懶的靠在沙發上,看着顏苒苒。
“倒是繼母,時間像是一把殺豬刀,看您臉上的皺紋,已經刻上了時光的痕跡!還真是時光催人老啊!”
洛以薇話音剛落,顏苒苒臉色通紅一片。
年齡,是她的硬傷,不管自己再好好保持身材,保持容顏,可歲月依舊在上面留了痕跡,眼角的細紋,時刻在提醒着她,她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姿容俏麗卓絕的顏苒苒了!
更可怕的是,以色事人的她,究竟要怎麼挽留顧達成的心思?
儘管他現在表現的很好。可男人的心思,誰有她明白的多?
“哼,你以爲你就沒有這麼一天麼?不要再耍嘴皮子了!這裡是一百萬,從這裡消失,或者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你自己選擇!”
這是裸的挑釁和威脅。
洛以薇瞳孔一縮,眼睛鎖定了顏苒苒,緊緊地盯着那雙狠厲的眸子,眼神依舊清澈如水。
“對不起,你看錯人了!”
“好,你有種!”
顏苒苒將手邊一摞牛皮紙袋包着的東西扔給老夫人。
“媽,這算是我們孝敬您的!這些天,多虧了君修照顧您了!只是,這家中沒有人給您排憂解悶也不是個辦法,我看,您還是到我們那裡住吧?”
如今顧達成他們正是非常時期,顏苒苒自然要以這爲先。
老夫人用求救的眼神看着洛以薇,身體一退再退,洛以薇臉色一凝,整張臉此時才真正黑了下來。
“人呢?都死哪裡去了?”她厲聲喝道。
因爲老夫人需要照顧,所以,身邊專門一個傭人,時刻不離左右。
“夫人好!”幾個人從屋子中走出來,應聲。
“沒有看到麼?送客!”
她不客氣的要求道,一點都沒有顧忌顏苒苒的臉面問題。
“洛以薇,你敢!”
幾個人也是清楚顏苒苒身份的,被她這一喝,馬上停止了自己的腳步,躊躇不前。
“沒有聽到麼?誰給你們發的工資?”洛以薇沒有理會顏苒苒的憤怒,衝着底下的人吼道。
“是,夫人!”
幾個人這纔對視一眼,認命地將顏苒苒往外“趕”。
只是,那手段,一點都跟狠沾不上邊。
洛以薇也懶得說什麼,只是坐回到老夫人身邊,不停地小聲安慰着。
只是,她發現,顏苒苒好像對老夫人的觸動尤其大。
看她此時顫抖的身子,就已經清楚了。
可老夫人不說話,她也沒辦法,讓人將老夫人送回房間,這才鬆了口氣。
不過,有些該說的傭人,她可是沒有忘記。
“你們如今站在這裡,是因爲顧君修僱傭了你們,而你們的金主,只能是我,顧君修,或者是老夫人!”
洛以薇坐在沙發上,冷眼看着低頭垂首的幾個傭人。
想到剛剛發生的事情,氣都不打一處來,是不是,自己回來晚一點,奶奶已經被顏苒苒給接走了?
“只有我們三個人,是你們服務的對象,顯然,今天發生的事情,讓我意識到,你們沒有搞清楚,誰纔是你們的老闆!”
整個屋子鴉雀無聲,像是空洞的死城。
“還是說,我們每個月給你們發那麼優厚的工資,是拿去喂狗了?”
洛以薇說的話簡直不客氣至極,可也因爲她實在太過於氣憤。
想到在父親身上發生的事情,有可能發生在奶奶身上,她心中火焰一漲再漲。
“那是先生的繼母!”其中一個女人有些怯懦的回了一句,這不說還好,一說,簡直像是捅了馬蜂窩。
“你說什麼?”洛以薇不敢置信的衝着她問道,之後,激動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女人的面前。
“不用了,你什麼都不用說了,還是回去收拾東西吧!我這裡廟小,盛不下你這尊大佛,還是另謀高就吧!”
“夫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就原諒我這一次,下次,下次我一定會好好做的!”
女人沒想到,只是一個嘀咕而已,就被洛以薇抓了個正着,不由害怕地求饒道。
“不可能!”
洛以薇從這些人中,另外點了幾個人。
“你們幾個留下,其他的,還是收拾東西走人吧!”
洛以薇轉身走了幾步,那手指指着他們幾個要走的人。
“在天黑之前,我會派人去檢查你們的東西!這是必須的!還有,我會給你們這個月的工資,也當是個安慰!”
洛以薇說完之後,大步上樓,留下樓下神色各異的傭人們。
走進屋子之後,洛以薇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在這個比較私密的空間中,會讓她整個人比較有安全感。
剛剛辭退的那幾個人,不是她心思太狠,只是因爲,從當年的事情中她學會了。
有些時候,必須要後狠,才能保住自己,而她,如今也是這麼做的。
晚上,在跟顧君修報告這件事情的時候,不出意外,看到了顧君修憤怒的表情。
“你別想太多了,奶奶也只是受驚,剛剛你回來之前,就睡了!”
洛以薇從顧君修背後抱住他,將自己靠在這個男人寬厚的臂膀上。
她可以讓自己不愛他,可是,心中的那份悸動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
如今,她只當做這個男人的同伴。
兩個失去親人,而可以在冬季靠在一起互相取暖,在黑沉的夜色中,互相舔舐傷口的小獸而已。
“這件事情你做的不錯!”
顧君修並未轉身,雙手覆上洛以薇放在自己腰間的手。
感受着這寂靜的時刻,心中別樣的滋味在慢慢滋生。
“你父親今天找我了!威脅要我離開,用我爸爸!”這是敘述,也是告狀。
“嗯,這個你放心,我既然已經答應你的事情,就絕對不會置之不理!”
顧達成只是一個副市長而已,能力有限。
更是在那個方面,遠遠達不到那個程度。
“顧君修,我說真的,若是你要我離開!我馬上就可以走!”
洛以薇輕聲說道,雖然聲音細小,可是在這寂靜的夜色中,依舊明顯。
顧君修身體一僵,聲音冰冷而徹骨,“我不會的!”
“所以,你放心,我不會那麼容易就離開的!”
洛以薇好像在說着保證。
她總是有種不怎麼好的預感,總覺得要發生點什麼事情,讓人摸不着頭腦。
“那個,我能問問,奶奶爲什麼不能說話了麼?”
洛以薇也是從今天才看出來,老夫人對顏苒苒的躲避,以及眼底閃過的那些驚慌失措,儘管,她認爲自己隱瞞的很好。
“那時候還比較小,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放學回家,看到奶奶躺在樓梯下面,然後被送進醫院,之後被診斷說,啞了!”
顧君修勾了勾脣角,這件事情過了幾十年,依舊那麼清晰,像是昨天才發生一樣,還有自己左邊的半邊臉,小時候被顏冉冉扇過一巴掌,此時竟然還感覺依舊火辣辣的,上面是不是還殘存着那個指印呢?
聽着他平靜的話,洛以薇似乎能看到那副場面。
“原因呢?難道醫生沒有說過原因麼?”她不禁追問。
怎麼她總是感覺,這裡面有些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按理說,若是從樓梯上面跌下來,若是說失憶,或者腦子哪裡有問題。
這還可以說得過去。
可怎麼又跟嘴巴扯上關係了?
她表示,自己是真的不懂!
“神經性啞症!”
之前他也曾經幻想帶着奶奶去看病,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早就放棄了!
洛以薇心中一緊,隨即關切的問,“難道,沒有辦法治療麼?”
說起來這個,顧君修臉色也不怎麼好,勉強的掀了掀嘴脣,朝着洛以薇擠了個微笑。
“我曾經試過很多辦法,看過很多醫生,只是結果……”
他衝着洛以薇搖搖頭。
“不行麼?”洛以薇喃喃自語道。
難道,是她感覺錯誤了麼?
顧君修攬住洛以薇的肩膀,安撫性的拍了拍。
“上樓休息吧!事情,時間已經太長了,不可能有辦法的!”
當年,爲了治好奶奶,他什麼事情都已經做過。
甚至連最不可能的那些求神拜佛,上教堂禮拜之類的,只是,一切都只是徒勞而已。
洛以薇點頭,也是一臉的失落。
而之前從顧家這裡離開的顏苒苒顯然怒氣未消。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像是他們這樣不懂事的人,或者說,那些人都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不見,升入天堂了!
她手指緊緊地握着手包,眼神凌厲如刀。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抿了抿嘴巴,這纔拿出包裡面的電話,撥了起來。
車子此時已經開到郊區。
掩上已經接通的電話,顏苒苒朝着前面的司機說道,“在前面停一下,你先出去,我想要一個人靜靜!”
“是,夫人!”司機從前面後視鏡中看了顏苒苒一眼,聲音低微地說道。
停車,開門,出去,關門。
整個車廂內,只留下顏苒苒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