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一步步的走了過來,身後還跟着慕容卿和慕容羽兩兄弟,從來沒有在同一時間被這麼多人關注的他們頓時覺得有些緊張,情不自禁的便嚥了咽口水。
在他走近之後,又面對着衆人沉聲說道:“這是一場派對,不是成爲商討別人過去的主戰場,更不是接人傷疤的無恥行徑該有的作爲。在場的大多數人在北海市都可謂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難道對於八卦的花邊新聞都這麼感興趣嗎?”
許多人聽到聲音的那一刻就知道是秦家的大少爺出聲了,只是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會站在輿論的對立面,支持一個已經紅到黃徹底的明星。
慕容羽此前和李嫣然有過幾次會面,雖然從沒有說過話,但此時見到一個女孩子站在輿論的中心點,四處都是刻意傷人的風言風語,作爲他們本性純真的個性,自然也是看不下去的,便也跟着開口說道:“我們都看過她演的電視,雖然有些欠缺演技,甚至念臺詞也有些尷尬,可她對於演戲的認真,我想在座的都是知道的吧?而且,這位女士。”
他將目光看向站在導演身側的那位女明星,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可聽說,你的替身很多,都可以組成兩支足球隊了,什麼打戲哭戲都是用的替身,而且更爲關鍵的是,有時候拍戲沒趕上時間,還都是摳圖吧?你好意思說李嫣然小姐耍大牌嗎?你的緋聞至今沒有斷過嗎?現在還敢在這裡帶別人的節奏?不怕輿論的關注點都在你的身上嗎?”
李嫣然頓時感到無比的感動,這就好比是你在漩渦中心的時候,正感到遍體生寒一陣絕望的時候,有人伸出手拉了你一把,並且給了你一牀被子,還幫你擋住了漩渦。
衆人頓時驚訝不已,剛開始有人不信這是慕容家的兩個後生出來了,可是剛剛纔和他們喝酒的企業家此時也站出來說話道:“慕容家的兩位公子說的對,我們沒必要看問題這麼片面,何況剛纔秦大少說的也是對的,這是派對,不是八卦場合,我們還是說點正事吧。”
原本氣勢洶洶還想要多踩一腳的女明星頓時面紅耳赤,剛剛佔得的優勢瞬間便蕩然無存,此時只想趕緊找個藉口離開,而秦淮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她。
這麼有心機的女人,這次放過之後,下次只有有機會,還是會對付李嫣然的,只能先讓她吃點苦頭長長記性。
於是衆人便看到一向被人稱爲花花公子的秦淮義正言辭反駁完之後,居然直接走向了李嫣然,在她的身邊站立了一會兒之後,又緩緩的開口說道:“要是這位小姐對這位李嫣然小姐有意見的話,我覺得還是要拿出自己一部代表作纔是,比如演過什麼電視或者是有什麼作品和大家分享一下,當然,沒有的話也沒關係,趁着現在大家都還不認識你的時候,趕緊回家練練去吧!”
女明星的臉色漲的通紅,可又無可奈何,這裡畢竟是商業上的人居多,她本就沒有什麼好的人緣,在那些明星面前也只是混個臉熟罷了,根本就不會替她講話。
更爲讓她羞恥的是,這個導演此時不知道什麼緣故,居然主動和她隔開了一個距離,這便直接讓她暴露在了衆目睽睽之下。
“好,你厲害……”她咬着牙說完,頭也不迴轉身走掉。
衆人見熱鬧散去,也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各自忙着自己的社交去了。
導演摸了摸鼻頭,他根本就沒有想到李嫣然居然還會和商業上的人關係這麼好,在這麼關鍵的場合下出手幫她。
“你看,這女一號的事情……”導演最終還是厚着臉皮問道。
李嫣然搖了搖頭,乾脆利落的說道:“我再考慮考慮吧。”
導演只好苦笑着點頭,然後看了秦淮和慕容卿慕容羽一眼,也藉故離開了。
等衆人都不再看這邊的時候,李嫣然終於是長舒了一口氣,感激的對秦淮說道:“謝了,要不是你,我還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秦淮也笑了,很是開朗的回道:“舉手之勞而已,何況對於這些跳樑小醜,從來都是看不慣的,就算今天在這裡的不是你,我想還是會忍不住吐槽幾句。”
李嫣然忍不住笑了,而身後的慕容卿和慕容羽也跟着笑了起來。李嫣然和他們一一打過招呼,才知道他們這次來也是爲了參加派對,正好可以藉着這個機會能夠讓他們多一些社交經驗。
當說到李嫣然爲什麼在這裡的時候,她的眼神便暗淡了下來。
本來還有一個樂隊,但是因爲樂隊裡的成員關係,已經分崩離析了。這其中的矛頭其實還是因爲她,兩個成員要追自己,所以她爲了不傷害樂隊的其他成員,便主動退出了。
選秀的決賽還沒開始,這個樂隊就已經宣佈結束了。
秦淮聽完之後一直在深思,李嫣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更不敢主動去打擾他。
慕容羽和慕容卿倒是和李嫣然熱絡的聊了起來,之後這場派對便平穩的過去了,中間並沒有多餘的插曲。
只是另一邊,原本也要出現在這場派對之中的楚家卻是連邀請函都沒有收到。要知道,就算北海市變天了,但他們在北海市的行徑依舊是可以一手遮天,不管是大大小小的 場合,要是沒有楚家的存在,根本就沒有辦的成功的。但是這一次,除了衆多的商業大佬齊聚之外,連演藝圈的人都參與進來了,唯獨沒有楚家的人。
剛剛纔算正式迴歸楚家的紀晨希不知道從哪裡喝多了酒,一到家,便開始大發雷霆。
那些下人都知道自己的姑爺是個什麼樣的狠角色,不僅不敢來勸,甚至連聲音都不敢出。
楚輕語看着他直接把茶壺摔在地上,想着晚上要是自己的父親回來看到這一幕,肯定免不了大發雷霆,所以想攔着紀晨希一下,但是沒有想到剛剛靠近,便被他直接推到在地。
傭人們想要上前扶起她,只見她直接揮了揮手,示意那些人忙自己的事情去,然後才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冷笑道:“你除了喝了點酒外在家裡撒酒瘋,還會做什麼?”
紀晨希搖搖晃晃的衝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頭髮,惡狠狠的說道:“怎麼?幾天沒有讓你服侍我,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你看看現在的楚家!像什麼樣子!在外面但凡有一點牌面,今天和我喝酒的那些朋友也不會說三道四!你知道他們說什麼嗎?”
楚輕語想要掙脫,但是他用的力氣極大,幾次都沒有成功,索性就讓他們這麼抓着了,一字一句的回道:“你那些叫做朋友嗎?狐朋狗友而已,你出事的時候他們有管過你嗎?還不是我們楚家在幫你擦屁股!”
啪!
這一巴掌結結實實的打在了她的臉上,本來細皮嫩肉的臉上瞬間浮現出了五個手指印,紀晨希不依不饒的喊道:“狐朋狗友也比你們這些僞善人強!他們一點也沒有說錯,楚家有我的時候是一頭狼,沒我的時候就是一羣狗!在外面誰都可以欺負!誰都可以騎在你們的頭上!人家還嫌棄我們撒的尿臭!嫌棄我們沒有把北海市這個渠道口看護好!”
楚輕語眼睛通紅,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些傭人已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因爲此刻楚老爺子已經回來了。
看到大廳一片狼藉,而自己的女婿正醉醺醺的瞪着自己的女兒,還能清晰的看到她的臉上有鮮紅的五指印,當場渾身氣血上涌,一手捂住胸口,鮮血從口腔裡噴了出來……
“老爺!老爺……!”
“爸!爸!……快叫醫生!叫醫生啊!”
紀晨希冷笑着看着已經一團亂的楚家,看,沒有我不行吧?
……
這一晚,楚家大亂,原本楚家上下的人都以爲,只有自己的姑爺回來之後,楚家才能擺脫陰霾,可他在剛剛回來的第一天,就把自己的老丈人氣進了搶救室。
這一晚楚輕語三次上了天台,站在七樓的天台上往下看去,車水馬龍好不熱鬧,心裡卻早跟着自己的父親進了搶救室之後涼透了。
沒有人知道,當初她最想要得到的,恰恰是整個楚家的,而現在,她對那些並不在乎,只想好好守護楚家,可依舊做不到。
她的一隻腳已經跨了出去,可這個時候,口袋裡的電話卻響了起來,把她嚇了一個趔趄,好不容易穩住身形之後,看了眼手機上的來電顯示,便直接掛斷了。
沒想到電話一直響個不停,紀晨希這三個字看起來卻無比的刺眼睛。也不知道是鬼使神差,還是最後想再聽一聽他說的話,就這麼直接在天台上接了起來。
電話另一端的紀晨希已經無比的煩躁,但是當電話接通的那一刻,還是稍微冷靜了一些,只是語氣還是無比冷漠的問道:“你在哪裡?”
楚輕語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握着電話眼淚就流了下來,喉嚨哽咽着說不出話來。
“有……有什麼事嗎?”最終,還是忍不住輕輕的哭出聲來。
紀晨希有些呆愣住了,他忽然聽到那邊的風聲很大,下意識的便說道:“你現在在哪裡,我去接你。”
楚輕語握着手機,一字一句的說道:“不用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電話另一端的紀晨希不知道是什麼表情,但此時他也知道了情況不對勁,因爲那邊傳來的聲音,正是從高處才能傳來的空曠的聲音,關鍵是風聲幾乎掩蓋住了她抽泣的聲音。
楚輕語直接將電話掛斷,看着高樓下的人羣,無法想象自己縱身一躍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是又不得不這麼做,因爲她覺得這輩子似乎就這麼直接過去了,甚至連最簡單的歡愉都沒有經歷過。
有些事情終究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的,她忍辱負重這麼久,也終於支持不住這暗無天日的人生了。
不過此時,在她的身後小門處,一個人輕笑出聲,淡淡的說道:‘我以爲是誰呢,原來是楚家的大小姐啊,怎麼,這麼想不開?’
葉雨茜倚在門邊,看着楚輕語的身形在風中搖搖欲墜,不由的有些憐憫。
楚輕語回頭看去,見是葉雨茜,雖然沒有見過幾面,但是經常聽紀晨希提起,所以還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楚輕語輕輕的擦拭完眼淚,低聲問道。
“嗯,這是個好問題,我也想問問你,你怎麼會到天台,哦,難道是想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