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阿姨在旁邊見,輕輕的扯了扯劉思思的衣袖,衝着她搖了搖頭,見她側耳過來,忙湊過去說道:“哎呀,劉小姐啊,不如見了陸先生以後,再當面告訴他也不晚啊,這件事情恐怕白小姐自己也不知情啊,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們又怎麼會知道呢?”
劉思思搖了搖頭,說道:“管家阿姨,你放心,這件事情不關你的事。”
說完,劉思思對着電話那頭的陸易開口說道:“醫生說,白小姐腹中的胎兒由於受了驚嚇, 沒有保住,已經動過手術了,陸先生,對於這件事情我很抱歉。”
電話那頭的陸易已經呆住了,說道:“什麼胎兒?劉思思,你到底在說什麼蠢話?”
他的聲音猛然一變,驚叫道:“你是說白若溪有了我的孩子?這不可能!”
劉思思還沒來得及問怎麼個不可能,電話就被掛斷了,手機裡面傳來嘟嘟嘟的忙音聲。
劉思思神色一陣默然,苦笑着對管家阿姨說道:“這下有得玩了,管家阿姨,對不起,今天真的是麻煩你了。”
管家阿姨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傻孩子,你在說什麼傻話,哎呀,陸先生怎麼就把電話給掛了呢,劉小姐啊,你說陸先生到底是什麼意思啊,他會過來探望白小姐嗎,要是他問起孩子的速與, 我們又該怎麼對他說起啊,劉小姐,你說我們今天這是怎麼回事啊,哎呀,白小姐真是作孽喲。”
說完,管家阿姨又是一陣嘆息不止。
劉思思搖了搖頭,對着管家阿姨說道:“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白若溪自作自受,我們一不知道她懷有身孕的事情,二來,是她自己污衊在先,三來,陸先生不是那種不分青紅皁白的人,管家阿姨,你不用擔心那麼多事情。”
管家阿姨聽了劉思思的勸,卻更是憂愁了,直愁得眉頭緊皺。
劉思思輕輕拍了拍管家阿姨的肩膀,對她輕聲說道:“管家阿姨,我們先去病房看看白若溪白小姐吧,她一個人在病房裡,雖然有護工在,但到底不是什麼熟悉的人,我們先去看看她,萬一陸先生來了,我們有什麼說什麼就是了,反正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除了接受它還是接受它,你說對嗎?”
管家阿姨搖了搖頭,說道:“劉小姐啊,你是年輕啊,可千萬不能抱着這種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想法,萬事都有個因由起原的,劉小姐你可萬萬不能任由白小姐亂說啊。”
劉思思見管家阿姨處處爲她着想,心頭一暖,想起自己遠在國外的爸爸媽媽,想着,心裡便有些微酸,她的爸爸媽媽在家的時候把她當成個寶貝一樣寵着,如果知道了她在外邊這樣被人家欺負,還不知道該怎麼心疼呢。
劉思思心頭的話,不知道對誰說,一肚子的委屈也不知道該 往哪裡倒纔是好,對於管家阿姨的微薄好意,竟然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
她想着,如果陸易到醫院裡來,怪罪管家阿姨的話,她就把事情攔到自己的身上,說什麼也不能讓管家阿姨愛委屈的。
劉思思和管家阿姨站在醫院的長方形走廊裡,這裡人來人往,到處都 是病人。
因此,她們也沒有過多的交談,只是略略寬慰了彼此幾句,就往那白若溪的病房走去。
她們到的時候,白若溪已經睡了過去,年輕的特級護工見她們進來,還伸出食指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管家阿姨忙悄聲問道:“白若溪小姐怎麼樣了?”
特級護工說道:“白若溪小姐疼得厲害,醫生給她打了麻藥,剛已經睡了過去。”
又不放心的囑咐道:“就讓白若溪小姐先睡一會吧,你們可別打擾她了,聽醫生說,她的身體剛剛動完一個手術,正是需要休養的時候呢。”
特級護工善意的提醒,讓劉思思收回了正欲往病牀前走的腳 步。
卻見那特級護工笑着說道:“沒關係的劉小姐,你輕手輕腳的過去看一眼還是可以的,就是千萬不要大聲說話,也不要發出大的聲響,以免打擾到白小姐休息可就不好啦。”
劉思思默默的點了點頭。但還是沒有擡步上前。
管家阿姨嘴裡小聲哎呀了一下,側身走上前去,在白若溪的病牀前看了一眼,說道:“白小姐啊,你可一定要好好休養啊,這剛動完手術的身體,可是經不得一點折騰的,可千萬不要再鬧脾氣了啊。”
待她說完走過來,劉思思忍不住問道:“管家阿姨,你在對她說什麼呢?白若溪聽得見嗎?”
管家阿姨嘆息一聲,說道:“她睡覺了應該是聽不見的吧,只是我不說心裡難受啊,劉小姐啊,你說,白小姐剛來的時候多好的一個人啊,怎麼忽然間就變成這副樣子了啊?”
劉思思笑了笑,也嘆息道:“是啊,誰又能想得到呢?”
管家阿姨接着又嘆了口氣,兩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特級護工剛從病牀出去拿藥去了,應該不可能是她,管家阿姨和劉思思對視一眼,說道:“我去開門,應該是陸先生趕了過來。”
誰知道管家阿姨打開房門一看,來人並不是陸易,而是醫生到了查房的時間了,過來查房的。
劉思思說不上來心裡是鬆了一口氣還是提着一口氣,她是既想要陸易早點來,又擔心他過來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索性希望他乾脆不要來。
對於白若溪本人,劉思思一開始很是討厭她的,可是現在躺在病牀睥人也是她白若溪,她倘若還埋怨別人,便有些多少說不過去了。
劉思思心道,這白若溪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看上去長得柔柔弱弱的,誰知道她鬧騰起來不比誰差到哪裡去呀。
轉念又由白若溪身上想到今天的這一場鬧劇,她心裡就不明白了,白若溪今天折騰的這齣戲,目的到底是爲了什麼,倘若是爲了陸易而爭風吃醋,那這代價也未免太大了吧。
如果不是爲着這個,那又是爲了什麼呢,白若溪是個沒什麼頭腦,一心只想着愛情的女人,對於劉思思來說,她這樣自然是看不上眼的。
劉思思出身良好,畢業的好校也不是什麼普通的學校,她家人爲了讓她能考上國外的名校,自然也是很下了一番功夫的。
對於白若溪的一些舉動,劉思思時常覺得看不懂,有些看懂了,卻又覺得沒必要像她那樣去做。
這可能就是兩個人一直針鋒相對的原因吧。
醫生查完房,見劉思思站在病房裡,覺得她應該就是病人家屬了,便很自然的對着她交待道:“病人的傷口處儘量不要沾水,兩天飲食上注意一下,不要過食辛辣刺激食物。”
劉思思沒有多說什麼,而是點了點頭,說道:“好的,醫生,麻煩你了。”
醫生走後,管家阿姨對劉思思說道:“劉小姐啊,你的脾氣可真好,居然耐得下心來聽醫生的囑咐,這就叫以德報怨。”
劉思思啞然失笑,默默搖了搖頭,說道:“管家阿姨,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偉大,只不過白若溪現在是個病人,我不想跟一個病人多加計較,如果我有哪裡做的不對的地方,還希望你直接告訴我。”
管家阿姨推辭道:“哎呀,劉小姐啊,你這說的哪裡的話嘛,你真的是太客氣了,搞的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啊。”
劉思思淡淡一笑,還沒來得及說話,便又聽到一陣敲門聲。
劉思思快步走過去,還沒來得及把手放到門把手上,就看到門從外邊打開了。
而那門外站着的,正是陸易。
陸易看了劉思思一眼,神色中猜測不出來什麼東西,等他走進病房,劉思思這纔看到陸易身後緊跟着的特級護工。
那特級護工兩個手上提了兩個藥籃子,光看着就覺得一定是沉甸甸的。
劉思思見她提的吃力,趕忙伸手接過她右手邊上的那一隻藥籃子,那特級護工也沒跟她客氣。
剛一接手,劉思思便覺得手中一沉,連忙兩隻手托住,心裡想道,一個籃子都尚且這麼沉,兩個籃子那該有多沉哪,也虧得她小小年紀,也提得動這麼重的東西。
特級護工進了病牀,把領來的藥物整整齊齊的碼放在病牀旁的玻璃櫃裡。
這才轉頭輕聲對劉思思剛纔的行爲道謝,就道:“剛纔還真是要謝謝你啊劉小姐。”
這個特級護工,是劉思思在等候白若溪出急救室的時候安排的,因此特級護工對劉思思很是客氣。
劉思思搖了搖頭,說道:“一點點小事,你不需要掛在心上。”
那特級護工仍然是對着劉思思謝了又謝。
劉思思心裡掛念着陸易待會還不知道會如何反應,對她的道謝並不怎麼放在心上。
劉思思雖然擔心陸易看過白若溪後,還不知道怎麼發脾氣呢,卻沒有跟到裡面去,只在病房門口站着。
過了大概三五分鐘的時候,管家阿姨悄聲悄腳的走了過來,對劉思思輕聲說道:“劉小姐啊,陸先生說是讓你進去呢。”
劉思思一愣,問道:“管家阿姨,陸先生的心情怎麼樣?”
管家阿姨搖了搖頭,扭頭潰着坐在白若溪病牀前的陸易呶呶嘴,說道:“不是怎麼看得出來哦,你是知道的,陸先生向來都喜怒不形於色的一個人啊。”
劉思思胡亂點了點頭,說道:“謝謝你,管家阿姨,那我就先進去了。”
管家阿姨嘴中又哎呀了一聲,到底還是操心她,便站在病房門口。以待見勢不對,好上去相幫她。
劉思思與陸易的見面相當的平和,並不有管家阿姨所預想的那樣劍拔弩張的樣子。
陸易坐在病牀邊,一手握緊白若溪的手,見劉思思走過來,態度平和的說道:“你來了。”
劉思思點了點頭,見陸易並沒有看自己,開口說道:“我來了,陸總。”
這回陸易總算是注意到她對自己的稱呼變化了,只是微笑着說道:“可別叫我陸總,陸總 這個稱呼我可當不起,我又不是你的上司,還和之前一樣,喚我陸先生就可以了。”
劉思思神色自若,說道:“只是個稱呼,陸總何必這樣大驚小怪呢。”
陸易點了點頭,說到:“不錯,只是個稱呼而已。”
陸易看了劉思思一樣,神情暗淡的說道:“今天的事情,我已經調查清楚了,確實中白若溪不對,等她過兩天身體好些了,我讓她跟你賠禮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