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蔚藍從見到陸承佑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不喜歡她,相處一個多月,她更加確信,他對她的討厭要比她想象的要深。
同一屋檐下,兩人就如同陌生人,他從不和她說話,注視她也以着一種鄙夷不屑的目光,她害怕他,更沒有足夠的勇氣親近他。
文琴把這一切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她不是沒有想過辦法讓兩個孩子親近,但是結果總是陸承佑越發的討厭何蔚藍,而何蔚藍越發的害怕陸承佑,甚至離好遠看到他,小身子就哆嗦。
文琴知道自己的兒子本質上不是個壞孩子,之所以這樣對待何蔚藍,大部分的緣故是因爲上一輩的恩怨。
陸子宵離家十年,誰受到的傷害最大?陸承佑。
兩歲便沒了父親的疼愛,十年來又親眼看着自己的母親飽受相思之痛,還要時刻承受着下人們的種種流言風語,十
年的浸染,或許他的骨血裡已經根植了無法抹掉的怨恨,對自己父親的怨恨,對那個搶走父親的女人的仇恨。
作爲父母,他們卻無法責怪兒子,因爲這一切都是他們自己造成的。
剎車聲將文琴拉回了現實,她站起來去迎接兒子。
“佑兒。”
陸承佑卻是看也沒有看她一眼,直接走進屋裡,倒了一杯水喝下,徑直上樓去了。
文琴看着兒子的背影,心裡有些怒火,不過想起前些時日陸老爺子的教訓,笑了笑說:“休息會兒,吃飯叫你。”
金嫂見狀安慰的拍拍文琴的背,文琴傷感的嘆了一聲:“他是我的兒子,我怎麼會不愛他,可是你看他那一副拒人
於千里之外的模樣。”
“夫人別擔心,少爺還小,時間長了,他會明白夫人有多麼愛他。”
“哎,希望如此。”
何蔚藍寫完作業,忽然想到什麼,然後從書包裡拿出成績單跑出去,卻正好撞上回房的陸承佑。
陸承佑看着前面那個見到他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女孩,目光一點點的狠下去,然後走過去,
何蔚藍悄悄的把身子往牆邊靠了靠,低着頭,緊張的握着手裡的成績單。
陸承佑原本是想像以前那樣是她爲無物的直接走過的,卻在擦身而過的瞬間,看到了她手裡的紙張,忽地就停下來了,眼尾掃到她的身子因爲自己的停頓而瑟縮了一下,他冷冷一下,轉身面對他。
何蔚藍緊貼着牆,低着頭,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罰站的孩子,身體呈現一種高度緊張的狀態,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顫抖得厲害。
“哥、哥哥。”
陸承佑冷笑一聲,“哥?你還真敢叫啊!我告訴你,不要以爲他們對你好,你就真的以爲自己是陸家小姐了,在我
眼中,你連一隻看門狗都不如。”
何蔚藍很傷心,他不喜歡她就算了,爲什麼還要罵她連狗不如,她小聲的辯解。
“我不是……啊!”
她的話還沒有說話,一陣劇痛便從頭頂處傳來,逼迫她不得不擡起頭。
“還敢頂嘴?!”
陸承佑看着她痛苦的模樣,心裡直覺得高興,便使勁的扯着她的頭髮,疼得何蔚藍眼淚都出來了。
“不要,好疼,我錯了,哥哥,求求你放了我。”
“叫我少爺。”陸承佑更正道,“你和下人沒什麼區別,更不配喊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