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淋了雨,何蔚藍病了,睡睡醒醒了兩天,到第三天的中午纔算真正醒過來。李嫂最高興了,開始的時候,她真擔心小姐這一病會出什麼事,要知道她的身體狀況,精神狀況是多麼的糟糕。還好,她挺了過來,出人意料的很快的甦醒過來了。
從她醒的那一刻,李嫂就開始忙碌,準備各種營養餐,奇怪的是,生病之前,何蔚藍幾乎不吃什麼東西,醒來後很聽話,乖乖聽話,偶爾還會笑上一兩下,只是還是不願意說話,不過這已經讓李嫂很滿意了,至少她不用再爲她的性命時刻擔憂着了。
一碗粥喝下來,何蔚藍有些累,她朝李嫂笑笑,李嫂明白她的意思,扶她躺下,蓋好被子。
“休息吧,明天再掛一瓶藥水,小姐就好了。”
何蔚藍點點頭,閉上眼。李嫂欣慰的笑笑,端着碗走出去。走到門口,剛要開門,門被打開了。
“先生!”
陸子宵做了個手勢,要她噤聲,伸頭看了看屋裡,走出去,李嫂跟出去。
“小姐怎麼樣?”
“好了很多,能吃飯了,也開口說話了,精神狀態也好了很多。”
李嫂將何蔚藍幾天來的變化一一說出來,看到陸子宵臉上表情一鬆,她一停頓,略顯遲疑。
“怎麼了?”
陸子宵見她欲言又止,問道。
“只是,只是小姐睡眠不好,總是被噩夢驚醒。”
陸子宵好一會兒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最後看了看房裡一眼,嘆息着。
“那就讓她多休息會兒吧!我明天再來看她。”
第二天早上,李嫂正準備送飯菜上去,何蔚藍走了下來,顯然是因爲病剛好的緣故,她看起來還很虛如,腳步也很漂浮,好像隨時都會摔倒一般,李嫂大驚,放下托盤,跑過去扶住她。
“小姐,您身體還很虛弱,怎麼下*了?需要什麼說一聲就行了!”說完就要扶她望房間裡走。
“不,不用。”
何蔚藍停下喘口氣,笑笑,“我沒事,可以的。”
“怎麼可以呢,您看您都……”
李嫂急着扶她進去。
“李嫂,您去幫我叫輛車,我要去趟陸宅。”
“陸宅?”
李嫂愣住,不知道她爲什麼要去陸宅,老爺不是說沒他的允許,她是不準踏進韓宅一步的嗎?
“可是,老爺會允許嗎?”
“你不用擔心,爺爺不會責備你的。而且這麼長時間沒見琴姨了,我也想去看看琴姨。李嫂,你去叫車吧!”
何蔚藍掙脫她的手,走下去。
李嫂還想說什麼,但見她的態度很堅決,又不想惹她生氣,想了想,還是給那邊打個電話比較放下。
“是,小姐。”
李嫂想陪着過去的,被何蔚藍攔住,到達韓宅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後。
杜遠等在客廳裡,看到她,站起去迎。
“小姐。”
她笑着禮貌的回道:“杜叔。”
“您來之前可以先打個電話,我可以去接您。”
“不用麻煩了,只是小病,我已經好了,沒什麼的。謝謝杜叔的好意。”
笑着說完,眼睛瞟了瞟樓上,“爺爺在嗎?”
“老爺在書房。”
杜遠先走上樓,何蔚藍深吸一口氣,也跟了上去。
陸老爺子正在書房裡寫字,陸子宵也在書房裡,神色凝重的坐在沙發上,見到何蔚藍進來,有些緊張的略微起了起身。
何蔚藍不意外看到他,笑着一一禮貌的問過,“爺爺,陸叔。”
她能主動來這裡已經讓他驚訝了,現在看到她鎮定自若的神情,陸子宵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感覺不到一絲喜悅,相反的,更多的愧疚和自責。雖然他們的出發點是好的,但畢竟也是在強迫她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
“哦,來了,過來過來,坐在這裡。”
陸子宵招呼她坐過去,仔細的看了看她的臉,擔心的問:“身體好些沒?坐了那麼遠的路,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
服?”
何蔚藍的臉是一貫的略顯蒼白,此刻帶着些病好的疲倦,眉宇間的愁悶又加重了幾分,笑起來明顯的是在安慰人:“已經好了,對不起,讓您們擔心了。”
她說這話是真的覺得抱歉,最近一段時間,雖然她整日窩在別墅,但也隱隱約約聽到些事情,不僅陸家內部,公司
也出現了問題,爺爺陸叔肯定爲此事操碎了心,而她不幫忙就算了,還要雪上加霜,看看他們那彷彿一下子蒼老幾歲的面孔,她怎能不覺得心痛,不覺得自責?
陸子宵嘆息一聲,拍了拍她的手,“我們是一家人,哪裡來的那麼多的客套,你是我女兒,父親擔心女兒,天經地
義的事,不要覺得抱歉。”
何蔚藍在來前告誡自己,無論如何是不能表現脆弱的,可是此刻,她忍不住,眼眶像是灌進了一瓶辣椒水,火辣辣
的。陸子宵感到她的手在顫抖,望過去見她正閉眼忍着哭,也沒再說什麼。
一篇子寫完,陸老爺子放下筆,拿起茶喝了一口,走到窗前的搖椅上坐下。
陽光正好,透過偌大的玻璃窗傾灑進來,將他全部籠罩,地上投下一條長長的影子。
何蔚藍望着那陽光中的老人,老人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神色凝重。
她不敢打擾,靜靜的等着,那種感覺不再是害怕恐慌,反而是一種與以往不同的感覺,就像是一個遲暮的老人看夕
陽西下,那種淒涼蕭索的感覺。
“對不起。”
不自覺的這三個字就說了出來,她站起來又跪了下去,低下頭,“我知道錯了。”
“藍藍。”
陸子宵叫了一聲,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伸出去扶她的手也停在半空,只覺得鼻子發塞。
陸老爺子站起來,放下杯子,走過去,扶起她。
她眼眶含淚,“爺爺。”
“什麼也不要說了,爺爺知道,爺爺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是陸家永遠的好女兒。”
“爺爺。”
她聽到他沉沉嘆息聲中夾雜着一絲輕鬆,看到佈滿皺紋的臉頰浮出一抹微弱的欣慰笑意,她也笑了,哭着笑了。
何蔚藍來到病房,文琴正望着窗外不知道在看着什麼,蒼白消瘦,再也找不到以前圓潤富貴的影子,她眼睛一熱,顫抖着叫了一聲:“琴姨”
文琴慢慢轉過頭來,無神的眼睛停在她的臉上,好久,流下淚來,她伸出手,呼喊着:“孩子,過來。”
何蔚藍跑過去,緊緊的抱着她,兩人哭作一團,文琴的情緒更顯得激動,又不聽的責罵着她。
“傻孩子,早這樣不就好了,爲什麼就是不肯聽我們的話,難道我們還會害你嗎?”
“對不起,琴姨,對不起……”
她哭着搖頭,抱緊她,琴姨消瘦了很多,都是她害的,都是她害的。
“我的藍藍啊,傻丫頭,你叫琴姨該拿你怎麼辦,爲什麼誰不喜歡,偏偏是佑,真實孽緣,孽緣啊!我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
陸子宵似是害怕她因爲情緒激動而口無遮攔,連忙出聲制止她。
“文琴!”
文琴一愣,隨即轉移話題,拉起何蔚藍笑道:“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
何蔚藍笑着擦擦眼淚,點點頭,看到桌上的藥。
“琴姨,我來餵你吃藥。”
文琴高興的點頭,吃下藥,又吃了一個何蔚藍爲她削的蘋果。
一個下午,臉上都帶着笑。醫生進來看到這種情景,大爲贊同,說心情好,有利於病的好轉,還希望何蔚藍能夠經
常過來看看。
何蔚藍微笑着點頭:“是,我會的。”
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理應由她承擔一切責任。
何蔚藍想留在醫院陪着琴姨的,陸子宵擔心她的身體,等到琴姨睡着了,把她送了回去。
“藍藍,難爲你了,還有,謝謝你。”
何蔚藍轉頭看過去,他臉上的笑意很明顯,這也許是他幾個月來綻放的第一個笑容吧!
她心裡一揪,“陸叔,應該是我說對不起纔是。”
陸子宵笑出聲,開始的時候是低低的笑,慢慢的,變成開懷大笑。
“藍藍,陸叔今天很高興。”繼而又停住,“雖然我這樣說,對你而言,可能比較殘忍,但是,”陸子宵握住她的
手,眼睛裡浸滿祈求的堅定,“你要相信我們,我們是真的爲你們好。”
何蔚藍看了他好一會兒,笑了,點點頭。
“我知道,所以更要謝謝你們。”
陸子宵笑笑,揉了揉她的頭髮,“嗯。今天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
何蔚藍推門下車,一隻腳剛邁出去,想到什麼似地又轉過頭來。
陸子宵問:“怎麼了?”
“陸叔,公司的事你不要太操勞了,要注意身體。”
陸子宵一愣,隨即點點頭,“我知道了。好了,快進去吧!”
李嫂心情很好,當然也是因爲何蔚藍的心情看起來很好。
在何蔚藍起*洗漱的空,她就哼着黃梅調去整理房間,小姐的房間一向整潔乾淨,只需要疊疊被子就可以了,被褥
是全面的,觸感極好,綿軟柔滑,她得好被子,看到枕頭上有些褶皺,就去用手抻抻,剛摸到就感到一股涼涼的感覺,好像是溼的一般。
若是溼的痕跡,應該可以看出來的。
她疑惑,又摸了摸,真的是溼涼的感覺,而且整個枕頭都是溼的,難怪她看不出來。
天氣這麼涼,不會是汗溼成這樣,難道是淚水?!
“李嫂,你怎麼了?我看你站在那裡好一會兒了。”
何蔚藍洗完走出來,就就看到她摸着自己的枕頭呆呆的發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哦,小,小姐,沒,沒什麼。我,我只是在想,天氣越來越涼了,我要不要再給小姐換雙厚些的被褥。”
李嫂被她嚇了一跳,吞吞吐吐的說着,又慌忙着整理已經很平整的*單。
“我這是剛換的啊,李嫂。”何蔚藍笑了。
“啊,是,是嗎?您看,年紀大了,容易忘事。小姐,下去吃飯吧,已經都準備好了。”
“好,你先下去。”
何蔚藍提着飯盒來到醫院,可能是因爲昨天太高興的緣故,文琴睡得很沉,到現在還沒醒,何蔚藍不想打擾她,便放下飯盒,走了出來,在花園裡轉了起來。
清晨的風有些寒冷,帶着消毒藥水的味道。
她在外面的草地上走了幾圈,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想往病房裡走,忽然一陣風吹來,腳下刮來一張報紙,特大的
版面刊登着一張再熟悉不過的容顏,她彎腰拾起來,在瀏覽的同時,手開始顫抖,看完了很久還是一副呆呆的樣
子,像是被什麼嚇到一般。
一個路過的護士好心的問道:“小姐,你怎麼了?臉色很蒼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沒事,謝謝。”
何蔚藍笑笑,想起還在病房裡的琴姨,轉身走了回去。
文琴發現了她的不對勁,時不時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就問:“你有心事?”
“哦,沒,沒有。”何蔚藍否認,看了看外面,笑道,“琴姨,外面太陽很好,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晚上回去的時候,何蔚藍就開始四處的翻報紙雜誌,一副很急的樣子。
李嫂疑惑的皺眉,“小姐,您翻這些報紙雜誌做什麼?”
“李嫂,最近幾期的報紙雜誌放在哪裡了?”
李嫂想了想,“最近幾期?哦,我沒有訂啊!”
何蔚藍一頓,“爲什麼?”
“因爲報紙雜誌都是爲少爺訂的,少爺不在,小姐你也不看,我也看不懂,所以就沒有再訂。小姐,怎麼了?是不
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沒什麼,我累了,想休息了。”
何蔚藍臉色恍惚的走上樓,任誰看了,都會知道一定發生什麼事了。
佑竟然被踢出了董事會!!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她竟然一點兒都不知道!
何蔚藍躺在*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最後還是拿起手機,撥通電話。
“明哥哥,你現在有空嗎?”
“你怎麼了?聲音不對啊!”
“明哥哥,你在哪裡?我去找你。”
“現在?時間很晚了……”
“嗯,對,很急,我現在就見到你。”
她說得斬釘截鐵,不留給他絲毫拒絕的餘地。
明軒沉默了一會兒,道:“深夜。”
“好,你等着我,我現在就過去。”
她掛斷電話,快速的穿上衣服,爲了不讓李嫂發現,她輕輕的走下去,每一個動作都很輕。
走出大門了,便跑得快了,攔了個的士,就往市區奔去。
何蔚藍幾乎是衝進去的,臉色白得厲害,腳腳步踉蹌,明軒嚇了一跳,忙起身扶住她。
“藍藍,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車開得太急了,有點頭暈。”
何蔚藍坐下來,喝了杯熱茶,頭暈噁心的感覺才稍稍好轉了些。
明軒在她的對面坐下,見她的臉色不好,忍不住的擔心的就責怪了兩句。
“什麼事情這麼着急啊,非得這麼晚要見我,你一個人來,要是出事了怎麼辦?”
何蔚藍放下茶杯,直截了當的問:“佑在哪裡?”
明軒一愣,隨即失望的搖搖頭。
“不知道,我也已經很長時間沒見到他了。”
“我不相信,你們是好朋友怎麼會不知道他在哪裡?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何蔚藍說話有些衝,顯然處在情緒激動中。
“你先不要急,聽我慢慢說。”
明軒擔心她的身體,忙勸着,又倒了杯熱茶給她。
“我也已經半個月沒見過佑了,找遍了能找的地方,但是沒有任何消息。”
“那他會去哪裡了?”
“呃……”明軒愣了愣,笑了,“可能是有些事情要處理,走得太急,沒來得及告訴我們,你別擔心,應該很快就
會回來的。”
何蔚藍一看就知道他是在敷衍她,很氣惱,從包裡翻出報紙,放在他面前。
“你知道的吧?”
“什麼?”明軒拿起報紙,臉色隨即一變,“藍藍。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他不在家裡,甚至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裡,你叫我怎麼能不擔心?你看看,這報紙上……”何
蔚藍急慌得說不出話來。
“好好好,先別生氣。藍藍,不是和你說過了,不要相信任何事,只要相信佑就行了嗎?”
“我相信,我相信他,可是,單相信就行了嗎?我甚至不知道他現在是否安全無恙!還有這則報道,如果他是因爲
我而被趕出董事會,我怎麼可能會心安?再說現在……”
明軒突然打斷她,神情有些煩躁。
“集團的事與你無關,你好好等着就行,不要胡思亂想。”
何蔚藍也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過了,低下頭不再吭聲,半天,才囁嚅着道:“我只是想見見他。”
明軒嘆息一聲,表情甚是無奈,“不是我不幫你,我是真的不知道佑在哪裡,但是我想……”他停頓一下,看了看
何蔚藍,略微遲疑,何蔚藍擡頭望她,目光急切,“明軒,你倒是說啊!”
“我想他應該是被軟禁了。”
何蔚藍手一抖,差點打碎杯子,“軟禁?!”
明軒沒有說話,神色凝重。
“是誰?是誰把他軟禁起來的?”
何蔚藍心急火燎的問,問完便是一驚,“難道是。。。爺爺?”
明軒依舊沒有吭聲,而是站起來來到窗前。
夜色籠罩的城市,像是一片深海,什麼也看不清,即使有星星點點的燈火,也只是使得這城市看上去更加的朦朧。
何蔚藍只覺得心裡發顫,一股涼意從脊背躥升上來,明軒沒有回答她,她已經明白了,怪不得怪不得昨天琴姨向陸
叔提起哥哥時,陸叔一臉慌張,避而不答。
“我不知道事情會鬧得這麼大,爺爺他,他爲什麼要這麼做?他們是*,怎麼能說關就關呢。”
何蔚藍忽然站起來,來來回回的走了起來,嘴裡不停的自責着,語無倫次。
“都是我不好,要是早聽爺爺的話就好了,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了,是我的錯,我的錯……”
明軒扶着她的肩,搖晃着她,試圖讓她清醒,不要她胡思亂想。
“不是你的錯,你不要亂想,也不能因爲這點事就動搖了,要知道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這個時候你不應該脆
弱,而是要更加堅定。”
“不,不,是我的錯,我的錯,明哥哥,真的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就沒有那麼多的人受到傷害了,是我的
錯。”
“好好好,先不哭,別急,別急。藍藍,放鬆點兒,放鬆點。”
明軒不再強迫而是順着她,安撫着她,直到她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他扶着她坐下來。
“別擔心,佑不會有事的,不管怎麼說,他是陸家唯一的孫子,放心吧,一切都會好的。反觀是你,不要因爲被他
們的威脅退讓,否則佑的堅持就白費了,知道嗎?”
想是累了,何蔚藍睡着了,明軒看了看時間,很晚了,又不想打擾到她,便給李嫂撥了通電話,隨後又叫來邡昀陪
着她。
“怎麼回事?爲什麼哭得這麼厲害?”
邡昀一進來看到她紅腫的眼睛,問着,回頭見他一臉愁容,皺了皺眉。
“發生什麼事了?”
看到桌上報紙,拿起來看了看,也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她知道了。”
“也不算。”
“什麼意思?”
“她只知道佑離開了韓氏,但不知道離開的真正原因,而且還把罪過推在自己身上。”
邡昀無奈的搖搖頭,走過去,撫着何蔚藍的臉,“哎,傻丫頭,真不知道該拿你怎辦好。”
“看來這次陸老爺子是來真的了,若是佑再不肯稍稍低頭的話,這仗不知道還要持續多久呢。”
邡昀嗤鼻:“以陸承佑拿自大的性格,要他低頭,除非天下紅雨。要我看,他壓根沒有他所表現的那麼愛藍藍,或
許他對藍藍好真的是有別的意圖。像他那樣冷酷無情自私的人,我很難相信他會真的愛上一個人的。”
明軒知道她對陸承佑有着很深的成見,一句兩句不會讓她對他的看法有什麼改觀,索性什麼也不說。
“還沒聯繫到杜大哥嗎?”
邡昀把何蔚藍扶到*上,走出來,見他還沒有離開,就倒了兩杯酒坐了下來。
明軒搖搖頭,“沒有,但肯定的是已經離開這裡了。這個時候,陸老爺子是不會讓他和佑呆在一個城市裡的,應該
是去了美國。”
“去美國?難道還想去做什麼補救嗎?公司都被人家弄到手了,做再多也是無濟於事啊!”
邡昀越想越不能理解陸承佑的所作所爲,忍不住又開始嘮叨起來。
“這事要怪也只能怪陸承佑,誰叫他自持身高,以爲聰明絕頂,在沒有什麼把握的情況下,竟然將自己的股份全部
賣給了別人,這下可好了,別人又一轉手,這公司就眼睜睜的成了別人的了。哎,我真懷疑,你那朋友那腦子是不
是被驢踢了,就算是和陸老爺子抗衡,也不是這個抗衡法啊,他可也是陸家人啊!”
明軒已經熟悉了她嘲諷的語氣,聽了她這麼一說,還是瞪了她一眼:“昀昀!就算你再惱恨佑,也不該在這個時候
說這種風涼話,他是我的朋友,何況藍藍還在呢!”
邡昀不以爲意的撇撇嘴,轉而問道:“現在該怎麼辦?一個失蹤,一個被關,哎,我看,乾脆兩人分了算了,反
正……”
“昀昀!”
明軒煩躁的喝住她,臉上已有怒氣。
邡昀識趣的閉嘴:“好了,好了,不說了。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我留下來照顧她。”
明軒走了,邡昀走進裡屋,看着她纖弱的背,心疼的嘆道:“看,這就是你選擇的人,我真懷疑如果知道今天你
要承受這些,當初還會義無反顧的做這樣的選擇嗎?”
邡昀走過去,在她的身側躺下,抱住她。
“藍藍,我們都很擔心你,不管怎樣,你都要堅強下去啊!”
何蔚藍睜開眼睛,眼淚流出來,她必須咬着嘴脣,才能抑制住哭聲。
剛纔他們的對話她都聽見了,她從來沒想過,因爲她的自私,卻令陸家蒙受了這麼大的損失,包括那些受到傷害的人。
像她這樣壞的人,應該早就被趕出陸家了,還能留下來,是老天爺眷戀她,想給她一個贖罪了機會,她還有什麼資格去要求愛情和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