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書完。(我發現最後一章超時,數據顯示不出來,所以重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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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店門前,站着一個五官俊美的男人,他已在這靜立了五分鐘,要不是看他氣質高貴,衣着很有品味,花店小妹差點以爲他是來收保護費的黑、社會。ai緷贇騋
花店小妹,偷看了男人很久,越看就越入迷,直到花店的老闆娘,推了她一下,她纔回過神。
“這位先生,請問,你要買花嗎?”花店小妹,縮着頭,小聲地問男人鑠。
一直在靜默的男人,終於轉眸,看了她一眼,那像一潭靜海的眼神,幾乎令她腳軟心酥。
“給我一束解語花。”
男人緩緩開腔,溫潤的聲調,如沐春風。
花店小妹,霎間就迷了,紅着臉傻笑點頭:“好的好的,今天的解語花,是新鮮空運過來的,開得特別好,我……我這就給你包去。”
楚喬點頭,臉上並無多餘表情,話亦很少。
花店小妹故意放慢動作地包,弄好之後,將解語花遞給楚喬,依依不捨地看他拿了花,就要走。
她突然腦抽筋地問了句:“是送給女朋友嗎?”
楚喬似愣了一秒,隨即,又迅速藏起情緒,淡淡回道:“送給自己的。”
自己?花店小妹很疑惑不解,現在,還有自己給自己送花的?不過,再好奇也沒有用,楚喬已拿了花遠去,花點小妹只能把今天,列爲幸運星期天。
她遇到一個很帥的顧客,雖然,有點怪怪的。
楚喬拿着花束,上了一輛計程車,一路前去郊外的墓園——那裡,有言楚的墓碑。
並不是拜祭的時節,墓園顯得很冷冷清清,沒幾個人影。
楚喬過來之前,就已經做過調查,知道言楚的父母將言楚的墓碑,安排在哪裡。
他順着他心中的方向,一路往上走,最頂的一層,第一個便就是言楚的墓碑。上面,有言楚生前的黑白照片。
恍若隔了一個世紀一般,楚喬站在言楚的墓碑前,看着上面的照片,竟然有一點陌生,好像,突然就不認識自己一樣。
他將手裡的解語花,放在墓碑上,算是給過去的自己送一份喜歡的禮物,畫上一個終止的句號。
從此,忘了過去的言楚,只剩,現在的楚喬。
站了許久,許久,楚喬最後還是要離開這裡,轉身時候,他看到階梯下面,有一名嬌小的女子,捧着一束同樣的解語花,正頭低低地上來。
楚喬怔住一怔,有那麼一瞬間,他的心跳亂了。
是喬汐,她來看言楚了,他知道她現在,和白笑凡過得很好。沒有了他,她依然能很堅強。
楚喬默默無聲地走下臺階,與喬汐擦身而過的瞬間,喬汐沒有發現他,而他,有意要將自己隱藏起來,不讓她看到。
不過,該發現的,總會發現。楚喬知道,當喬汐去到言楚的墓碑時,看到墓碑前的解語花,肯定會生疑。
所以,他戴上風衣後的帽子,將自己的臉,刻意隱藏起來,加快腳步,離開這裡。
狠下心,不回頭看喬汐。
之後的日子,楚喬仍然留在中國,和席寒一起完成行雲海的任務。
剩餘的時間,他大多會默默跟着喬汐,遠遠看着她,並不打算出現。
直到那天,何英華對喬汐下了藥,要強行將她帶走時,他沉不住氣,攔截住何英華的車,從她手上,抱回喬汐。
他還是狠不下心,看喬汐受到傷害,即使,會被她發現他的存在。
救下喬汐之後,他一直囚着她,沒放她走。他在猶豫,在動搖,他想帶喬汐跟他一起走,想讓她和他一樣,成爲一個空白的人。
他知道這麼做,非常自私,可他壓抑不住自己的欲、望。他知道自己變了,在行雲海的那個環境裡,混得越久,他心裡的某種野望,越發不自覺膨脹。
他蒙着喬汐的眼,不想讓她看見模樣改變心靈改變的他。
他問喬汐,願意拋下一切跟他走嗎?她給他的答案,是不行,她有她放不下的人,她父母,以及,白笑凡。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喬汐跟着白笑凡,已經越走越遠,只有他一個人,留在原地,不知在等什麼。
他成全了她,沒有強行帶她走,他喂她吃下一顆安眠藥後,他便和席寒,坐上去往美國的最後一班機,離開這片土地。
飛機降落在美國西雅圖時,已經是深夜。
楚喬一路上依舊是沉默寡言,不過,周身的氣壓明顯比之前,陰鬱了不少。他對將來,無所期待,只剩沉重。
回到小魚居住的別墅,黑壓壓的夜空下,似有一盞燈,爲他而開,等待着他。
開門,進屋,裡面除了一個守夜的傭人之外,還有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坐在單人沙發上,抱着抱枕,似在等誰。
小魚聽到動靜,問身旁的傭人:“是不是楚喬哥哥和寒寒回來了?”
傭人恭敬回道:“是的,小魚小姐。”
聞言,小魚跳下了沙發,在傭人的攙扶下,來到風塵僕僕的楚喬面前。“我聽爺爺說,你們會坐凌晨兩點的飛機回來,累嗎?”
“還好。”楚喬靜靜看着小魚,有那麼一刻,他心裡的柔軟一塊,是有所感觸的。
這世界上,他只剩下他自己一個人,可小魚,是例外的,她和他一樣,都是這裡的異類。
她似乎,是需要他的。
摸摸小魚細軟的秀髮,楚喬彷彿如釋重負,鬆下一口氣。
小餐廳裡,是廚師給楚喬和席寒準備的宵夜,小魚肚子也有點餓了,跟着他們一塊兒吃。
楚喬吃飯,不習慣說話。
席寒卻是一個活潑的小夥子,一刻也安靜不了,加上他和小魚,本來就相識很久,總是有說不完的話——“小魚小姐,我給你帶了樣你喜歡的東西。”
“什麼東西?”小魚咬着三文治問。
“月餅,你上次吃過,不是說好吃嗎?”席寒獻寶一樣,將從中國帶來的幾盒月餅,拿了出來。
小魚驚喜地“啊”了一聲,笑了。
她喜歡吃這個餅,在美國這裡,她總是吃不到正宗的。
“現在要吃嗎?”席寒拿出一個雙黃的問小魚。
“要,你開給我吃。”小魚笑眯了眼,像被挑起饞癮的小貓兒,分外可愛。
席寒如她所願,開了一個切成小四塊,用小叉子,戳了一塊喂到她嘴中。
小魚吃得格外地香,舔着紅脣,腦袋瓜幾乎和席寒黏到一塊,好不親密。
一直沉默無聲的楚喬,放下了刀叉,他的動靜有些大,讓席寒生了些注意。
“晚上不要吃那麼多甜的。”楚喬開腔禁止小魚再吃月餅,瞥向席寒的眼神,有些冷。
“哦。”小魚雖覺得意猶未盡,但也覺得楚喬的話有道理,她決定留在明天中午,再吃。
睡覺時,楚喬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等小魚上了牀就離開,他在小魚的房間裡,呆了很久,直到小魚撐不住睏意,睡着過去,他依然還在……
那一晚,小魚不知道楚喬,有沒有離開過她的房間。
從那之後,小魚覺得楚喬,變了。說不出問題出在哪裡,只是楚喬,變得更沉默,更冷淡,對她,就像回到之前一樣,彷彿存在着隔膜。
小魚問過席寒,他和楚喬去中國的時候,有沒有發生過其他事情。
席寒的回答是,楚喬在中國的時候,常常在默默關注一個女人,甚至,爲這個女人,做了很多事。
小魚想,這女人,應該是楚喬曾經愛過的人吧?
沒有人,能夠真的忘記過去,就像她,她直到現在,仍然記得小的時候,她曾看過的藍天白雲。
週日的時候,楚喬循例會帶小魚,出去市中心,走走,吹吹風。
小魚平時很喜歡在外面走,可這一次,她走了沒多久,就喊累,要求找地方坐坐。
楚喬端詳她一眼,把她帶到附近的一個公園裡,讓她坐着休息,而他,則寸步不離地守着他。
越和小魚相處,他就越發現,這個年輕女孩兒,並不簡單。她很聰明,總有自己的主見,同時膽子也很大。
她常常會做出一些令他刮目相看的事情。
比如之前,她把他支開去買水,她自己則偷偷跑掉。她眼睛看不到,又不認識路,卻跑得那麼果斷,絲毫不擔心後果。
結果,還是他從警局裡,找回這個大膽的女孩。
從那次之後,他就不敢再放她一個人在外面,說不定下一次,她就真的跑了。
想到這,楚喬的眼神漸漸深邃了起來,不知道自己出於哪種心態,他突然想牢牢困住這條魚,並不想放她遊走。
“楚喬哥哥,你想做回你自己嗎?”小魚悅耳的聲音,打斷了楚喬充滿戾氣的念頭。
“什麼意思?”楚喬鎖起眉頭,對小魚的問題,心思很敏感。
“你如果想要回去,我可以幫你回去的。以前,有個叫白笑凡的哥哥,也是像你這樣,被爺爺看中了,爺爺總是逼他做他不喜歡的事,我知道他,很想逃開這裡。”
小魚已經不是一次在楚喬面前,提起過白笑凡,她覺得,楚喬肯定認識白笑凡,哪怕,他不承認。
“後來呢?”楚喬氣定神閒地問。
“我偷偷把他放走了。”小魚聳了聳肩,流露出小調皮的氣質。
楚喬笑了一笑,這確實像小魚大膽的作風。何況,行雲海那麼疼她,她做什麼,都能被原諒。
小魚聽不到楚喬說話,繼續加以遊說:“楚喬哥哥,你應該也知道爺爺找你回來照顧我,是爲了什麼。我坦白說吧,我的眼睛是醫不好的了,我以後也不可能再重見天明,我是一個負累,你將來肯定會被我拖累的。我覺得你想走的話,現在還不晚,我能幫你的。”
楚喬沒說話,沉默着,他仰起頭,看向不知何時陰下來的天空,一滴雨,掉在他臉上。
“下雨了。”他岔開了話題。
“啊?”小魚慢了半拍。
雨勢,來得很快,很兇。不一會兒,就成了傾盆大雨。
楚喬沒有帶雨傘出來,他看了眼身子骨羸弱的小魚,果斷脫下外套,披在她頭上,以及,身上,然後,抱起她快步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周圍,只剩下暴雨砸地的聲響,聽不到其他聲音。
小魚微微哆嗦身子,曼妙的少女曲線,貼得楚喬更緊。
她執着於楚喬的回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沒有地方可以去。”楚喬不假思索的話,是他的心聲。
他除了這裡,沒有其他可以去,也不可能回到過去。
他現在就是一個,不知道爲了什麼而活的人,小魚,是他唯一的精神寄託。
雨,越下越大,小魚在聽到楚喬的話之後,就陷入了沉默,有點兒心疼他的。
抱着小魚回到車裡,楚喬一邊打開車裡的暖氣,一邊給小魚擦拭身子,免得她着涼。
小魚身上的衣服,是雪紡的裙子,白色的,被雨一淋,顯得緊身又透明,一眼就能看到,少女內在的春色。
楚喬目光沉沉,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他拿開遮在小魚身上已經溼透的外套,瞬間,胸前的起伏,一覽無遺。
楚喬找了張乾爽的毯子,將小魚緊緊裹在其中,然後,將她抱在自己懷裡,溫柔呵護。
小魚溼溼冷冷的小鼻子,碰到楚喬發熱的皮膚,不由一陣激靈,像只可憐的小狗。
楚喬不自覺將她,抱得更緊更緊。
回到別墅,小魚還是病了,當晚就發起了高燒。
行雲海急得,連責備楚喬的心情也沒了,一直守在小魚身邊,生怕他這唯一寶貝的孫女,沒了。
醫生給小魚吊上點滴,可開出的藥,小魚卻咽不下去,吃了就吐出來,反反覆覆幾次,把醫生和護士,都給逼急了。
“讓我來。”楚喬在旁看了很久,病牀上的女孩,臉色白如紙,哪裡有平時活潑的生氣。
他一直看着,一直緊皺眉頭。
醫生把藥給了楚喬,他不喂入小魚嘴中,反而自己吃了,接着,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後,傾下身——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前,吻上小魚的嘴,將他口中的藥和水,渡到她嘴裡,用舌頭,慢慢的引導她,吞下去。
行雲海先是攥緊拳頭,爾後,漸漸鬆開。
他本就是要楚喬和小魚在一起,這點親密接觸,他能接受。
小魚總算把藥嚥下去了,楚喬擦擦嘴,覺得藥,不苦,反而有點甜。
次日,小魚的病情穩定住了,高燒漸漸退去。行雲海年事已高,看了她一晚已經體力透支,只好吩咐楚喬,留着守好小魚,自己先回去房間,歇息一下。
所以,小魚醒來的時候,身邊,只有楚喬一直在。
“好痛。”小魚動了下身體,自個兒喃喃着,以爲房間裡沒有人。
她從不在別人面前,說難受。
“哪裡痛?”楚喬低下頭問。
他的聲音,離小魚的臉,很近,很近。
小魚愣住一愣,隨即,苦苦一笑:“骨頭好像散了架似的。我昨晚病了?”
“嗯,”楚喬伸出手,溫柔地撫摸小魚蒼白的小臉,像在哄着她,安撫她。“我讓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好。”小魚乖乖的,懶懶的,有點依戀楚喬大手掌上的溫度。
小魚的病,來得快,也去得快,三天後,就完全康復了。從這以後,楚喬每次帶她出去,總會多帶一把雨傘,從不忘記。
有什麼在楚喬心裡面,漸漸滋生,漸漸改變,小魚沒有發覺,等她發覺之後,已經晚了……
楚喬第二次去中國出差,是一年多以後,這一次的出差,小魚非要纏着跟上。
在這將近兩年的時間裡,楚喬和小魚之間的感情,發生質一樣的變化。他們像真的成爲一家人,兩兄妹,小魚時不時會對楚喬撒嬌,而楚喬待她,則越發溫柔。
最後,楚喬拗不過小魚的請求,還是心軟地把她一同帶上,去中國,權當遊玩。
這一次出差,發生了很多事情,小魚的,慕家的,他的,以及,喬汐和白笑凡的。
直到送慕彥的兩個兒子進監獄,小魚才真正露出久違的笑容,似了卻心中一件大事。
從機場離開時,楚喬收到了一束匿名的解語花,他看到了喬汐,以及,喬汐身邊的白笑凡。
那一刻,楚喬釋懷了,真正地釋懷了,不再對喬汐有任何牽掛,他知道,她過得很幸福,就足夠了。其他的,已不再他能管的範圍。
她有她自己的人生,而他,也有他的責任。
自此一別,也許,後半輩子他們都無緣再見,但,可以了,他記得他曾經愛過一個女孩,就可以了。
從此,真的和言楚和過去,作告白,不再回首往事。
回到西雅圖後,小魚覺得楚喬變了,他似變得放肆,毫無約束一般,越來越適應這裡的生活。
應該……是件好事吧?
從行雲海的書房裡出來,楚喬習慣性地要找小魚。現在,行雲海的事業,已有一半交到他手上打理。一開始不習慣的事,直到現在,他已經駕輕就熟,非、法的事做起來,也不再猶豫。
他變得越來越冷酷無情,但心中有一塊柔軟,還是爲一條魚兒,保留着。
楚喬出去花園,找小魚時,看到她又和席寒在一起,他們倆似一有時間,就總會黏在一起。
是因爲青梅竹馬,所以,感情特別好?
“寒寒,蹲下身來。”小魚坐在椅子上,突然道。
“幹嘛?”席寒有疑問,但,還是依言在少女面前,蹲下身軀。
“我想摸摸你的臉,看看你長什麼樣子。”小魚突發奇想,其實,是她最近聽的書裡面,學到的。
“那你摸吧。”席寒笑笑道,主動把臉龐,湊到小魚手上。
小魚不客氣地摸了,她沒有多大的男女之分,自小受到的教育也是開放式的,所以,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寒寒應該長得挺俊的吧。”小魚摸着摸着,有感而發。“是不是很多女孩喜歡你?”
“沒有。”席寒避開了這個問題,他看着笑盈盈的小魚,臉有點紅:“你長得也很好看。”
“是嗎?有多好看啊?”小魚笑呵呵地開着玩笑。
席寒的一張俊臉,頓時漲得更紅了。
“你們在做什麼?”一把冷冷沉沉的男聲,煞風景地出現。
楚喬的突如其來,嚇了席寒一跳,他連忙收斂起來,敬畏地道:“楚哥。”
一年多前,席寒不屑新來的楚喬,一年多後,他不得不對楚喬服氣。這男人,看起來溫溫潤潤,但手段,並不簡單。
“行雲海找你。”楚喬盯了席寒一眼,支開了他。
席寒走後,他一聲不發地抱起了小魚,往屋裡面走。
“我還想再呆一下。”小魚掙扎了一下,力氣卻遠遠不如楚喬的,只好放棄,泄氣地趴在楚喬肩上。她還想在花園裡,玩會兒的。
“外面冷,回房間去。”楚喬的聲音,硬繃繃的,沒有平時的溫柔。
小魚聽出了端倪,楚喬只有在心情很差的時候,纔會這樣的。
她關心地問他:“你是不是在生氣?剛纔,爺爺說你了?”
“不是,別問。”楚喬拒絕回答,他的心情不好,只因爲他突然有了危機意識。
有人,在窺視屬於他的東西。
最近,小魚被楚喬管得有些緊,總是限制這,限制那,彷彿把她當成沒長大小孩似的。
席寒自上次之後,消失了好幾天,直到第七天的時候,他悄悄出現,叫上小魚去秘密基地。
所謂的秘密基地,其實,是他們倆小時候,偷偷躲藏的地方。這個地方,直到現在,也沒被第三個人發現。
小魚坐在了席寒身旁,問他道:“你這幾天去哪了?”
席寒躺在草地上,臉上,有很明顯的淤青:“被老爺子罰了。”
小魚聞言,不厚道地笑了聲:“你是不是又做錯事了?”
“也許是吧。”席寒勾脣,笑容有點凝重。
他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但他被老爺子罰打,起因是楚喬。楚喬說有一筆貨,數目不對,而這筆貨,是他負責看管的。
過失自然怪在他頭上,老爺子罰打他之後,卻不消氣,把他關在了黑屋裡。事後,他才知道有人在煽風點火,說他有背叛的野心,弄得老爺子隔閡他了。
小魚聽出了席寒的苦笑,也不再笑他了,擔心道:“怎麼?事情很嚴重?”
“已經沒事了。”不對數目的貨,已經被楚喬找回來了。可他就不明白了,他管的貨好好的,怎麼會突然丟失呢?
而楚喬,知道得也太及時了。
“你這段日子和楚喬,走得會不會太近了?”席寒瞥了眼小魚,感嘆她怎麼長得這麼好看。她要是沒這麼好看就好了,這樣,她也不用擔心她被楚喬欺負。
“會嗎?可他對我很好,把我當妹妹一樣照顧。”小魚對楚喬,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很信任。
“妹妹?可能嗎?”席寒嗤之以鼻,同樣是男人,他不信楚喬對小魚沒異心。“小魚,你可不要太過相信這個人,再怎樣,他也是個男人。再說,他要真把你當妹妹,以後,老爺子要你們倆結婚時,他樂意娶你?”
“我們不會結婚的。”小魚板起臉認真道。
“不結婚,那你想嫁給誰?”席寒笑了笑,撐起身,靠近小魚,粗糙的手,撫上她細膩的下巴,聲音變得啞啞的:“嫁給我,好嗎?”
這個女孩,他喜歡了很久,從小時候第一眼看到她開始,他就喜歡上她。他心裡,一直有她。可老爺子,明知道他對小魚的感情,卻不讓他照顧她,寧願找別的男人,牽她的手,照顧她。
“小魚,我喜歡你。”席寒漸漸低下頭,最終,他的脣只輕輕吻了吻小魚的嘴角,虔誠的膜拜一般,不敢褻瀆。
小魚沒有避開,大概,腦中沒有和男人接吻的概念。
“寒寒,我不想嫁人。”小魚婉轉地表明心意。
她對席寒,沒有那種戀人的喜歡,她一直把他當成朋友,很好的朋友。
“我——”席寒欲言又止,雙耳,聽到外面的動靜。“有人來了。”
“誰啊?”小魚什麼都沒聽見。
“找你的人,是楚喬。”席寒臉色很不好。
聞言,小魚想了想,大概知道席寒在顧忌什麼了。她小聲叮囑他:“我先出去,你在這,別出聲。”
說完,小魚摸索着原路返回,彎下身,簌簌地爬出草叢……
在尋找的楚喬,便看到這麼有趣的一幕,清麗的女孩兒,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秀髮間還有幾片嫩嫩的綠葉,身上散發着很乾淨的淡香,像個誤入凡塵的天使。
楚喬走上前,扶起地上的小魚,一邊摘下她發間的綠葉,一邊問她:“去哪了?這麼髒。”
小魚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剛纔好像聽到貓叫了,鑽進去找了找,沒找到,估計,讓它跑了。”
楚喬用手指給小魚梳理秀髮,指尖,依戀着她的柔軟:“你喜歡貓?我可以讓你養一隻。”
小魚是喜歡小動物的:“可我照顧不了它。”
楚喬笑了,靠得離小魚更近,脣幾乎要吻上她的額頭,“沒關係,我會把它和你一樣照顧好的。”
小魚有點心動,可她還惦記着躲在裡面的席寒,於是道:“我裙子髒了。”
楚喬會意,知道小魚是個很愛乾淨的女孩,“我們回房間換一條。”
說着,他打橫抱起了小魚,往室內走。這麼長久的相處,他已經習慣抱她的感覺。
久久之後,席寒鑽出草叢,神情惆悵。
小魚一直有一個很大膽的計劃,她要偷偷離開這裡,一個人到外面的世界,生活。她銀行賬戶上,有足夠的錢,供她一輩子的花費。她只差一個人,一個完全信任的人,陪她一起走。
席寒是最好的人選,他喜歡她,也就意味,他不會傷害她的。
而且,她和席寒認識最久,她對他的性格瞭如指掌,他雖不是最出色的,但保護她,足夠了。
小魚一直不實施這個計劃,是因爲不捨得行雲海,可最近夜晚,她總覺得有人在摸她。她不知道是自己做夢,還是怎麼的,她想起席寒說楚喬的話,她心裡,存着不安。
偷走的計劃,小魚叫上席寒,到秘密基地商量。
席寒一聽,就覺得很冒險:“老爺子知道後,會殺了我們的。”
小魚卻很有把握:“不會的,那是你不瞭解爺爺。如果我真的做到這一步,偷偷地走了,爺爺是不會讓人找我的。他知道,這是我要選的路,他不會逼着押我回去的。”
爺爺老了,不再像以前那麼頑固。她要真的執意要走,爺爺是不會強迫她的,他那麼疼她,見不得她過得不開心。
席寒仍不放心:“你確定?要是我們偷走之後,再被老爺子捉回去,我會不會死定?”
小魚搖頭失笑:“不會的,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還是說,你怕?”
“誰說我怕了,我只是謹慎起見。”席寒嘴硬着,卻不得不承認,他一向沒有小魚勇敢。
“你敢不敢和我賭一把?”
“賭就賭!”
兩人達成一致的共識,嬉笑調侃了一會兒,才離開這秘密基地。
他們前腳一走,後腳,有一人影,走了出來。
小魚以爲計劃,會很順利的,她覺得在這裡,沒有誰能夠真正留住她,當初,她能悄悄放白笑凡走,現在,她也能自己和席寒悄悄地偷走。
可當小魚並沒有準備就緒前,家裡,發生了很大的變故。
行雲海的事業,出了大問題,有內線和警方搭上線了,舉報了一批人,行雲海的一批老手下,幾乎全部落網。席寒也因一場地下交易,被人算計,受了重傷,現在還躺在醫院裡。
行雲海年事已高,他事業做得這麼大,早已覺得吃力,現在,又被警方一再重創,他情緒幾番大起大落,人也病倒在牀,奄奄一息。
“小魚,爺爺真的老了……有心無力了。”行雲海靠着吸氧而苟延殘喘,他唯一最放心不下的,始終是小魚。
“你別說話,會好起來的,那些貨,不要就不要了。進去的人,嘴巴都很牢,不會把我們供出來的。”小魚最害怕的就是親人的離世,父母離開時的場景,至今,仍存在她腦海中,無法忘卻。
“不是這麼簡單的,有內、鬼,肯定有內、鬼……”行雲海喃喃自語着,隨即,劇烈地咳嗽起來。
小魚嚇得不知所措,想按病牀旁的鈴聲,卻又慌了神摸不着。
行雲海躺在病牀上,喘了口氣,扯住小魚道:“小魚……叫楚喬進來。”
“好。”小魚立刻就叫楚喬了,她才叫了一聲,他便推門進來,看來,是一直在病房門外,守候。
“楚喬,我就小魚這麼一個孫女,以後……我要是有什麼不測,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
楚喬看着小魚,許下承諾:“你放心,我會照顧她的。”
聽到楚喬的話,行雲海卻還不夠放心:“我想……在最近安排,你們的婚事。”
小魚一聽,情緒很激動:“爺爺,現在不是說這種事的時候!”
行雲海卻不管她的,他斜着眼盯着楚喬,要聽他的答覆:“你……願不願意娶她?”
“願意。”楚喬回答得簡潔,而有力。
小魚被嚇到了,張着嘴,卻說不出話。楚喬哥哥,怎麼說願意呢?他不是把她當妹妹嗎?
“爺爺,我不……”小魚反應回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要拒絕。
“小魚!聽話!!”行雲海彷彿用盡畢生的力氣,咆哮出來一般,整間病房都安靜下來了。
小魚怔怔地掉着眼淚,找不到聲音,無法再忤逆竭斯底裡的行雲海。
“別哭,結婚之後,你的生活還是和原來的一樣,不會有改變的。”楚喬拿出手帕,替小魚擦拭眼淚,對她保證道。
小魚以爲楚喬只是想了卻行雲海的心願,才答應娶她的。但她不知道,他說的所謂一樣,並不包括在牀上。
小魚和楚喬的婚禮,很快就舉行了。
很簡單的一個小婚禮,在場見證的人,不足十個,但,仍然不影響它的合法性。
小魚的第一次,是在新婚夜給了楚喬的。
那一晚,小魚把眼睛都哭腫了,求了楚喬很久,卻仍然改變不了他要定她的事實。她不是不知道男女之事,只是她以爲……楚喬不會和她做到這一步的。
可當真正做到這一步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真的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一開始的結合,是抗拒的,後來,楚喬天天的索求,讓小魚不得不習慣他的身體,慢慢接受他。
行雲海的病情,時好時壞,斷斷續續了很久,一年後,病逝。
楚喬成爲小魚唯一可以依靠的男人,他對她很好,在牀事上也很溫柔,是個好老公。她想要的,他幾乎都能滿足她,除了,自由。
他把她管得很緊,佔有慾很重,但,不可否認,他的生活重心,幾乎只有她。而她,也只剩下他。
他們的結合,一開始,也許不是愛。但,多年以後,誰解釋得了,這不是愛呢?
楚喬只有小魚,小魚不知道的是,她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成爲楚喬生命中的信仰。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