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被連慕年的長篇大論說得有些頭痛,但他非常明白連慕年的意思。
只是,他對連慕年的反應感到有些吃驚,“年,你到底在氣什麼?你跟淺丫頭在一起不也是爲了交易嗎?爲什麼你可以而淺淺就不行?”
連慕年抿脣沒有回答,心想,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不能相提並論。
“那你現在是怎麼打算的?”連慕年不回答,可把老爺子急得不行了,他對這個孫子說了解算的上,但也不是瞭解得特別透徹,所以他想什麼,他這個七八十歲的老爺子也摸不準。
連慕年聞言,微微的擡眸,思緒遠眺,不知道在想什麼。
老爺子以爲連慕年的沉默就是給了他答案,不悅的說,“你還是想跟淺淺離婚?”
連慕年對老爺子的話避而不答,轉移話題,“爺爺……我們的事還是交給我自己處理吧,還有你叫人封鎖淺淺以前事情這件事是不是該停止了?”
“要我把風聲放出去也不是不可以。”老爺子頓了下又說道,“不過,年啊,你是下定了決心要跟淺淺離婚的吧?不然也不會找這麼多的藉口來堵住我的嘴,如果你真的介意淺淺跟你在一起只是交易,那如果不是交易,你們的婚姻是不是就有可能了?”
連慕年眼眸驟然收緊,沒有說話,瞟向遠方的眼眸裡多了他平時極少可能出現的迷惘。
老爺子聽到不到他說話,又說了連慕年幾句,看時間也不早了,就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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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淺溪早上醒來的早,天矇矇亮就醒過來了。
摸了摸身邊冰冷的位置,她眼眸緩緩的沉下來。
早上等王嫂吧早飯做好時,她正在吃早餐,卻接到了一個電話。
聽到那邊的消息,曲淺溪的小臉倏地沉下來,丟下湯勺,往樓上跑去,王嫂見狀,被嚇得不輕,“少奶奶,你要幹什麼去?慢點走,很危險的。”
但曲淺溪似乎麼沒有聽到她的呼喚,步伐依舊的往樓上跑,她邊走邊撥了一個電話了,但是那邊根本就沒有接她的電話,她神色一冷,小嘴抿起來,王嫂看她神色慌張,也擔心得不行,叫人把桌面上的食物清理走後,也跟着上樓,卻就見曲淺溪正急急忙忙的收拾衣服用品往行李箱裡塞。
王嫂一看她的架勢以爲連慕年多日未歸,她要離家出走,頓時心裡惴惴不安,“少奶奶,你這是要去哪裡?”她要不要現在打個電話回去給老爺子,讓他叫人過來一趟?
曲淺溪直到把東西都帶齊了纔回頭淡淡的說,“我有事去一趟c市,什麼時候回來我也說不準,既然連慕年不在,這段時間你跟其他的幾位阿姨就好好的休息一下吧,我先走了。”
說完,她轉身離去。
王嫂攔不住也不敢攔曲淺溪,只能跟着她,跟老爺子打了個電話。
但老爺子卻淡淡的說了一句,“隨她去吧,她去了也好,有些事是時候攤開來講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王嫂沒有跟上去,但她看着曲淺溪一個孕婦,端着一個行李箱背影,孤獨無助,怎麼看怎麼心酸。
她想起了連慕年,想打個電話給他,但是他的電話卻怎麼也打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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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淺溪是一個人去c市的,雖說c市是她長大的地方,但拜十三年前那件事所賜,她在c世可以說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她下飛機後,本想直接到打外婆家的房子住下的,但是她下了飛機感覺從未有過的疲倦,肚子也很不舒服,她就先到機場附近的飯店找了一個地方休息一晚了。
第二天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她打車去到外婆家的房子時,正見到有十幾分個穿着工作服的建築人員不斷的在比劃着什麼,而旁邊還有三四輛個巨大的鉤機!
曲淺溪頓時一寒。
曲淺溪今天本來是有些疲憊的,但看到這樣的狀況,什麼情緒都沒有了,只剩下憤怒,“你們給我住手!誰允許你們動我的地方的!”
“我們收到了上面的指示,要把這個地方給拆了。”一個像是他們這裡的老大的人說了這麼一句話,就給了旁邊人一個眼神,說,“把她帶遠一點,一發生了一屍兩命的事,我們擔當不起。”
那人話語剛落,就有兩三個壯碩的男人上前,想要吧曲淺溪帶走,但曲淺溪哪裡肯走,她頓了下,後退一小步,“你們的負責人是誰?是誰叫你們這麼做的!把他的電話給我!”
“哪裡來的瘋子,把她帶走!”爲首的男人早就接到了通知,說前來阻止的人不管是誰,都給一一的請走。
“你們放開我!”曲淺溪咬牙,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前,跑進了屋子裡,鎖上門。
那幾個建築工人看着,覺得有些傻眼了,他們拍門想進去,但是本都給曲淺溪給鎖住了。
這裡是郊區,說人多,也不多,說少也不少,剛纔發生的那一幕,還是有人看到了的,爲此都很擔心曲淺溪,就怕建築工人不講人性的把房子給拆了。
建築工人雖然語氣是粗魯大聲了點兒,但是怎麼說也是有血有肉的男兒,人心都是肉長的,但是要讓他們不顧一個孕婦的生死就這麼叫鉤機推倒房子的話,他們根本做不到。
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房子根本不敢動,但他還是試圖說服一下曲淺溪,但是曲淺溪有很多急事要做,根本沒有空理會他們。
她的多爭取一些時間,叫人來幫忙。
建築工人見狀,只好報告上級了。
但他的話剛落,就有一個甜美的嗓音撞進他的耳膜間,“發生了什麼事?不是說今天早上動工麼?還站着幹什麼?”
建築工人回頭,看見眼前登對的一男一女,一時間竟然看呆了,捨不得移開視線。
連慕年不喜被人這麼盯着看,語氣冷漠,“照你們的頭兒的計劃儘快完成工程。”
建築工人聞言,這纔回過神來,忙說明緣由,“剛纔……剛纔有個孕婦跑了進去,聽說是屋主,還把門給鎖上了,我們開不了門。”現在很多的門都是兩套的,裡面是木頭,外面外加一層鐵門。
連慕年聞言,當然的皺眉道,“怎麼會讓這些事情發生?不是說事情早就辦妥當了嗎?還不快一點把人叫給找出來!”
許美伊聞言,攥緊了小手。
因爲她知道,工人口中的孕婦就是曲淺溪。
建築工人看着連慕年沉下去的臉色,只能點點頭,忙叫人按照連慕年的吩咐去做了。
許美伊頓了下,她知道曲淺溪就在裡面,但是連慕年不知道,她怕他知道曲淺溪的存在,忙說道,“這裡灰塵多,我們還是回去車上吧,你不是還有個會議要主持嗎?走吧,不然來不及了。”
連慕年沒有說話,眯了眯眼眸,看着眼前這棟兩層的有些破舊的房子,不知爲何,心裡就是有些不安起來了,聞言,也沒有多想什麼,念頭轉身回去車裡,叫司機駕車離開。
許美伊看他下了車,才緩緩的放心了下來,但是她還沒完全的放鬆,她發了一條信息給許萬重:爸爸,曲淺溪那個踐人在房子裡,把自己鎖起來了。
連慕年目光遠眺,心不在焉的,也沒有發現許美伊在發短信時嘴角露出的詭異的神情。
他頓了下,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他打開手機一看,滿滿的都是曲淺溪打過來的電話,好友爺爺和王嫂的,連慕年本來還想看一看曲淺溪發過來的信息,但是這時候卻恰巧接到了王嫂的電話。
連慕年聽到內容,俊臉徹底的沉了下來,轉而打了個電話給老爺子。
他相信老爺子一直知道曲淺溪到底在哪裡的,但是老爺子卻決口否認這件事,連慕年十指攥緊,抿着薄脣,掛了電話。
他煩躁的扒扒頭髮,心裡開始感覺心神不寧了。
許美伊看着他的舉動,小臉上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但是她還是揚着甜笑道,“年,發生了什麼事?看把你給着急得。”
連慕年沒有說話,但看着許美伊的眼神有些迷惘,許美伊接觸到他眼底的迷惘時,一時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連慕年在她的眼裡,一向都是非常強大的,無所不能的,他做事一向都是堅決的,從未見過他對什麼事情感到迷惘,讓她感覺到有點不可思議。
而更加讓她吃驚的是,她竟然也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了脆弱。
是的,是脆弱。
他跟她認識了這麼多年,從未想過這個詞會出現在他的眼眸裡。怎能叫她不驚訝。
許美伊揚起的甜笑倏地就僵硬的掛在嘴角了,有些滑稽,她還想說什麼的時候,連慕年忽然開口了,對司機說,“現在回去剛纔的地方,快點!”
司機聞言,也照做了,但是許美伊卻阻止他,“司機,別聽他的,我們幹什麼要回去?”
說着,她看着連慕年,眼眸委屈,“年,你還有一個會議要開,我也有一個面試,這種重要的事情,你能麼能說倒退就倒退呢?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連慕年沒有說話,他瞄了眼皺眉,叫司機停車,司機也就照做了,連慕年下車,推開車門前對許美伊說,“你有事就先過去,我回去一趟。”
說完,他就也沒有再看許美伊一眼,就轉身離開,許美伊看着他離開,咬牙,推開車門想阻止他的時候,他已經攔了一輛計程車走遠了。
許美伊咬牙,小手都掐進了血肉裡了,過了好久,她才冷冷的睨了眼司機,“我們也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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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慕年叫車回去後,要被拆遷的房子附近的居民都紛紛出來了,對這件事也知道了一些,議論紛紛。
連慕年剛下車,還沒來得及聽周圍的人說什麼,他就已經被眼前這一幕下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半個多小時前,房子還是完好無缺的,但是現在,倒了半壁牆,剩下的看起來搖搖欲墜。
建築工人見到他返回來有些驚訝,但是他現在沒有心情理會連慕年,焦急的叫人進去屋子找人,“快點,那位孕婦還沒有出來嗎?”
“呃……”有些工人說不出話來。
要把門弄開也不是什麼小事,也要一段時間,上面有下達命令一定要在中午的時候把房子完全給拆了,而裡面還有一個孕婦,他們怎麼敢動手?
爲了給上面一個交代,他們就先拆一邊了,另一邊把門打開了才能進去把人該帶出來。
其實拆了的那一邊是能夠進去的,但是外人看着都不敢靠近,誰知道房子會不會在有人跑進去的時候掉下來呢。
所以建築工人都不敢冒這個險,怕進去後就出不來了。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曲淺溪還是強硬的不肯出來,工人們都有些惱怒了,覺得曲淺溪不知輕重,她自己想死就算了,她也得考慮一下肚子裡快出生的孩子啊。
連慕年抿脣,冷冷的睨着他們,“統統給我住手!”
連慕年剛說完,啪啦一聲,又是半壁的牆壁的牆壁倒塌的聲音。
那聲音就像是炸彈一樣,倏地在他的腦海裡炸開,他捏着工人的領子,問了他一些關於曲淺溪特徵的東西,見和工人一一的點頭,心,一下子就跌進了谷底。
他放開工人,往樓房跑去。
“年,你幹什麼呀?很危險的你知不知道?”許美伊下車時見到他衝進去離開拉住了他。
“放開我,淺淺,淺淺在裡面!”連慕年一把用力的甩開許美伊,許美伊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用力,他把她甩開了差不多兩米,身子往後傾,如果不是有人接住了她,她肯定會跌傷。
但是她沒有顧忌這麼多了,見連慕年跑遠了,自己要追也來不及了,忙對周圍的建築工人說,“你們還愣着幹什麼呀?你們想他死啊,他死了你們擔當得起嗎?還不快攔着他!“
建築工人聞言,覺得有道理,能救一個是一個,可千萬不能讓有生還希望的人死了,一時間都過來攔住連慕年,連慕年被攔住了去路,臉上盡是冷厲之色,“給我滾開!“
建築工人被他駭人的氣場給鎮住了,但是沒有讓開,這時候,許美伊已經過來,一把的抱住連慕年,真的哭了,“年,你不要進去,你進去了,萬一有事我該怎麼辦?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有沒有想過我!“
但是連慕年什麼都聽不進去,甩開許美伊抱住他的小手,冷冷的睨着眼前的工人,什麼都沒有說,動身絆倒工人,往裡面衝,但是許美伊卻抱住他的腳,不讓他進去。
連慕年心裡心急如焚,他還沒來得及做什麼的時候,有一個人比他更快的,衝進了破爛不堪的房屋中。
連慕年愣了下,看着眼前熟悉的高大身影,一時間忘記了掙扎。
工人們見到還有人想衝進去,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也來不及阻止了,只能傻傻的看着來人穿着高端的西裝,跑進破爛不堪的放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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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還沒來得及反應時,又多了一個人跑進去。
許美依趴在地上,狼狽不堪的狠狠抱住連慕年的腿不放手,看着一前一後的人跑進去,也愣了下,竟然也忘記了要抱住連慕年了。
連慕年得到自由,立刻的撒腿也跑進去了,留下許美依和建築工人們還有附近的居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傻傻的看着這一幕。
有些人還是沒反應過來,感覺既好笑有感動。
他們好笑的是三個同樣西裝革履的俊帥男人奮不顧身的跑進去救一名孕婦,但他們到現在還沒搞清楚誰纔是那現在被困在房子裡的孕婦的丈夫,她孩子的爸爸。
感動的是覺得那孕婦很幸福,竟然有這麼多人愛着她,看他們奮不顧身的模樣,他們是有多愛她?呃……,即使他們還不知道女子跟三個男人之間的關係,還有,到底誰纔是孩子的父親,衆人紛紛發揮自己的想象力猜測。
而他們也很好奇是怎麼樣的人能讓三位才俊爲她奮不顧身。
沒有跑進去的人,在現場都靜了下來,像默哀一般,而許美依看着連慕年跑進去的背影,很久都沒能回過神來,他能冒着生命危險都要去就那個賤女人,是什麼,還用說嗎?
她站了十幾秒,卻感覺這十幾秒就是一萬年,她蒼涼的勾脣笑了下,然後眼眸漸漸的收緊。
片刻,她也衝了進去,卻是嘴角含着冷笑的衝進去的,而不是像前面三人那樣,擔心,害怕和滿眼的焦慮。
許美依的速度很快,所有人都沒來得及攔她,而有些人覺得,不用攔了,攔不住的。
他們今天可算是開眼界了,現在的美女才俊都不怕死。
外面看起來風平浪靜,但裡面卻亂了套。
程展玄跑進去才發現沒這麼簡單,要進去的話必須得解開.鎖,他頓時氣得直想踹門,但是他不敢,因爲房子隨時都有可能塌下來。
他煩躁的想要找工具,見到來人手中已經拿着一個工具,頓時愣了下。
“凌彥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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