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戰辰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顧知秋已經不在了，他看着那張空蕩蕩的牀，沉默了一會兒，倒是覺得她不在了反而好，否則他不知道這個早晨該和她說些什麼，或者該以什麼樣的表情面對她。
厲少寒在樓下拿了蜂蜜水上樓回了房間。
他覺得自己這麼做沒什麼問題，反正自己不做，大哥也要做，他只是代勞而已。
但是想到上一次顧知秋身體的痛楚，厲少寒沒敢下太多藥，溶了一半的藥拿下了樓。
顧知秋坐在餐桌上的時候，厲戰辰還沒下來，厲少寒溫柔淺笑着把蜂蜜水推到了顧知秋面前。
顧知秋望着他，帶着詢問的意思，厲少寒淺笑：“昨天晚上下雨寒氣大，早晨一杯蜂蜜水，驅寒不說，還潤嗓子。”
顧知秋看着蜂蜜水，淺淺一笑的。
兄弟兩個人還真是一模一樣，都是早晨一杯蜂蜜水給她。
顧知秋拿來蜂蜜水不疑有他喝了幾口，厲少寒盯着她，依然微笑：“嫂子，一口氣全喝了纔好，都喝了吧。”
顧知秋眨了下眼睛，點點頭，把蜂蜜水仰頭全部都喝了。
這時候厲戰辰下樓了，顧知秋看到他眼睛微微一亮，在擦寫板上急忙寫下了兩個字，拿給他看。
兩個很簡單的字，是寫着‘早安’。卻昭示着她對之前所有事情的冰釋前嫌。
“嗯，早。”厲戰辰看着她，夢境的事情又浮現在腦海，厲戰辰抿抿脣角，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下了樓，顧知秋衝着他笑。
是這些天裡久違的笑容，不知爲何就像是伴隨着外面撥開雲雨見大地的太陽光輝一樣，竟讓人覺得舒心。
連日裡積在厲戰辰心裡的陰霾，竟是悄無聲息的減退了。
坐下來，厲戰辰微微勾了下脣，三個人久違的一起吃了早餐，但這裡只有厲少寒，是打從心裡不開心的。
看一眼厲戰辰，厲少寒故意道：“今天是週末，大哥你之後要在家
裡還是出門？”
這個話題一問，顧知秋手下的叉子略微有些遲疑了，厲戰辰看了眼厲少寒，抿了下脣，以往的週末他都是不在家的，畢竟週末和顧知秋一整天都在一起，他並不喜歡。
今天，也不會有什麼例外，不過……
他難得的開口說道：“上午我和楚逸南他們約了要打高爾夫。”
顧知秋聽到‘楚逸南’這個名字後，稍微安心了一些，楚逸南是厲戰辰的朋友，她也認識。厲戰辰並不怎麼說謊話，也沒必要說謊，他既然說出來，肯定就是去約楚逸南了。
顧知秋脣角輕輕勾了起來，他特意說出來，算是給她解釋的吧。
總覺得，兩個人的關係稍微變得緩和了一些，也許這一年來的努力並沒有白費，漸漸的他也許會給自己更多的耐心，更多的容忍。
厲少寒乾笑一聲道：“是麼，我正好也要出去，一起吧。”
厲少寒見自己的橫插一嘴也沒起什麼作用，乾脆不說話了。
他的心裡不無抱怨，大哥這個樣子，總是給予顧知秋希望，到底什麼時候兩個人才能離婚。
吃過了早餐，厲少寒特意和厲戰辰一起出門，在門前，厲少寒衝顧知秋揮手：“嫂子，我們走了。”
顧知秋喜歡這樣送丈夫出門的早晨，雖然丈夫依然沒有回眸和她道別，雖然是小叔跟她說話，但是她的心情還是愉悅的，大概是因爲昨夜睡的比較好，所以心情也跟着好起來了。
目送着兩個人出了門，顧知秋纔回身上樓。
門外，厲戰辰看了一眼厲少寒，道：“不用着特意和她說什麼吧。”
“這是禮貌嘛。”厲少寒揚眉一笑，道：“哥，你送我吧，我不想開車。”
“你不開車，怎麼回來？”
“到時候叫司機接我就好。”厲少寒笑了笑。
厲戰辰應了一聲，沒有否決，上了車，車子漸漸開出了厲家別墅，在路上，厲少寒看了他一眼說道：“早晨我看到顧知秋從你的房間出
來了，我一愣還以爲昨天晚上是週五，仔細想了下竟是週六，大哥你不在週五例行公事，改在週六了嗎？”
厲戰辰眉頭蹙了下，側目看他：“是想問這件事，所以才故意要搭我的車嗎？”
厲少寒揚眉：“差不多，顧知秋在家裡，說話畢竟是不方便。”
厲戰辰抿着脣，對厲少寒的疑問，有些不悅。
“她從我房間出來不是很正常嗎？畢竟是夫妻。”厲戰辰理所當然的回答。
倒是他，這樣盯着他和顧知秋的事情，纔是不正常。厲戰辰也想說服自己，說服自己這個弟弟只是爲了幫自己，可是蛛絲馬跡中，他總是感覺到異樣，叫他不禁開始懷疑他的目的不單純。
“大哥，我只是在擔心，擔心一年又一年啊。”厲少寒笑着搖頭道：“你對她不夠狠，總是存着一點點的溫柔，只會叫她覺得自己有希望，奢望更多，更不想離婚。”
厲戰辰開着車，緊抿着脣，他透過鏡面看他的笑臉，他總是笑着，和他雖然不一樣，但也用另外一種方式掩藏了自己的的真實情緒。
“少寒，你是真的希望她被掃地出門，離開厲家，還是隻是希望我和她離婚？”
厲少寒看着他，鳳目揚起，脣角也揚着十分動人的弧度，從容不迫的回答道：“我希望她被徹底趕出厲家，永遠都不能再踏入厲家一步，甚至於離開這個城市，走的遠遠的，一輩子別回來。”
厲戰辰眉頭皺起，微嘆了口氣，低聲道：“也不用這樣。”
他的話，他的想法竟是比他還要狠。
厲戰辰從未想過顧知秋的以後，他是期望離婚，可沒想那麼多，離婚以後顧知秋會是自由的，她可以繼續在這個城市生活，他不會逼她。
說到底，他最初也沒有討厭過顧知秋，甚至於很欣賞她，對她有怨恨，有怒火，可如果真有一天離婚了，厲戰辰想她會希望她以後也能幸福。
就只是，別再做這種破壞別人幸福，強行逼迫着別人娶她的行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