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朵一個健步上前,抱住了蹲在她面前的一個堅硬的身體。
顧一朵愣了一下,這種觸感,明顯不是那些稚嫩的孩子。
她抱住誰了?
顧一朵的心,莫名地緊了緊,伸手扯下綁在自己眼睛上的手帕,眼前這張近在咫尺的臉,卻讓她的身子,徹底僵住了。
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腳下一個趔趄,她差點因爲站不穩而摔倒。
這張每當午夜夢迴,都輕易撕碎她的心的面孔,此刻如此真實地出現在她的面前,讓她毫無任何心理準備,就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一朵。”
眼前的低聲叫喚,承載了太多的狂喜跟不敢置信,從這聲音中流淌出來,終於,顧一朵回過神來,看着眼前這雙微微泛着淚光的眼神,她本能地想要逃走。
“對不起。”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說這句話,落下這三個字,便迅速轉身逃開。
“一朵!!!”
楊逍快速伸手,像是在極度害怕顧一朵又會消失一般,將她拉住,拽回到懷中,緊緊地抱在懷裡,緊到讓顧一朵甚至有些喘不過氣來。
顧一朵在他懷中不斷用力地掙扎着,周圍,小朋友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好奇地看着眼前這位叔叔緊緊地抱着顧老師不放。
而那位張老師則是看出了這其中的“奧秘”,當下便招呼小朋友離開。
“來,小朋友們,我們去教室裡啦,張老師給你們講故事聽。”
小朋友們一聽有故事聽,立即蜂擁般地衝進教室,對於顧老師跟那個奇怪叔叔的事,並沒有興趣了。
“一朵,別離開我,我找了好久,別離開我,一朵!”
楊逍乞求的聲音,充滿了無力感,讓他懷中的顧一朵,頓時停止了掙扎。
心頭,狠狠地一陣收緊,往日那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在此刻越來越清晰。
她在楊逍的懷裡沒有動,只是,語氣冷漠地出聲道:“我喘不過氣來了,你能鬆開我嗎?”
楊逍的身子,微微一僵,抱着顧一朵的雙手,輕輕鬆開了。
鬆開了對顧一朵的禁錮,看着顧一朵從自己的懷中表情淡漠地退了出來。
“一朵……”
他出聲,卻被顧一朵一個冷漠的眼神,給阻止了。
“楊先生,不知道你大老遠跑來這裡找我,有什麼事嗎?”
楊先生……
她,竟然連“楊逍”這個名字都不屑於稱呼他了。
楊逍的眼,掠過一絲疲憊跟痛苦,
這一個多月來,他都過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就在溫心把一朵的行蹤告訴他的時候,他才彷彿在那一瞬間,找到了生存下去的希望跟生機。
早在來這裡之前,他已經想好了各種可能,不管她怎麼打他,罵他,他都可以承受,而是,唯獨她這樣的冷漠,讓他的心,無力承載。
“一朵,對不起……”
原本準備好的千言萬語,纔此時起不了任何作用,他能說的,只有這三個字。
見顧一朵表情平淡地搖了搖頭,就連他期待中的怒火都沒有,在這一刻,他才清楚,讓顧一朵對他發火,生氣,甚至都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