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燈光有些昏暗,窗簾拉着,讓整座客廳裡,看上去都充滿了壓抑的氛圍。
周圍,散發着淡淡的酒精味,顧翌的目光,緩緩地掃過茶几上放着的酒瓶,眉頭下意識地一擰。
“就你一個人在家?”
他口氣生硬地問出聲,臉上依然面無表情。
跟在他身後進來走來的林溫心聽他這麼問,立即點了點頭,“嗯,安冉去做採訪了。”
顧翌坐在沙發上,擡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顯得侷促不安的女人,像個做錯了事等着捱罵的小孩,乖巧地站着,試圖“減刑”。
顧翌的眉毛不動聲色地動了一下,目光並沒有從林溫心身上收回。
這個樣子的林溫心,竟然還會讓他有心思去找合適的詞語去形容她。
可愛?
他的腦子裡,想到了這樣一個詞,曾經那個囂張又目中無人的林溫心,此刻在他面前,竟然只能用可愛去形容。
他眯着雙眼打量着她,由始至終都一言不發。
半晌過後,他再一次安靜地收回了目光,視線停留在茶几上,眉頭一點點地擰緊。
林溫心也看出了他臉上的變化,又見他雙眼停在那些酒瓶上,她整個人顯得更加侷促了一些。
立即上前去收拾那些酒瓶,也顧不上自己手臂上還纏繞着紗布,一邊收拾,一邊開口道:“你找我有事嗎?”
她依然斂着眼皮,並沒有擡眼看顧翌,長長的濃密睫毛向上彎着,隨着她眨眼地剎那,微微顫動。
她手上的動作還在持續着,而某個板着臉傲嬌了一路的大男人卻看不下去了。
“你的手好了嗎?醫生沒告訴你別亂動嗎?”
低沉的聲音,生硬的口氣,讓林溫心忙碌着的動作,立即停了下來。
垂着的雙眼,斂去了藏在眼中的委屈跟難受,她抿着脣,沉默了半晌之後,才壯着膽子,擡了起來,直視着顧翌。
“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見林溫心直視着自己,看似堅定的目光,卻多了幾分不知覺的閃躲。
他擰了下眉,沉默了好久好久,似乎是在猶豫着什麼似的,半晌之後,見他從懷中取出一張單子,放到她面前。
林溫心愣了一下,單子是摺疊着的,她不知道里面寫着什麼,可是,她卻不敢拿起來去看。
這種心慌的感覺,讓她變得怯懦,連伸手去拿的勇氣都沒有。
“怎麼?不敢看?”
顧翌沉冷的聲音,再次響起,甚至讓林溫心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
“需要我告訴你嗎?”
顧翌的聲音,再度傳來,從來沒有發現,顧翌的聲音,對她來說,竟然是如此的恐懼。
“不用。”
她低低地應了一聲,似乎是鼓足了勇氣,將那張紙拿起,打開。
上面寫着的內容,讓林溫心臉色微微一變,而後,便化爲平靜,拿着那張紙,卻不知道該做何迴應。
見林溫心沉默着沒出聲,顧翌則是伸手,將那張紙拿過來,丟到一邊,雙眼卻嚴肅又認真地看着林溫心,下定了決心般,問道:“如果我沒發現,你是不是永遠不打算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