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夕月被掐,立刻氣短,再也沒有力氣翻身,兩邊臉頰早已經被扇麻了,她喉頭一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便瀰漫口腔。
衆人見再打下去就不好收場了,才紛紛上前來勸。
“算了吧,別打了。”
“是啊!”
“真要打出好歹了,會出事的。”
……
陳鬱這才收手,從湛夕月身上起來。
湛夕月捂着脖子,好一會兒才從地上爬起來。她衣衫髒亂,滿臉血污,頭髮也亂糟糟的,此時看上去哪還有平日裡蠻橫跋扈的模樣,她分明是一隻鬥敗的母雞。
喬思沐和晉原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湛夕月。
她很是驚訝,湛夕月竟然也有今天啊,真是不可思議,再看看一旁頭髮被扯得不成形,衣衫也好不到哪兒去的陳鬱,她便心中有數了。
難怪她剛剛在主編辦公室裡總感覺外面好吵,原來是有人在打架啊,而且還是陳鬱打贏了。
晉原顯然也被這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給嚇到了,所以他偏頭看了喬思沐一眼,表示疑惑。喬思沐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後便詢問衆人:“出了什麼大事了嗎,竟然打成這樣?”
衆人都知道晉原將段啓瑞叫進辦公室,喬思沐也跟了進去,八成是要將主編的位置易主,讓喬思沐做主編。所以,他們見喬思沐詢問,便趕緊回答。
“就是湛夕月忍受不了您和她的位置調換,就打了陳鬱,然後,兩人便掐起來了。”
“是啊,是湛夕月先動的手。”
……
喬思沐聽着衆人你一言我一句,都是在譴責湛夕月,而湛夕月卻像是受了很大的打擊,再無還手之力,心下便感嘆:曾幾何時,她被湛夕月欺負,她也是牆倒衆人推,衆叛親離,這下,輪到湛夕月了。
她覺得爽快,但也有些不悅。
雜誌社這種見風使舵的風起該整治一下了。
而且,她注意到他們對她使用的尊稱——您。他們應該是以爲雜誌社的主編是她了。
“我只拿回我該得的,至於主編,還沒有換,依舊是段主編,但是,主編的位置,一年一選舉,做得好的,可以連任,做得不好的,就會被換掉。”喬思沐中氣十足地開口道。這是剛剛走出主編辦公室之前,喬思沐和晉原商量好的。
現在這個雜誌社算是晉氏旗下的產業了,主編只掌握其中一部分股份,現在實習民主選舉主編制度,也算合理。
大家都很高興,這個制度一出臺,就意味着人人都有機會競爭主編的位置了。
段啓瑞恍恍惚惚的,聽喬思沐說主編還是他,他心下一喜,可聽她說主編的位置,一年一選舉,又還是有些失落,這就等於他在主編的位置上,呆不久了,以喬思沐的能力,將他擠掉當主編,是早晚的事。
晉原看着身邊的小女人滿臉自信,光彩照人,不由也高興。她不是那種只依賴他,只由她安排的女人,她極爲獨立,極有想法。
“我們先回去吧,今天就讓他們好好整頓一下,明天我再送你來上班。”
喬思沐想了想,便點點頭。
晉原便牽着她走了,後頭,阿宇自然跟上。
“晉總,喬思沐是被人穿過的破鞋,難道你就不在乎嗎?”突然,湛夕月淒厲的聲音響起。
喬思沐轉身,氣得皺眉,薄脣緊抿,晉原也轉身,有些不快。
湛夕月見他二人轉身,便知道晉原聽進去了她的話,她趕緊追上來:“喬思沐就是個婊子,她早就已經不潔了!”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氣,這年頭,貞潔什麼的,已經沒那麼重要了,可是拿到明面上來說,就很不雅了。
尤其,喬思沐現在的男朋友是晉總,晉總這樣的男人,難道不會嫌棄喬思沐不貞潔嗎?
後頭,馮哲聽到湛夕月這樣侮辱喬思沐,氣得立即便要上前找湛夕月算賬,卻被容瀟拉住。
“稍安勿躁,看看晉總的反應再說,晉總是沐沐姐的男朋友,他應該會相信沐沐姐,替沐沐姐出氣的。”
馮哲便失落地站住了,是啊,人家男朋友都還沒說什麼,他上前去維護沐沐,算什麼呢。
不過,那個男人要是不相信沐沐,誤會沐沐的話,那他就不配做沐沐的男朋友。
喬思沐氣得咬牙,她是怎樣丟掉第一次的,還不是拜湛夕月所賜,她是覺得難堪,所以從沒有當衆和湛夕月計較這件事,想不到,她的忍讓倒是讓湛夕月得寸進尺,她竟然還抖落出來又侮辱她一遍。
“晉原,你該知道,那晚我是被人算計,纔跟你……”她有些心急,對晉原說道。
晉原拍了拍她的後腰,說了一句“我知道”,然後對阿宇使了個眼色。
只見阿宇走到湛夕月面前,一個大巴掌就甩了過去。
他的力氣可不是陳鬱那種小個子女生能比的,湛夕月被扇倒在地上,腦袋嗡嗡作響。
“boss從不讓我打女人,可賤人卻還是要打的!”
說完,他理了理袖子,轉身而去。
“哇,好酷哦。”
“是啊,不愧是晉總的下屬啊,一樣的霸氣側漏。”
“是比晉總差一些啦!”
“對對對!”
……
喬思沐看着走過來的阿宇,兩眼放光,覺得這一刻的他帥呆了。她一定要把阿宇搶過來當她的司機兼保鏢,就這麼決定了。
“我們走吧!”她扯了扯晉原的袖子,說了一句。既然他沒有誤會她,那就沒有必要再留在這兒看湛夕月那副讓人噁心的面孔了。
晉原轉頭:“再等一等!”說着,他鬆開了她的手,朝湛夕月走去。
湛夕月這次真的被打怕了,她看着走過來的晉原,不由自主地一手撐地,快速往後挪。
晉原嫌惡地皺眉,但還是微微彎腰,面無表情地說道:“其實,我應該感謝你,要不是你陷害沐沐,派去的人陰差陽錯地將沐沐送到了我的房間,那我和沐沐,就要錯過了。”
衆人一聽,都十分驚訝。
原來是這樣啊,喬思沐是被湛夕月陷害,才和晉總那…那什麼了,然後成了男女朋友。
“哎,湛夕月這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害人沒害成,反倒促成了別人的緣分。”
“是啊,她也算做了一件好事了。”
“應該說是沐沐姐的運氣好,碰到的是晉總,要是碰到的是滿肚肥腸的男人該怎麼辦。”
“就是,以湛夕月的歹毒心腸,肯定給思沐準備的是最醜最髒的男人。”
“是啊,也太狠毒了!”
……
女人在一起,最愛的就是八卦,何況是以八卦爲事業的雜誌社女性。
晉原不悅地擡頭,劍眉緊皺,目光冰寒地看着幾步開外站着的女人們。
那些女人立刻閉嘴,不敢再多說了。
“雖然你無意間促成了好事,但這也不能洗脫你陷害沐沐的罪名,你最好不要對外亂說,否則,等待你的,就是監獄裡的牢飯!”晉原又微微垂眼,對湛夕月說。
湛夕月嘴脣一直多說,目光渙散,但晉原知道她聽進去了。
晉原又擡眼,冷冷地看了那羣愛八卦的女人一眼。
女人們立刻紛紛開口,表示會守口如瓶,絕不亂說。
晉原這才轉身,向喬思沐走去。
喬思沐滿心歡喜,覺得這個男人甚是護短,而護短的男人,甚是可愛。
兩人走後,段啓瑞便召開了緊急會議,嚴重地強調了雜誌社的紀律問題和風氣問題,言明大家以後做新聞一定要將喬思沐敢說實話,公平,公正,公開的新聞精神發揚光大,杜絕陰私手段。
然後,他將湛夕月叫到辦公室,狠狠地批評了她一頓。
湛夕月灰頭土臉,想着暫時忍讓這個老匹夫,等她恢復了元氣,再找他算賬。
不要以爲有晉氏撐腰,他就可以擺脫她的控制,她會讓他等着瞧的。
還有喬思沐,她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
段啓瑞罵了半天,見湛夕月竟是不怎麼走心的樣子,不由大怒:“我說的話你聽見沒有,你還以爲你能呼風喚雨啊,現在雜誌社是晉總做主,不再是你耀武揚威的地方啦!”
湛夕月冷笑一聲,滿臉烏青和血漬讓她看上去就像厲鬼:“是啊,雜誌社以後就是晉氏做主了,晉總護着喬思沐那個賤人,以後雜誌社就等於掌控在她手裡了,就算你是主編又怎麼樣,她叫你往東你不能往西,她叫你往西你不能往北。”
段啓瑞被戳中了痛腳,臉色一暗。
湛夕月心中冷笑,這個段啓瑞就是個耳根子軟的,禁不住半點挑撥。
“雜誌社是你一手創辦的,我就不信你就這樣甘願讓晉氏奪走,讓比翼控股,你自己只保留主編這個空殼之位,哦,不對,這個空殼的主編之位很快也要保不住了。”湛夕月步步引誘道,“你看,這就是你不選擇跟我合作的下場,我湛夕月是真誠想跟你合作,給了你那麼多好處你卻還不滿足,我湛家是沒有晉氏錢多勢大,但我湛夕月卻從沒想過要撤你那麼多股份,還覬覦你主編的位置!”
這樣一說,段啓瑞果然現出後悔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