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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站上關於凝宣和樑語天的各種花邊新聞滿天飛,“凡微”和樑語天的名譽都受到很大影響。說凝宣是凡微的賺錢機器,說樑語天對凝宣表裡不一打罵藝人,說凝宣害怕被樑語天“潛規則”離開是保身明志。

行澈看都懶得看,她還覺得這次騰飛客氣了,標題要讓她寫,保證沒有最嚇人,只有嚇死人。

撂下電話樑語天忍不住破口罵到:“他媽的!夏凝宣你是有種還是胡鬧,怎麼什麼都能拿來做賭注?”咖啡可以潑來潑去,夏凝宣這盆忘情水,潑到他身上從此覆水難收。

“樑語天,你嘀咕什麼呢?”挺着大肚子的美景,像個將軍似的走了過來。

“夏凝宣進騰飛了!”樑語天也顧不上許多,對着美景撒氣。

“凝宣她也進騰飛了?這是幹嘛啊……!小天,你回去看看吧,公司亂套了吧,凝宣不是不懂事的孩子。”美景打量着樑語天,他們從彼此眼睛裡都看出什麼疑問。

“老婆,工作上的事你別瞎操心。好好養身體!妹妹說想吃葡萄!”樑語天把洗乾淨的葡萄,送到美景面前。慈愛的撫摸着她隆起的小腹,心裡卻比吃了青葡萄,還酸還澀。

“她才八個月,懂什麼。”美景低頭,把手放在他的手上。美景知道,他害怕了,她感覺得到他的慌亂。

“我姑娘隨我,懂事早!你好好吃吧,我去張俊那兒一趟,看看劇本。保持聯繫!”

“好,別回來太晚啊,兒子和他妹妹都等着爸爸講故事呢。我可不想天天講英語,孩子生出來中國話都不會說了。小天,我好想家,生完寶寶我們還是回去吧!”

“好,都聽你的……”樑語天微眯着眼睛出神的看着她答應,說完俯身送給妻子溫情一吻。

他並沒有去張俊那裡,要準備去機場接一位國內來的投資商。他們未曾謀面,那位商人主動找到樑語天,親自飛到國外和他談。投懷送抱,不抱白不抱。天掉餡餅,不撿白不撿。

餡餅來了!迎面走來那位帶着墨鏡,穿着低調,但氣勢不減。樑語天猶豫着打量這張中國臉。她摘掉墨鏡的那一刻,樑語天嚇了一跳。餡餅變鐵餅!

“阿姨!是您?”和上次見面她明顯消瘦許多,面色暗黃嘴脣塗了口紅也掩蓋不那觸目的紫黑色,臉上多出了許多深淺不一的紋路,眼睛也凹進眼眶。整個人除了貴婦氣勢未減,簡直脫了相。

“好久不見!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她摘掉墨鏡。

樑語天載着她的一路都在想,凝宣啊凝宣,你是在玩我嗎?

車子停在一所被植被包圍得鬱鬱蔥蔥的別墅內。是夏母的私宅。

“你坐!喝點什麼?”

樑語天應聲落座,規規矩矩答話:“不用麻煩,您特意過來找我有什麼事吧。”

“茶!”夏母吩咐傭人,“我喝不慣別的,你呢?”

“我也一樣!”

偌大的房間只剩他們兩個人之後,夏母開口表明來意:“我就是和你聯繫的那個投資商。”

“恩!”樑語天點頭。

“阿姨,凝宣已經……簽約了其他公司……”樑語天猜測她是來給她女兒投資的。

“我知道,她進了騰飛。”夏母口氣平淡,想必是沒見識過騰飛那個水深火熱的大鍋爐。

“那您爲什麼還要投資‘凡微’?”

“你一定很奇怪,我怎麼會有錢投資吧。我看起來很像一個,靠着男人留下的一筆鉅款,一棟豪宅,被男人拋棄孤老終生的怨婦!是嗎?”

“不,不是!我沒那麼想過。”他困窘的急忙說。

“我就是那樣的人。”她輕笑,“只不過,我把男人的錢變成更多的錢。你不知道吧,你演的幾部電影,還是我做的發行。”

樑語天有些拘謹的微微一笑,繞過那個話題:“阿姨您是表面嚴格其實很愛女兒的慈母!您培養出來一個很優秀的女兒!”

“然後讓她愛上你?!”夏母重重的拍了下桌子,茶杯晃了晃,水花濺到樑語天臉上。

樑語天一驚,“我……是有對不起凝宣的地方。我離開,也是害怕傷害她。”

“你做得對……”她悵然的說。“可是我不想讓凝宣那麼孤單。”

“凝宣還小,以後的路還很長。”樑語天小聲說。

夏白純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像一隻暴戾蕩然無存的老貓:“每個女人都有自己不同的命運,我改變不了她什麼。她喜歡誰是她的權利。情感真摯,談不上誰傷害誰。我的女兒,受傷可以,但我不允許別人玩弄她。”

“我不會……”樑語天失意的像是自言自語,再多的解釋也是白費,夏母說得對,這都是命定。

“‘凡微’現在的日子不好過吧?凝宣離開,你們的工作都癱瘓掉,你對未來有什麼打算?”她終於恢復了一個投資商該有的銳利。

“等投資!”樑語天低頭,答的乾脆。

夏白純側身坐着,胳膊支撐額頭,嘴脣淺淺向上翹着,漸漸笑意盪漾開來露出一排整齊細密的牙齒,之後居然癲狂的笑出聲來,勞頓的面容變得顧盼神飛。有一些細小的神態,凝宣和她極像。

樑語天在她笑得詭異的時候,插嘴問道:“騰飛,會不會知道凝宣是您的女兒?張哥他知道我妻子的父親是誰,也知道她還有一個妹妹!”

“不會,凝宣是在國外生的。他查不到。”她還帶着笑意,聲音甚至是輕快的。

樑語天頓感鬆了一口氣。

她接着說:“樑語天,我真沒想到,有一天我居然會來求你……有一天我會和你坐在這裡談判……有一天爲了我女兒喜歡一個匪夷所思的男人……這太不可思議了……”她沒有再說下去。

“阿姨……”樑語天擔心的看着她。他實在看不懂眼前這個女人,“阿姨,您想讓我做什麼?”

“給你錢,把凝宣籤會來!”她乾脆的說。

樑語天深吸一口氣,心中發出沉悶的質問:你明知道凝宣喜歡我,我爲了她躲到國外有家不能回。凝宣性子那麼倔她選擇了離開,讓她回來就一定比現在會好嗎?他擡起頭說:“籤回凝宣,我恐怕做不到!”

“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女兒被狼叼走!你必須做到!”她惆悵的接着說:“本來以爲不管凝宣怎麼樣,我都可以保護她,現在我辦不到了……”

樑語天看着她消沉的神態,吃驚的問:“您身體?”

“晚期,最多不過半年,你不要告訴凝宣。我不在了,凝宣一個親人都沒有。我本以爲可以照顧到她出嫁,現在做不到。樑語天,不管她怎麼看你,你就認了這個妹妹。求你答應我!”

“阿姨別這樣……”他手掌的虎口,用力鉗住桌子邊緣,“您放心,凝宣在我心中……很重要!我會全力保護好她!凝宣有她的想法,但無論她在哪兒,我都會拼了命去保護好她!”

“錢我會打到你私人賬戶。”夏母凝視樑語天,她那麼相信樑語天,只是深信真愛是任憑誰也無法毀滅的頑石!

“樑語天,凝宣就託付給你了,牽一髮而動全身,不要輕舉妄動!”

“我懂!”

“還有,我病重之後,別讓凝宣見到我。會有人照顧我!”

“這個……凝宣知道了會恨我!”

“樑語天,不能娶她,也繼續愛着她吧,直到她找到另一個肩膀!美景她父親欠我的,這輩子凝宣欠美景的,找平了!”

“愛是本性,算不上誰欠誰。”樑語天想,他說出這話,彼此都聽得懂。

凝宣進騰飛之後身邊憑空冒出一堆工作人員,膠帶一樣粘着告訴她,你馬上要去哪裡,今天都有什麼安排,明天要做什麼,這周,這個月,這半年都要做什麼。所有的時間都有必須要做的事,自己的空間被塞得滿滿的,擠得緊緊的,連個可憐的小角落都得不到,因爲那個空缺留給了緋聞流言。

每天醒來不知自己在哪個城市,住的什麼酒店,記不住這裡的門牌號碼,因爲有時候甚至一天換過三四次。

日子過着過着就麻痹了,每天機械的化妝,趕飛機,輾轉於各所城市。人很快就被掏空,沒有人瞭解她是怎麼想的,沒有人在乎她想說什麼。她只需要笑,笑着面對每一個看她的人,然後用笑拂去那一羣蒼蠅一樣的緋聞。

“Amy姐!”一個柔弱的女生從她後面追上來。

“什麼事!”凝宣此刻看見騰飛的任何一個人,都帶着強烈的憎恨色彩。

“Amy姐,我叫溫婉,是騰飛的演員。你可以收留我一晚嗎?”

“爲什麼?”凝宣打量這個面容憔悴,暗淡無光,穿着黑色襯衫的騰飛女演員。